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润都时，两人各走各的，氛围僵硬凝固，几分剑拔弩张。
大约察觉到不对劲，贺旺财老老实实的，不像去时那么活泼。
进电梯，贺京准漆冷的眸瞥她，鼻腔淡出意味不明的冷哼，吐了四个字：“就嘴硬吧。”
江宝瓷没搭腔，摁了次顶层的键。
电梯徐徐上行，轿厢内清静，失重感一闪而过。
贺京准也不再刻意找话，就亦步亦趋跟着她，她去次顶层，他寸步不离的也去了次顶层。
进门时，恰好撞见江布侬出来。
小姑娘背着挎包，梳了条麻花辫，樱粉色羽绒服青春洋溢，配上普通的运动鞋，休闲又不施粉黛的好看。
江宝瓷打量她：“出去？”
“啊，”江布侬似有紧张，耳垂红了点，“就...”
不等她说完，江宝瓷了然：“约会啊？”
江布侬双手拧住衣角，像是感觉这事不大好，磕绊解释：“不是约会，就、就约在肯德基...写作业。”
“......”江宝瓷冷不丁笑了，亲昵地揉她脑袋，“大年初一呢，写什么作业，一块去公园或者游乐场玩玩吧。”
见她没有责怪，江布侬悄悄舒气，心情一放松，旋即敏锐的察觉到姐姐和姐夫的状态。
“你们...”她小心试探，“吵架了？”
贺京准双手抄兜，冷言冷语：“没有，是我，单方面被捅刀子。”
说到这，他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敲击几下，淡声：“姐夫给转个红包，拿去约会用。”
“......”
“让对方看一眼得了，”贺京准语调不明，“你姐夫持证上岗，你姐也就只给看两眼。”
江宝瓷：“......”
江布侬轻轻咳嗽：“我先走了。”
江宝瓷嘴巴动了动，想叮嘱两句，贺京准快她一步：“吃了午饭就回，检查作业。”
江宝瓷：“......”
江布侬：“......”
挎着包落荒而逃，进入电梯后，江布侬哭丧脸发信息：【姐，你别跟姐夫吵架，你们一吵架，倒霉的就是我。】
江宝瓷啼笑皆非。
进入玄关，阿姨陪着叶淑娥坐在厅前餐桌包饺子，叶淑娥笑呵呵打招呼：“包了四颗硬币，你们谁先吃到，外婆给发个大红包，后吃到的，只能拿小红包了。”
“四个？”江宝瓷狐疑，“还有谁啊？”
晚辈就她、贺京准和江布侬。
叶淑娥眼尾深出皱纹：“还有旺财啊，它不给红包，给买箱最好的狗粮。”
“......”
见提到自己名，已经趴在叶淑娥腿边的贺旺财摇摇尾巴，脑袋贴着外婆裤腿，安稳地睡着。
贺京准先洗了手，出来时刚好听见这句：“外婆，实在用不着，它爸过得水深火热，它过得太好，它爸嫉妒。”
江宝瓷忍无可忍：“你闭嘴！”
缓了半秒，她带着火纠正：“它是我的，以后你别跟我争。”
“......”贺京准高高大大地站着，偌大的客厅都被他的身高压迫到矮了几分，“它在，我在，你别想把我们分开。”
江宝瓷脑门子抽得疼。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无赖。
“江二宝，”贺京准眼珠漆黑，一瞬不眨地攫住她，“你没见过我发疯的样子...”
江宝瓷咚的给了他一拳：“别逼我在这欢天喜地的日子扇你！”
“......”贺京准莫名其妙的笑了，疼溺地搓她脑袋，“你乖，你老公会越来越厉害，以后让你横着走，行不？”
江宝瓷默不作声，扭脸去餐桌前帮忙包饺子。
这天午饭吃得晚，还没动筷子江布侬就回来了。
江宝瓷惊讶：“怎么这么早？”
小姑娘嘟了嘟唇，似乎不大高兴，洗手坐在桌前，抱着自己那碗饺子不说话。
江宝瓷好笑，难得见她孩子气的一面：“怎么了？”
“......”江布侬抿抿唇，小声，“他想牵我手...我没给牵。”
一群人：“......”
“男的都这样吗，”江布侬不爽快，“上来就动手动脚？”
贺京准眉骨一提：“你找的什么人，这么猥琐。”
江布侬吭吭哧哧，憋的脸色通红。
江宝瓷咬了口饺子皮，含糊问：“没别的了吧，就想牵你手？”
“......”江布侬下巴略低，不自觉的羞赧，“我做错了吗？”
“没错，”贺京准插话，音调下沉，偏冷，“我跟你姐都领证了，她手都不给我牵...”
江宝瓷在桌下踹他一脚：“你闭嘴。”
贺京准冷哼，慢条斯理夹了只饺子给她：“这里面肯定有硬币。”
江宝瓷注意力被移开，怀疑：“你怎么知道？”
“我有透视眼，”贺京准大言不惭，“快吃，吃到让外婆给大红包。”
叶淑娥笑容和蔼地望着他们闹。
江宝瓷半信半疑，轻轻咬开一口。
果不其然，第一个硬币确实在这只饺子里。
这玩意儿等于头彩，江宝瓷乐不可支，昂着嫩白小脸撒娇：“外婆，大红包~”
“给谁啊，”叶淑娥佯装不懂，“给你，还是给阿准？”
贺京准极为上道：“给二宝，我们家她管钱。”
“给他吧，他有病，”江宝瓷说，“医院开的药都治不好，得上农药。”
正说着，阿姨把忘在厨房的松鼠鳜鱼端上桌，勾芡过的半透明酱汁，青色豌豆点缀，看起来酸甜可口。
江宝瓷睫毛扇了下，在阿姨把鳜鱼放在尊贵的“客人”面前时，下意识阻拦：“放中间吧。”
饭桌中央是碗冒着滚滚热气的鲜汤。
阿姨顿了顿，以为小两口在闹别扭，询问的看向叶淑娥。
江宝瓷低头咬了口饺子皮，温吞吐字：“他不吃鱼。”
贺京准眉宇展开，笑意在眼中徐徐荡开：“对，我不吃鱼。”
说罢，他起身，帮忙布置桌面：“放外婆这，外婆多吃点。”
叶淑娥摆手：“你们小孩吃，这酸甜口我吃不来。”
贺京准又说：“那布布多吃点。”
江布侬迅速抱住碗筷，眼里防备极重，不知道这位姐夫又抽什么疯：“不用，我不喜欢吐刺。”
“哦，”贺京准慢悠悠的，将那盘松鼠鳜鱼落桌，“那放我老婆面前，她多吃点。”
江宝瓷低头，望着面前令人胃口大开的鱼盘。
贺京准：“她嘴最硬，补补。”
江宝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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