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闻言摇了摇头苦笑道:“陛下,今日金陵百姓将臣伏法,陛下相信,这是最后一次吗?”
“臣,是第一个被百姓拿下的王侯将相!”
“但是臣同样可以向陛下保证。”
“臣绝对不是最后一个,被天下百姓废黜的王侯将相!”
说罢,胡惟庸脸上的笑意逐渐狰狞了起来。
“陛下,您可以去想想,在臣之后,下一个被百姓擒拿之人,又会是谁呢?”
朱元璋的脸色登时便难看了起来。
按照胡惟庸的意思,朱元璋就要将今日闯入宫禁的百姓全都问罪,方能起到以敬效尤的作用。
但是如此一来,势必会失信于民。
如若不然,下一次,当百姓们再次怒气冲冲的闯进宫阙时,被擒的是什么人,可就不知道了。
几个士大夫,当真是骑在百姓头上的人吗?
真正受万民供养的,是你朱家啊!
无论朱元璋怎么选,最终都会伤在朱家身上!
朱元璋死死的盯着胡惟庸冷笑道:“你想离间咱跟天下百姓的关系?”
“不过你算是打错了算盘了,咱宁可舍弃权柄,让咱的后人回凤阳老家,也要与百姓共天下!”
胡惟庸闻言不由得仰天大笑。
“陛下啊陛下,您当真以为,到时候天下的百姓会让您的后人,体面的回家吗?”
“您当真以为,百姓当真看得清是非对错吗?”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今日您杀了胡惟庸,他们欢呼雀跃。”
“明日那乱民斩了后世之君,他们一样会欢呼雀跃。”
“百姓之喜,不在是非对错,而在仇富!”
朱元璋的脸色陡然一变,死死的盯着胡惟庸咬牙道:“你放肆!”
“算是吧。”
胡惟庸已经料定了自己已经是必死之局了,也就不在乎朱元璋究竟是想车裂了自己,还是想凌迟处死自己了。
不待朱元璋开口,胡惟庸便看着朱元璋冷冷的说道:“陛下,如臣所料不错,我大明之新政,定有高人掌舵。”
“太子与诸位殿下也今非昔比。”
“如陛下不弃,可否让臣见上高人一面?”
其实胡惟庸在一开始便看出来,朱元璋的这些所谓新政,虽然看似霸道,是朱元璋的风格。
但是细细剖析下来,很容易便能发现,如此精妙的布局,绝对不是朱元璋一己之万,能想出的。
纵然是整个大明,胡惟庸也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人能有如此才学。
再联想起那日,从江中救起朱橚的那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年轻人,胡惟庸的心里已然有了几分答案。
只不过朱元璋刚一闻言,脸正便出现了几分憎恶。
“你也配见任先生?”
话音未落,胡惟庸便抢先道:“陛下难道不怕自己是被奸人蛊惑吗?”
“臣等难道真的就不可能是为陛下尽忠的,股肱之臣吗?”
“陛下,醒醒吧!”
“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天下万民,但是臣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看,此人都是在削天子之权柄!”
“陛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朱元璋不由得冷哼一声道:“任先生双目失明,压根就不知道咱的身份,蛊惑咱?”
“你会闲着没事,去蛊惑一个村长吗?”
胡惟庸整个人都傻了。
就是打死胡惟庸,胡惟庸也想不到,这朱元璋背后的高人,竟然都不知道朱元璋的身份。
更何况,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朱元璋已经大致猜出了任以虚的身份。
任以虚不是从天上来的,也不是大明的子民,而是在大明之后几百年的时代,不知道怎么来到了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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