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霍莲煾加重语气:“你的表现真是糟糕透了。”
“有多糟糕?”她问他。
“糟糕到我几乎以为其实刚刚站在这里打人是你的妈妈。”
不不,她的妈妈一点也不糟糕,康桥很生气霍莲煾每次总是拿她妈妈来说事,他很讨厌她妈妈对吧。
咧嘴,对着霍莲煾笑,笑得就像彼时间的妈妈,边指文秀清边说着:“莲煾,说实话,我挺讨厌这张脸的,如果你那个时候不出现的话我还想再给她一个耳光。”
一直含在文秀清眼眶的眼泪又再次滑落了下来,这女人真的是水做的啊,别开脸去,嗯,少女战士的自尊心受到伤害了。
继续说着:“对了,你不是让我和你的客人道歉吗?我觉得没有必要,不过,我倒是有一个较为折中的办法,那就是让她回给我一个巴掌。”
看着滚落在脚边的柳橙,那颗柳橙就压在一张粉红色的卡片上,卡片上有着一行娟秀的字体,大致上写着类似于感谢,遇到你很高兴等等这些肉麻的话。
真会折腾,心里冷笑着,康桥的声音越发的肆意:“我妈妈以前常常女孩子们的眼泪其实是挥向男人们的利剑,我猜,她今天在策划着入侵你领地,而过不了多久她就开始策划如何爬上你的床,再不久……”
那一下让康桥头晕目眩,第一时间就是凭着本能去捂住*辣的脸颊,那一下来得毫无征兆,来得如此的忽然,“啪”的一声。
那个巴掌声还在她的耳边回响着。
怎么会?
霍莲煾怎么会打她?霍莲煾怎么可能打她?她一直都在心里清楚的知道,霍莲煾最多也就在口头上恐吓她几句,真正占便宜的人其实是她,有时候她使坏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配合着她。
可现在耳朵嗡嗡叫是怎么回事?而她左边脸颊火辣辣的又是怎么回事?
于是,捂住火辣辣的脸颊,目光对上了霍莲煾,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莲煾,你刚刚有打我吗?”
回应她的是鸟儿拍打着翅膀的声响,没有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就是有人拿下穿在魔术师身上的那件大披肩一样,美丽的玫瑰花,展开翅膀的白色鸽子,送到孩子们手上的彩色气球,其实从来都未曾拥有过神奇的力量。
相信着,沉迷着的人们呵,心碎了。
小小的,稚嫩的,忽然而至的愤怒声音四面八方响起,那个声音边哭边说,“打我姐姐的莲煾哥哥是坏蛋,是大坏蛋,我恨你,我讨厌你。”
一切无可遁逃,原来霍莲煾真的打她了,其实,那一巴掌也没有什么委屈的,她是说了一些很过分的话,怪只怪……
这个人把她宠坏了,让她误以为拥有了至高无上的的资本。
这样也好,再华美的梦也有醒来的一天,耳畔那个稚嫩的声音还在继续着,那是霍小樊的声音。
她的小樊在代替她讨回公道呢,总算她没有白疼他。
手无力的从脸颊上垂落,康桥去拉霍小樊的手,说,小樊我们走。
霍莲煾出神的望着,望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逐渐走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刚她问他“莲煾,你刚刚有打我吗?”
此时此刻,连他也不相信自己真的打了她,不,是不想相信,闭上眼睛,那声“莲煾,你刚刚有打我吗?”混合着另外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我姐姐的莲煾哥哥是坏蛋,是大坏蛋,我恨你,我讨厌你。”组成了两组力量,在冲击着他。
也不知道怎么的,霍莲煾想了霍小樊打他时的手,那双手上在留着血,一切宛如电影倒带,霍莲煾记得来的时候看到楼梯那边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么……
不,不,千万不是他想的那样,他比谁都清楚康桥是自私的,是得寸进尺的,她只在乎她的利益,需要争取到利益时她满口的甜言蜜语,她偶尔还会犯点有恃无恐的毛病,如给她看不顺眼的人甩一个巴掌什么的。
刚刚那个想法应该只是他的错觉,睁开眼睛,霍莲煾看到了他所不愿意看到的。
现场的状况证实了那个他所讨厌的猜想。
目光落在文秀清的脸上,那女孩和他第一天看到的一样,小小的,那个小小的女孩用很低很低的声音,怯怯叫了一声“霍莲煾,其实……”
还没有等文秀清把她想说的话说出来,就听到来自于这幢粉白色建筑小主人的声音:“小樊的事情,谢谢你。”
文秀清慌忙摇手:“不用,不用,我得到你的帮助更多。”
“她一向很紧张小樊的事情,所以导致产生出了这样的误会,我代替她向你道歉。”
文秀清沉默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霍莲煾说这话给她的感觉是苦涩的,苦涩中又带有着那么淡淡的一点亲昵,一点点的宠爱。
片刻,她又听他说,用极淡极淡的,甚至于有些冷漠的语气和她说:“穿上你的鞋,在这里等着,待会我会让医生来处理你的伤口,等处理好伤口之后,我会让司机送你回家。”
霍莲煾的话让文秀清听着宛如是在下这逐客令,看着掉在地上的鲜橙,文秀清才想起她好像没有把此行的目的说出来:“霍莲煾,我妈妈……”
她的话再次被霍莲煾打断。
“你们住的房子我会让律师办理过继手续,以后你们可以一直以房子主人的身份住在那里,不要觉得难为情,就当是因为小樊的事情你得到你应得的。”
霍莲煾的话让文秀清心里委屈得很,根本不是那样,她也不想要什么报答,她今天拿到俱乐部发给她的工资了,在妈妈的鼓励下买了水果,也穿了衣柜里最漂亮的那件裙子,然后鼓起勇气来找他。
也不知道怎么的泪水就掉落了下来,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情绪:“霍莲煾,房子我不会要的。”
“那你的妈妈呢?就当是为了你妈妈,你妈妈现在在生病,她现在摆不了地摊。”
若干的年前,在漫天的彩霞下,文秀清也听过类似这样的话,那时和她说过这样的话的人叫做康桥,经年后,一个叫做霍莲煾的人也说出类似的话。
张开嘴,文秀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和她说了一声再见。
那一眼让文秀清看得心里慌慌的,下意识的在他想转身离开时叫住他。
霍莲煾停下脚步,说:
“文秀清,以后,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要出现在这里,如果你还听不明白的话,那么我可以换一种说法。”
“你,有点烦,你的烦在于你的愚钝,我讨厌和这一类人打交道。”
那话是背对着文秀清说的,所以她也无法看清楚他说那些话时的表情,隐隐约约就感觉到霍莲煾的话里透露出来的讯息是:霍莲煾此时此刻正在和她做着某种切割。
说完那句话之后头也不回。
文秀清站在那里,就这样看着霍莲煾逐渐远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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