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纳斯塔里安只觉得这个可恶的人类在这个时候还在睁着眼睛说瞎话，竟然将他们自己的损失算到了高等精灵的头上，还推给了一个已死的老者。

“不可饶恕！”

精灵国王怒火中烧，就算眼前是个镜像，他也决定要好好惩戒一下这个可恶的家伙！

姜维汉见阿纳斯塔里安不由分说就开打，心里也是怒意难平。明明他已经告诫过凯尔萨斯，明显凯尔萨斯也告知了阿纳斯塔里安，可这个顽固的老家伙不光没听进去，还如此不讲道理。

他从虚空中召唤出自己的武器，时光之杖和银白审判。找到自己的英雄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现在就是实验它的时候了！

精灵的神剑烈焰之击是一把魔法武器，而阿纳斯塔里安不光是一个强大的法师，同样也有着丰富的近身格斗经验。他直接闪现到姜维汉侧面，烈焰之击挥斩而下，带起一抹红色的火光。

就算攻击发起得如此突然，可在姜维汉的眼中，它依旧容易被捕捉到。

他的眼中，周围的空间像是变成了凝胶一样，阿纳斯塔里安闪现到身边后，在那里留下了再明显不过的波纹，而烈焰之击挥舞的轨迹清晰而缓慢，虽然他举起武器的速同样的缓慢，可反应的时间长了，让他能够好整以暇地用银白审判架住攻击，同时挥舞时光之杖，召唤出一条荆棘之藤缠上阿纳斯塔里安的脚。

“慢了。”

他如此想着，这句话也同样脱口而出。

是的，慢了。

在正常的时间流下，阿纳斯塔里安的攻击不需要半秒钟就能完成，除去零点一秒以上的神经反应外，留给身体做出应对的时间只有可怜的零点四秒不到。

可当这个时间被延长十倍之后，他的攻击需要五秒才会及身，而反应的时间依旧是零点一秒。

减速的时间流让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只要是正常的人都能挡住这样的攻击。姜维汉在此刻还有空遐想：如果在现代，都可以用动作来闪避弹了吧？

他的好整以暇在精灵国王的眼中简直成了嘲讽：阿纳斯塔里安的突然攻击他相信没有几个人能够轻松躲过去，可对方像是提前就知道了他要从现在的位置出现，几乎是提前就架起了剑招架攻击，还在他的落点招出了荆棘之藤。

“慢了？”阿纳斯塔里安听到对方的嘲讽，几千年来，他多少年没有听过这样的嘲弄了？

他的脚下冒出火焰，将蔓延而上的藤蔓烧焦脱身出来，同时抬手放出一片火焰之息，这么近的距离下，他想看看这个狂妄的人类要怎么躲避范围攻击！

姜维汉看到阿纳斯塔里安的手心冒出第一点火星的时候，就在身前召唤出一道法术护盾：它不同于之前神圣庇护的弱化版，而是一个由光幕和植物变化而成的椭圆盾牌。火息术喷在上面，只是烤焦了植物的叶和外皮，根本伤害不到盾牌后的姜维汉。

“怎么样，我的新法术。”姜维汉冷嘲热讽。

阿纳斯塔里安冷哼一声，身形再次闪现，落点在姜维汉背后。可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剑尚才挥出一半，姜维汉甚至没有转身就将拿到召唤的盾牌转到了自己的背后去。他的攻击怎么都会落在盾牌上，而不可能伤害到盾牌后的目标。

阿纳斯塔里安只觉得心中无比憋闷。他跟很多更强的敌人都战斗过，但从未觉得如此憋屈，对方像是读取了他的思想一样，他的任何举动对方都能提前预知一般，应对得无懈可击。

姜维汉也不会一直只是防御，他挥舞法杖，两颗光箭飞驰而去。不过阿纳斯塔里安在那之前就进入了隐身，再消失。

“不是闪现？”姜维汉发现精灵国王没有出现在视野范围内，就猜到对方已经隐身了。

就像他当初破除肯瑞托议会密室中那些**师的幻术一样，他召唤出洞察术，一道蓝色的波纹荡漾扩散，当它的波纹扫过大殿西北侧的一根立柱时，精灵国王被暴露了出来。

他正在读着一个法术！

姜维汉没打算硬抗这个强大的法师准备许久的法术，他来了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同样利用扭曲的光线隐蔽了自己。

