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的一瞬,她瞥见街角田家宅子外,福宁躲在大树后的身影,先前听紫桑说,福宁早就来救元荣来了,可刚才却一直不见她的身影,原来是怕宁王爷,不敢露面。
皇家的人,原就自私,何况福宁又是被娇纵得骄横跋扈,元荣真与她成了亲,也不知将来会不会幸福。
她分明看见了福宁眼里闪过的一抹小小的得意,也许是眼花吧。
裴晓晴没有再多想,坐上了马车,这时,紫桑追了过来:“姑娘,姑娘,等等奴婢,奴婢跟您一起走。”
裴晓晴大急,掀开帘子道:“回去,你已经不是我的丫环,你走吧,我不再需要你了。”
裴大老爷回头看见是紫桑,忙道:“这丫头倒是忠心,小四,你不是最合意她么?怎地不让她跟着了?”
“她都嫁人了,还跟着我做什么?爹,我是个寡居之人,将来的日子不定有多艰难呢,何必害了人家。”
裴大老爷听得悲从中来,这个女儿原是嫁得最好的,与女婿的感情也好,夫唱妇随,一直是他心中的骄傲,如今却成了这番光景,难得他不再追究紫桑的身份,摆摆手道:
“也好,就依着你吧,唉,你也莫要太过悲观,大周孀居再嫁的也不是没有,只要活着,总是有希望的,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想开些吧。”
紫桑哪里肯听,追着马车一直跑,眼睛都红了:“姑娘,你不能不要奴婢,让奴婢跟着吧。”
裴晓晴回头对车夫道:“跑快些,我想早些回京城。”
马车夫依言一甩鞭子,马车飞奔起来,将紫桑甩去了好远。
裴晓晴看见元荣从凤鸣轩出来,一直凝望着自己这方,立在街中,挺立如一尊石像。
裴晓晴不忍再看,离别总是让人忧伤的,她到现在,也不理解元荣最后看她一眼时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马车颠得裴晓晴好难受,她摸了摸怀里揣着的那本书,还好,并没有掉,等回去后,一定要好生研究研究,或许自己也能操作那条流水线设备呢,玻璃剔透而晶莹,比起一般的美玉来还要漂亮,如果生产得少,定然能卖个好价钱,尤其是一些工艺品,装饰品,更能赚大钱,再加上做窗子什么的……
如此一想,倒是将离愁与前路的担忧消散了些。
裴大老爷并没有与她同乘一辆马车,车上只有宁王府带来的一个婆子服侍着裴晓晴。
快马加鞭,回到京城时,以近午夜,马车直接驶入城中,裴晓晴被那婆子扶下马车时,整个人都软了,一路上就吐过好几回,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又饿又晕,眼前都是一片黑。
宁王吩咐婆子将裴晓晴直接送回宁王府。
裴晓晴也没有力气反对了。
回到梓院时,她昏昏沉沉只想睡,有丫环过来为她梳洗,她也没怎么抬眼皮。
只感觉周身的一切都很熟悉,熟悉得她的胸口如压了一团湿棉一般,透不过气来,心中有种很想大哭一场的感觉,眼睛却干涩得很,如此迷迷糊糊地,一觉睡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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