“什么时候来的?”
“夜里。”
“怎么不去找我?”
“在这里也是一样,你不来了吗。”袁紫衣微微一笑,“其实是心里有事。”
九阴玄女也笑了起来,“担心长征不同意你们组九星虚阵?”
袁紫衣点点头。
“怕是不会赞同。”九阴玄女说。
“我也知道要他同意很难,不过……”袁紫衣狡黠一笑,“就是知会他一声,他还能一直盯着我们啊。”
“就是。”霹雳凑了过来,“师尊蛮横不讲理,我们都听师娘的。”
颜如玉敲了霹雳一记,“有你这么说师尊的吗,长征是关心我们。”
霹雳撇嘴道:“难道只看着师尊前方征战,我们要躲在后边干看着?哦,不对,连看都看不见,师娘你也不乐意吧。”
“废话。”颜如玉说,“我要乐意就不会来了。”
“你如玉师娘是说你对师尊不敬。”猿青山说,“依我看你就是不敬师长,回头你师尊出来,看我不告你状。”
霹雳斜眼看他,“你个笨蛋,我都懒得理你,现在我们站在同一阵营,师尊是对手,你还来告我状,没见过你这么笨的,比二蛋还笨,也不知道师尊那么聪明一人,怎么就会和你们做兄弟。”
猿青山气得直瞪眼,和霹雳斗嘴他从来都没赢过,“小白,你看看,臭小子跟在你屁股后边一两年,不学好,不敬师尊,辱骂长辈,你不教训教训他?”
“有其师必有其徒,长征什么样他就什么样。”戚小白戏谑道,“不过话说回来,霹雳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二蛋在小渔村救过长征,笨是笨了点,可长征一直带着他,做兄弟正常,问题是长征怎么就会和你做兄弟呢?你这么笨,我也想不通。”
猿青山佯怒道:“拿我和二蛋比傻,太不像话了,二蛋是真傻,我是大智若愚懂不懂。”
“你说反了吧,我觉得二蛋是大智若愚,你才是真傻。”袁彩衣笑盈盈,“也不知道是谁,昔年被玄武老龟洗脑,以龟儿子自居,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着实威风,要不是我在赤炎仙阵离不开,当年就要去玄冥仙阵收了你。”
“说大话,那时候的你还不如我吧,想收了我可办不到。”
袁彩衣手一伸,直接掐住猿青山耳朵,“要不要试试看我能不能办到?”
“松手,松手,我说的是以前,又不是现在,你不讲理。”猿青山挣脱开来,气呼呼道。
“你要和彩衣讲理?”戚小白一副诧异的模样。
猿青山双手连摇,那也就是顺嘴一说,还能真和袁彩衣讲理啊,那就是真笨了。
几人聊着修元祖界旧事,古巨尔一直都站得远远的,这些话题他还是离得远一些为好。
虽说发生在修元祖界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百五十多年,但对于仙人而言,一两百年的事还真算不得遥远,每当他得知修元祖界仙人飞升,总会想起那段争锋相对相杀的修元界岁月,而每当说起修元界往事,他便会主动离得远一些。
布尔吉诺是他仙侣,早些年经常会问起他在修元祖界的事情,可他每每都是敷衍几句,那些往事他委实不知该如何对布尔吉诺说明。后来布尔吉诺也不再问了,只是会在猿青山他们说起修元界往事的时候有意岔开话题,而像今日这样的情形,她便会站在古巨尔身旁,和他说一些龙子古吉的趣事。
古巨尔心里便会觉得暖暖的,其实他知道,布尔吉诺从他这里得不到答案还能从其他人口中得到答案,比如猿青山……那就是个大嘴巴。
不过,这样也挺好,毕竟早已化敌为友。
娜妮、卡拉提和象魃阜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偶尔在猿青山或是霹雳说话的时候也会插上一两句,但其他人说话的时候,他们只会安静倾听,敬畏的目光也总会在戚小白与袁彩衣身上流转。
大殿殿门打开,露出黄阁老与哮天犬站在殿门两侧的半边身子,李孟尝走了进来,金刚则与火凤凰一般留在殿外。
袁紫衣看向李孟尝身后,没有见到想见的人眉心微蹙。
事实上,她在夜里到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九空就想询问霹雳,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询问为好,只是早该守在这里的玄空一直没有出现,这让袁紫衣隐隐感到不安。
李孟尝是天师,这些年来早已名扬仙界,九尊见到他也要以礼相待,但在袁紫衣面前,李孟尝还如修元界时期那般恭恭敬敬,只不过称呼已从圣女变为少后。
相互见礼,说了几句话,袁紫衣便与李孟尝走到一边,李孟尝似乎早已知道袁紫衣心中所想,未语先叹道:“孟尝已有近月时间未曾见到九后。”
“她不知道长征今日出关?”
