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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筱点开一看。

——笑笑:多谢你对素韫的照顾,请代为签字。

原本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可一经程建明这寥寥几个字,签在手术通知单上的字似乎变得千钧重。何筱能够感受到程建明对赵素韫的担心和情意,若非不得已,现在肯定是要守在她身边的。

或许,这就是军人的无奈。即便身处程建明那样的高位,也不能避免。

赵素韫的手术进行地很顺利,并无一些头痛和乏力等不良反应,住院治疗一个月,之后只需静养即可。

有护工在,一切都照顾地很好。何筱也就周六日的时候过去看看她,看得出来,有她在,赵老师心情很不错。

“这炖鱼汤的手艺,是跟你爸学的吧?”

何筱挑眉,有些意外:“您怎么知道的?”

赵老师嗨一声:“那时候在院里,你爸的厨艺是出了名的,凡是在你们家吃过饭的,没有不夸的。说实话,那时候可有不少人羡慕你妈妈。”

“我可没见我妈夸过,倒是常听她说,因为我爸年轻的时候在炊事班待过,又当过司务长,所以做出来的饭是标准的部队食堂大锅饭味儿。”

“常吃就不觉得好了,像你程伯伯,一年下不了几次厨,即便是做的难吃,那也是好的。”赵老师突然叹了口气,“也许我就没这命,程勉这小子也不会做饭,唯一会炒的一道菜是鸡蛋西红柿,每次还都放多盐。”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赵素韫刚做完手术,经常是说着说着就累了,需要休息,每次何筱都是看她睡着再离开。今晚赵素韫睡下的有些晚,何筱给她盖好被子,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半了。她叫来了护工,怕打扰赵老师休息,自己一个人去了公共水房洗保温桶,准备回家。回到病房的时候,却看见护工坐在病房外的走廊长椅上。

何筱问:“怎么了?”

护工笑眯眯地指了指里面:“有人来看赵老师了。”

“谁?”

何筱问着,轻轻把门推开了一个逢。

门吱呀一声响,引得屋里的人也回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何筱又看到了那双熟悉的明亮的双眼。

是程勉。一身整饬的野战服,英挺的身姿也遮不住他满脸的疲惫。唯有那双眼睛,每每看到她,都是温暖而有神。

怔愣过后,何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程勉以为她要走,匆忙走了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笑笑。”

“小点声。”何筱急忙转过身,向屋里探了探头,才说,“赵老师这几天都睡不好,好不容易睡下,不要吵醒她。”

程勉点点头,笑着凝视她,何筱被他看得不自在,作势要走,又一把被他拽住,稍稍一用力,就被抱住了。

这温暖来得太突然,何筱懵了几秒,才确认这是程勉的怀抱。

“谢谢你。”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何筱想抬头,却被他压了下去,“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这个他想念了一个月之久的人,终于真真实实地被他抱到了怀里,程勉满足地简直想感叹一声——

这实在的感觉,真他妈的好。

何筱不知他心中所想,安分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推了推他,小声说:“旁边有人。”

程勉不情愿地磨蹭了一会儿,终是松开了她。

两人往外面走了走,护工识相地进了病房,还将门关上了。何筱无语地盯着门看,颇有些难为情。

“别看了。”程勉揽住她,“陪我坐会儿。”

何筱试图推开他,可还是被他拐到了长椅上:“你不是来看赵老师的?”

“看过了。她老人家被你照顾地很好,刚还跟我说,这姑娘不娶回家你也不用进家门了。”

何筱被他这胡说逗乐了:“瞎编也得靠谱,你没来之前赵老师都已经睡着了。”

“是真的。我妈在心里头说的,被我听见了。”程勉偏过头来看她,黑润的眼睛,跳跃着热切的光芒。

何筱几乎都不敢跟他直视了,稍稍避开他的视线,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勉在心里叹一口气:“今天下午,收拾了下回了趟家,发现家里没人,问了门岗才知道,老太太做手术了。”

“赵老师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

“我知道,我也没怪她。”

说着握住了何筱的手,灯光一照,黑白分明。

没上军校之前,程勉的手还很白净。后来因为长年累月的训练,掌心布满了老茧,指关节也有些变形,野外驻训那么一晒,顿时又黑了不少。

何筱看着有趣,反握住他的手,细细摩挲着他粗粝的掌心。

程勉不由得浑身一震,何筱察觉到了,抬头看他。

两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以至于何筱想逃都来不及了。程勉单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只迟疑了一下,就吻了上去。

因缺水而干裂的嘴唇一触到印象中那抹柔软就再也顾不得了,毫无章法地撬开了她的牙关,钩住了她润湿灵活的舌尖。

何筱觉得自己都没法呼吸了,想逃,却被他紧紧地箍住了腰。用腿踢他,也被他轻而易举地制服了。

就这样胡乱吻了一通,程勉终于松开了她。何筱像得救了一般拼命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程勉低头看着她,忍不住笑:“你怎么这么笨,不知道换气啊?”

何筱瞪他一眼,正要反嘴回去,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了沉沉地一声咳嗽。

两人抬头看去,才发现不远处正站着一个穿军装的人。

仔细一看,那正是程勉的父亲——程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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