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桥低声叫着霍莲煾。
“霍莲煾,他们告诉我挂在墙上的那副再别康桥是你写的,是你写的吗?”
没有应答。
二、
“霍莲煾,你知道吗?有这么一个晚上,因为霍叔叔送给你的那座冒险乐园我心里头憋屈得很,为什么我的小樊就没有,然后我对你很生气,生气得想弄死你的鱼,然后我看到了挂在你房间墙上的那副再别康桥,当时,我很高兴看到它,因为,我是那么那么的想念我的外婆,我总觉得我的外婆住在那些字里头。”
“霍莲煾,那些是你写的吗?”康桥听到自己声音,那声音里头满带虔诚。
终于——
“这对你很重要吗?”
“嗯。”
是的,起码在这一刻,很重要很重要。
“挂在我房间墙上的字是我写的。”
那就好,那就好!
在那句“三”响起时,康桥倾身,准确找到了霍莲煾的唇,贴上,吻住。
在那颗头颅朝着他时霍莲煾目光转到那块长方形的深色玻璃处,一切正在按照计划中的举行着。
如之前所猜想的那样,要骗到康桥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让霍莲煾有点意外的是一向闷头不响就像木头一样的女孩刚刚说了不少的话。
就是那些话导致此时此刻一切看起来——
不像是骗局。
此时此刻所发生的,他真的被绑到这里来,那些人真的是在看一场好戏,木板房间散发着腐烂气息,墙纸老得看不清颜色,而……
而贴住他唇的唇瓣柔软而清新,清新到就像是夏日里,从海上冲浪回来递到他手上的那第一口冰淇淋。
凉凉的,软软的,让人忍不住想再来一口。
皱眉,狠狠的甩掉这样的想法,他已经不仅一次从朋友们口中听到关于和女孩子接吻时的定义:味道就像是生鱼片一样,各种各样的生鱼片,黑人女孩的嘴唇厚吻起来像鲟鱼,白人女孩的嘴唇是三文鱼,亚洲女孩的嘴唇是墨鱼。
而康桥……
康桥是木头,木头当然是木鱼,对,是木鱼。
思索着,目光无意识的游走着,眼前的这副身体似乎没有被衣服包裹住所呈现出来的那般瘦小,肩膀浑圆光滑,沿着肩膀往上,白色细带横在肩膀上,那是背心的吊带,另外一根细带更小,具体小到什么程度呢,小到仿佛只要用牙齿轻轻一挑,就会断裂开似的。
艹!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目光继续游走着,渐渐集中在她的颈部上,那些被汗水浸透的发丝参差不齐的贴在她皮肤上。
肤色白皙,头发乌黑油亮,长的是发丝,最短的就像是婴儿刚刚出生时期的那种茸毛,细细的,小小的。
没有来由的,霍莲煾觉得那些细细的,小小的被汗水打湿贴在她颈部上的毛发看起来很可爱的模样,可爱到……
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窜动着,发麻的脚仿佛得到了解放,那些在身体里流串的东西就从脚尖开始发起,用一种极快的速度往上窜,然后来到了喉咙口——
那声“嗯”忽如其来,伴随着那声发音的还有急促的喘息声。
那急促的喘息声又是来自于谁?而……而此时此刻四片唇瓣又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相互吸吮的关系了?
艹,他还真的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尝了第二口冰淇淋。
霍莲煾侧过脸,避开贴在自己唇上的唇瓣,随着他的这个动作从麦克风传来“可以了。”
如释重负。
那声“可以了”透过麦克风传达到了康桥的耳朵里,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她只知道让自己脑子去拼命的想刚刚看到的电视画面,按照画面上的那样做,她不知道自己做的有没有让那些人感到满意。
垂着头,还是没有勇气去看霍莲煾,呆坐在那里,霍莲煾和她只手之间的距离,属于他的呼吸打在她裸.露的肩膀上,灼灼的,带动着她的呼吸也不稳定了起来。
有人打开门,还是那个瘦高个。
瘦高个手里拿着两块黑布条往着他们这边来,在黑色布条即将遮挡住康桥的眼睛前她看了霍莲煾的一眼。
霍莲煾的脸正朝着窗那边。
黑色布条蒙上康桥眼睛,嘴里叫着“霍莲煾”手下意识想去抓霍莲煾,手指刚刚触碰到迅速被他避开。
手黯然垂落。
康桥被带离房间。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此时正值暮色苍茫,站在学校门口,康桥有点不相信自己可以安全的回到这里。
离开房间之后那些人把她带到车上,车子开了一小段时间后停了下来,再之后他们给她松绑,然后康桥被推下车。
从地上爬起来摘掉蒙在脸上的黑色布带,她正站在学校门口,天已经黑了。
拔腿就跑,跑回自己的宿舍,找出手机,康桥打了一通电话回霍家,是姚管家接的电话,姚管家告诉康桥霍莲煾刚刚回家。
康桥大大松了一口气。
敲开记忆里那位给她饮料的短发女孩的宿舍门,给康桥开门的是一位长发女孩,长发女孩告诉她之前住在这里的短发女孩已经在一年前转校。
走在走廊上,和以前一样和迎面而来的导师礼貌的打招呼,走出学校门口。
一切好像没有什么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她错过回家的公车,七点半,公车缓缓驶来,康桥坐上车,公车司机用熟悉的笑容和她打招呼。
回到家时,霍小樊语气有点不高兴:“姐姐,你是不是偷偷跑去玩。”
康桥想起来了,她今天在上学之前答应霍小樊早点回家陪他。
“姐姐也去玩,妈妈也去玩。”小家伙发着牢骚。
把霍小樊紧紧抱在怀里,在几个小时之前康桥以为她也许再也见不到霍小樊了,幸好,幸好。
这个晚上康桥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集中精神对付作业,她的目光老是会透过半敞开的窗户往着一个方向,沿着那个方向一直走,穿过冒险乐园、花园就可以到达霍莲煾住的房间。
在下一次目光不由自主聚焦在那个方向时,康桥离开房间。
十几分钟之后,康桥站在霍莲煾住的地方,从霍莲煾房间窗户透出来的灯光让康桥心里松了一口气。
夜风吹着刚刚洗过的头发,些许落在她的嘴角上,些许粘在她唇上,痒痒的,手去拨开,指尖触到了唇瓣,一滞。
这个下午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去她的初吻。
同一时间,浴室里,霍莲煾在刷牙,这已经是他第五次刷牙,他总觉的他仿佛把那个房间不好的东西带回来了,细菌?霉味?臭汗?
艹!拿着牙刷的手越发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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