阿纳斯塔里安精心准备的强力法术顿时没有了目标。这里是他的宫殿，他总不能随便找一个地方乱轰一气吧？纵使不甘心，但当持咒的时间即将结束后，他依旧散去了这个法术。

而就当这时，姜维汉破空而出，以比闪电还要快的速举着银白审判砍了过来。

‘速实在快了！’阿纳斯塔里安心里不愿承认，可这绝对不应该是一个法师应该有的速。就算是刺客也不一定能爆发出这样的速！

他不清楚周围的时间流被大的加速了。不光是姜维汉突击的速快，他自己的速同样也会变快。但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改变多。因为一个是有备而来，一个是仓促应对。他从未适应过时间加速下的战斗，不可能在这样的状态下能够对付一个可以操控时间战斗的敌人。

所以他能做的唯一应对就是举起烈焰之击格挡！

当！

两把神剑交击，迸发出一串火星。

看起来似乎不分上下。可姜维汉并没有向银白审判中灌注神圣力量，否则溅射的圣焰绝对会给这位高等精灵国王一道难忘的灼痕！他可没打算直接站到高等精灵的对立面，只是希望能够稍微让这个自大的国王清醒清醒，能够认真听自己的话。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维持着时间加速，发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让阿纳斯塔里安疲于应付。大厅中全是两个飞速闪烁的身影，几乎让人难以捕捉到谁是谁。

姜维汉越打越舒畅，干脆放弃了施法，就把自己当成一个战士。但阿纳斯塔里安越打越憋屈，他不记得上一次自己这么狼狈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或许是两千多年前高等精灵和巨魔的战争最危急的时刻，银月城几乎陷落的时候？

他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类没有尽全力进攻，在他看来这不是谦让，而是羞辱——这个人类正通过这样几乎戏耍的攻击在羞辱他！

阿纳斯塔里安怒火越来越炽烈，仿佛自己心脏都快要爆炸了一般。

不能忍受，不能忍受！

高等精灵国王狂怒不已，他发出一声怒吼，不再格挡对方刺向他肩膀的剑，而是拼命般挥舞烈焰之击，全力攻向对方的胸口！

姜维汉完全没想到这个国王已经失去理智，他见到对方居然不惜以命换命，顿时慌乱地后撤，并立刻将时间加速变成减速，收回自己的攻击的同时，在自己身前召唤出一道盾牌。烈焰之击划破了他胸口的衣服，他的心口甚至能感觉到灼热的气息，不过千钧一发之际，盾牌还是挡住。

他松了一口气，却又立刻震怒起来——“执迷不悟！”

姜维汉不再留手，他不想骂人，可这个傲慢的国王不光听不进去劝，还将自己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简直是无耻！

他凝聚圣焰点燃银白审判，神剑上蓝色的火焰燃烧。同时他召唤出一大片荆棘藤，将阿纳斯塔里安完全捆住。

在限的加速时间流下，姜维汉的速快到人的眼睛都无法捕捉。

“轰！”

阿纳斯塔里安只觉得一股庞大无比的巨力轰击而来，将他完全震飞出去，落地后又滚出数米。

“当啷、当啷”，这是清脆的金属片落地的声音。那是高等精灵的传世神剑——烈焰之击。

它断成了两截，散落在地上。

阿纳斯塔里安艰难地撑起上身，靠在台阶上，他的眼睛看向断了的烈焰之击，眼神却完全失去了焦距。

——代表逐日者王朝传承的神剑，在他的手上断了。

姜维汉收回自己的时光之杖和银白审判，走过去捡起两截断剑，望向高等精灵国王时，他看到对方的眼中只有仇恨和愤怒。

这令姜维汉完全心灰意冷。

有这样一个顽固不化的国王，高等精灵又如何不走上一条偏激的呢？

他挥手将断剑丢到阿纳斯塔里安面前，沉声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阿纳斯塔里安的目光中仿佛火焰般燃烧。

姜维汉带着怒意质问：“我告诉过凯尔萨斯，达尔坎是叛徒。在破碎岭战役，我又亲眼见到了变成亡灵法师的达尔坎。但直到这一刻，你仍然执迷不悟！你认为我是一个骗！可是，请告诉我，我会贪图你们的什么？”

他指着这片宫殿：“逐日者的王宫吗？或者你们引以为傲的魔法？可惜我只闻到了弥漫在这里的偏激而傲慢！你们自认为高人一等，认为你们帮助了人类很多，而能从人类那里获取的很少。你们认为付出不如回报。你们认为人类在给你们拖后腿。如果互取所需、平等交易才是你心目中盟友的定义，很好，联盟确实留不下这样的盟友。”

“你让我万分失望。”姜维汉转过身，走向封闭的大门，“这个王国选择了自己的命运，我已经尽力了。”

——

感谢宅男160的1000打赏；感谢山猪在天上飞和魔方十进制的100打赏；

幸好没喝醉，终于赶出来这一章了，哈哈，节操不能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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