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左右时间,当康桥看到和霍莲煾最亲近的佣人出现在她面前时就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安静跟在佣人后面,霍家佣人们穿的制服有点像长款唐装,也像是修身版的阿拉伯长袍,康桥记得第一次来到霍家时心里还在嗟叹:佣人们穿的制服可真好看,一点也不像是她印象中的那种佣人制服。
一眨眼,六年时间过去了,她在这座漂亮的建筑呆了整整六个年头。
还是那间游戏室,不过倒是符合那样的一句俗语,从哪里跌倒就从哪去站起来,站在游戏厅大门前,康桥猜现在里面一定是高朋满座,霍莲煾和他朋友们一定一个个翘首以盼,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在佣人的示意下康桥走进游戏室。
佣人离开之前带上了门。
让心和脚步步伐一致,安静,平稳,一步步往着那道屏风,身体越过屏风,出乎意料的是偌大的游戏室就只有霍莲煾一个人,周围窗帘拉得厚厚实实的,光线透过天花板玻璃一格一格垂直射落。
霍莲煾就坐在那天小樊坐的位置上,康桥一步步朝着霍莲煾走去,霍莲煾看了她一眼之后继续漫不经心的玩着搁在他面前的发牌器,动作娴熟。
站停在霍莲煾身边,叫了一声“霍莲煾。”
淡淡应了一句霍莲煾手拍了拍他身边的座位,康桥在那个座位坐了下来,耐心等待着。
数分钟之后,霍莲煾把他面前排列的牌放回发牌器里,语气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恶作剧:“喂,木头,这几天日子过得提心吊胆的吧?”
康桥没有说话。
“你该不会是在暗地里把各种可能设想了一番吧?比如说开一个盛大的舞会,舞会中,我当着很多人的面把你的头发剪得乱七八糟的,再拿西红柿扔你,把你弄得就像是一块西红柿蛋糕,然后在优美的华尔兹乐曲中,让我的同伴们把你围在中间,让你看清楚一张张哈哈大笑的脸,怎么样,这样听着是不是很有画面感。”一边说着霍莲煾一边笑了起来。
康桥依然不说话。
霍莲煾叹了一口气:“和你这样的木头玩可真没趣,那天你不是很拽吗?怎么现在萎了,我那天的行为看在你眼里很幼稚?可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故意犯的幼稚病其实需要拥有雄厚的资本,我就可以天天犯幼稚病,而你就不行。”
本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康桥开口:“霍莲煾,进入正题吧。”
霍莲煾点头:“还记得我那天和你说的话吗?”
“记得。”康桥说。
侧过脸,霍莲煾正看着她,他问她:木头,要不要那样做?
一千次跪舔他的脚趾头,说一万句我错的离谱吗?不,不不。
回视霍莲煾,康桥摇头。
霍莲煾淡淡的笑了起来:“有骨气,以后霍小樊会为因为有你这样的姐姐感到骄傲。”
“我那天的行为是冲动了一点,但是你先犯的错,如果我的行为能得到你理解最好,但无法得到理解我也不强求。”顿了顿:“霍莲煾,我行李箱都整理好了,我这样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你这是做好被扫地出门的准备。”
康桥站了起来,还没有等她移动脚步就被再次按回座位上。
“我们都还没有进入正题呢,你怎么就急着离开。”霍莲煾收起了笑容,他站了起来,来到康桥身后。
康桥坐着的是那种可以任意调整方向的高脚椅,霍莲煾把她的椅子调整成为面对着大屏幕那个方向。
他和她说:“姐姐,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说着,霍莲煾把遥控机交到康桥手上,指引着她,遥控机对准大屏幕,手往下一按,电视画面出现了极具华丽的酒店房间,床单是枚红色的,玫红色床上有男女裸.露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黄面为远景拍摄,康桥看不清楚那对男女的眉目。
可一颗心在发虚,手里的遥控器都快要拿不住了。
电视屏的画面是静态的,静态画面一页一页翻过,那对男女的脸逐渐被放大,大到想要看不清楚是谁都难了。
垂下头去,不忍心再看。
原来,那天妈妈滴落的真是一滴泪水,不是天上落下了的雨点。
要怎么办才好?以后可要怎么办才好?要让妈妈也像她一样收拾行李箱吗?不,倪海棠死都要住进这个漂亮的房子。
“这些是我花大价钱从一位酒店服务生手中买到的,现代文明真是好东西,让一些肮脏的丑陋的无可遁形,木头我说的对吗?”霍莲煾和康桥说:“听说,那男人小樊叫他迈克叔叔。
是的,那男人就是在口袋会放好吃糖果的迈克叔叔,而且这位迈克叔叔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周颂安的大伯父。
什么嘛?这都什么跟什么嘛?这世界可真小。
真累人!
妈妈累人,霍小樊也累人,最累人的是霍莲煾,这是个披着漂亮皮囊的小怪物,披着漂亮皮囊的小怪物用他好听的嗓音告诉她。
“我朋友还帮我把这些视频制造成为扑克牌,我刚刚玩的那些就是,木头,你妈妈还挺上相的。”
手轻轻的,就怕惊动谁似的,就怕惹谁不高兴似的,轻轻的去触摸他的手腕,和手指一样卑微的还有声音:
“霍莲煾,舔一千次脚趾头,说一万句我错得离谱。”艰难的说出:“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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