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容羽从男子手中接过妇人的手腕切脉,目光却仔细地在老妇人脸上观察,翻看了老妇人的眼睛舌苔和手指,再次看了男子一眼,收起了手,从腰间掏出自己的针包。
下一刻,素手飞针,一根根毫针仿佛拥有了生命,在那双完美的手中上下翻飞,精准无误地插在老妇人的身上,深浅不一,针尾还在微微发颤。
屋子中土匪包括在男子在内的脸上都露出了惊骇的神情,尤其是带他上来的大汉和那位‘冯小子’,双眼发亮,瞬间有种‘捡到宝了有希望’的感觉。至于男人,他的眼眸有些深沉,仔细地看着纪容羽认真的脸和翻飞的双手,眼底闪过一丝晶亮,一丝希望,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下了最后一针,纪容羽额间细汗都冒了出来,面前却多出一块手帕,她也不在意收起直接擦汗。手帕很干净,有淡淡的属于男子的清新气息,更多是一种被熏陶的药味,就如同这个屋子一样。
“纪姑娘……”男子深深地看着床榻上的老妇人,然后收住了话头。
和纪容羽刚来,老妇人脸色已经发青相比,现在依然泛白但是却明显舒缓许多。呼吸顺畅了一些,浑浊的眼睛也清明了几分,眼睛闭上,陷入了睡眠。呼吸依旧轻浅,但是均匀了几分,任谁都看得出,这老妇人暂时挺了过去。
纪容羽擦完汗才觉得尴尬了,是应该将脏手怕还回去还是收起来洗干净?男子却是通透人,伸出纤长干瘦又布满茧的手将帕子接了过去。纪容羽眉眼微敛,忽然伸手抓向男子的手腕。
因为切脉,两人坐的极近。纪容羽一动作,男人的目光瞬间凌厉,在纪容羽右手抓住他左腕的同时,右手也同时扣住了她的另一只手。但在感觉到她为他把脉的意图之后,他伸出去‘扣’的手不得不变成了伤害小的‘握’,登时也尴尬了。
“……”土匪众。
男人看着众人脸上惊愕的表情和黑线,丑陋的左脸难得地抽抽两下,在感受到纪容羽那只纤细手腕传递过来的讯息的时候,他又愣住。
这个女子,没有内力……
他看纪容羽,她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自己一只手被一个男人刚开始不怀好意地出手和握着,只是皱着眉头思索着,眼睛专注地盯着自己的指尖,食指偶尔跳动。
不多时,纪容羽松开了手,再次叹了口气。
男人忽然了悟,直接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老夫人,甚至忘记松开纪容羽的手腕,就这么大步拖着人家朝着外面走去。
“……”土匪众。
“……”表示‘冤枉啊大人’的纪容羽。
意识到自己反应的男人经过反复的尴尬之后已经厚脸皮的表示无所谓了。他收回手有些僵硬地背在身后:“纪姑娘,我母亲……”
纪容羽被一群人看着,但是也没觉得有压力或者如何:“令堂是身中剧毒,到现在应该有十年了。十年时间还能如此,不得不说,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但是,剧毒已经掏空了令堂的身子。所以,就算我全力以赴,最多也只有半年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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