“应该知道。”李孟尝说,“我告之过陈阁老。”
袁紫衣蹙了蹙眉,“最后一次见她可有异常举止?”
李孟尝想了一会儿才道:“很难形容,看上去无异常,但我会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就好似她站在我面前随时都会消失一般,又不是隐去不见的那种消失,就好像她不存在一样。”
“竟连你都判断不明,看来询问陈阁老也无大用,只能等长征出关再说。”
“也只能如此了!”李孟尝又是一声轻叹,接着道:“几年前白虎圣尊归来,问过我天沐仙尊是否真心对九后,我便猜到白虎圣尊受天沐仙尊所托带回四圣尊精血。少帝也曾对我说过他的顾忌,可我说服不了白虎圣尊,四圣精血终是给了九后使用。”
“我知此事,不怪你。”袁紫衣道,“长征其实也很矛盾,即希望九空早日打破玄龙一族桎梏,又担忧玄空体内空间因此再难毁去,闭关之前专为此事传书于我,他却不知在收到他传书的前一刻,我还收到荒芜阁老传书,知长征为九空之事难以静心,为让他安心修炼,我回复他会守在九空身边……”
说到这里,袁紫衣摇头轻叹,“可我却一直留在祖界。”
“这个……”李孟尝挠头了,“少后啊,这个……我真的没法帮您圆谎。”
“谁要你圆谎了,只要九空平安无事,长征还能骂我不成。”
李孟尝窘笑道:“那倒是,少后一心为少帝考虑,少帝又怎会责怪少后。”
“但我毕竟说谎了。”袁紫衣似笑非笑看着李孟尝。
李孟尝多聪明一人啊,转念便猜到袁紫衣心思,苦笑道:“其实少后是要过来守着九后的,只是孟尝阻止少后前来。”
“原因呢?”
李孟尝眨巴眨巴眼,坚定道:“少后留在祖界方能顺利晋升雷极境!”
“长征更担心九空。”
袁紫衣状似提醒,李孟尝却仿佛闻到一股酸味,苦笑道:“可少帝知晓孟尝唯独无法推演九后命数。”
“难为你了,只是一个玩笑而已。”袁紫衣微微一笑,“其实我想说的是……琅琊宫还缺一组九星虚阵。”
李孟尝一听这个头都大了,这比要他圆谎还难啊!
别人不知道,他又岂会不知,戚长征最最在乎的人就是袁紫衣,袁紫衣却又与他一般,都是身怀两种洪荒精血的人,戚长征是绝对不会答应袁紫衣组建九星虚阵进入虚空作战的。
“你斟酌一番,此刻距离长征出关还有些时间,我先去看一看九空。”袁紫衣却没有给李孟尝拒绝机会,说完便离开,李孟尝想要追上去,袁彩衣阻住他去路,还对他扬了扬拳头。
笑意在走出大殿的袁紫衣脸上出现,她相信李孟尝一定会想办法说服戚长征,脚步轻快几分,很快便来到九空修炼之地。
“参见少后!”殿外九老之一砀山阁老稽首为礼。
袁紫衣回了一礼,“陈阁老何在?”
“于殿内。”
“九空呢?”
“于后殿静室。”
“请陈阁老出来一见,先不惊动九空。”
“少后稍待。”
片刻,陈阁老出来见礼。
袁紫衣回了一礼,直言相询:“近日九空可有异样?”
陈阁老回道:“已有大半月未曾见到九后外出。”
袁紫衣蹙眉道:“阁老未曾将长征今日出关之事告之她?”
陈阁老道:“于静室外相告,只是……无法确定九后是否听见。”
“什么意思?”袁紫衣听不明白。
“往常九后静室修炼,老仙至多半月左右便会送些修炼之物过去,九后也能回应一声,可前几日老仙将少帝今日出关之事相告,却未曾听见九后回应,所以老仙也不确定九后是否知晓。”
“你未入内?”袁紫衣心中不安徒然加剧,未经思考问出这么一句大失水准的话来。
“九后修炼老仙不宜入内。”
“速速带我前去。”
陈阁老面色微变,连忙带着袁紫衣入殿,迅速往后殿静室赶去,其他八位阁老见此也都有了不好的预感,纷纷跟随而去。
一行人很快到了静室门外,袁紫衣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越发紧张起来,就担心打开门的时候看不见九空。
她轻轻推开静室房门进入其中。
静室内空空荡荡,又哪里有九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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