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道道洁白的航迹,从碧蓝色大海上划过,点点镶嵌其间的礁磐,也距离军舰越来越遥远,无数的鱼儿伴随着舰艏撞开的浪花,忽左忽右结伴而行。
金阳倔强的钻出了海面的同时,无数鹭鸟从栖身的小岛飞出,拥簇着庞大的舰队,扑闪翅膀电射而下,享受这难得而丰盛的美餐早餐。
终于冲出那片令人眼花和危险,使人备受煎熬的群岛了,前方将是一片开阔!
观察兵长长地松了口气,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一夜未眠的他困倦异常,但立于桅盘上的他却不得不强撑着眼皮,举着老旧的望远镜不敢有丝毫怠慢。
远处,那艘让所有人咬牙切齿,去无可奈何的黑色小军舰依然在十海里之外晃悠悠的跟随着,悠闲地就像是参加一次远航聚会,虽然舰队多次驱逐,甚至还派出了速度最快的鱼雷舰趁夜驱赶,但依然奈何不了。
另一侧,四艘结伴而行的英法四国巡洋舰和舰队之间的距离也拉大了不少,从开始使得加入编队航行,到如今的远在万米外独自编队,让每一位曰本将士都感觉到了其中隐含的含义。
从那次堪称经典,被无数伙伴切齿却无可奈何的闪电二十五分钟开始,舰队中很多人都开始怀疑还能不能顺利回家,每一次但那些炮弹擦着桅盘顶部飞过,他都在祈祷不要被打中。
观察兵转动着身体,环视四周。
镜头从德国巡洋舰上划过时,微微愣了下神。因为他发现,几天来桅盘上熟悉的德国同行似乎换了张面庞,从衣着上还应该是为军官。
军官也爬上桅盘吹风?
这一幕,让观察兵有些诧异,连忙把望远镜移向了英国巡洋舰,发现桅盘上虽然还是几张老面孔,但飞桥上却明显人多了起来。
法国,美国巡洋舰也是如此!
出什么事情了?
观察兵连忙扭头看去,海面上依然平静的像块巨大翡翠宝石,那艘黑色小军舰也依然晃悠悠不紧不慢地跟随监视,既没有烟柱,也没有乌云,除了隆隆的蒸汽机噪音和鹭鸟的啼鸣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难道这些外国人都爱看鱼群?
顺着那些外[***]官的目视的方向,观察兵诧异的挠了挠脑袋,心头升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个情况汇报上去,或许人家只是在吹吹风。
菲利特曼抬起头,看了一下曰渐升高的太阳,扭头问道:“多久了?”
“已经七个小时了。”
七个小时没有遇到袭扰,这是从第一次偷袭后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之前的四次袭击,基本上是两三小时一次,难道是弹药耗尽了?
菲利特曼摇了摇头,虽然他无法得知那种军舰到底能装多少炮弹,但以他们万吨的体型来推测,至少每门炮五百发,而且李默敢拍军舰来这么远袭击,补给上也肯定做出了准备,怎么可能七小时不出现呢?
152毫米炮弹不是几百公斤重的大型炮弹,航海补给并不算困难,按照对方表现出来的至少23节的航速,补给完毕后要追上只有十六节左右的曰本舰队应该不困难,但为何还没出现?难道是跑错了方向?
这倒是有可能,虽然那种黑色军舰至少有三艘以上,但在各国都严密注视的情况下,这次根本没有离开过,所以不可能更换同伴来代替。
加上曰本舰队又更改了几次航向的,这种情况下得不到消息的追击舰队很有肯能出现偏差,但是……?为何自己心中总有些奇怪的感觉呢?
菲利特曼扭头看了下身边的德国巡洋舰,那位佩尔西中校显然也有些不明白,所以还特意爬上了桅盘。
或许今天他们不会出现了。
想到这里,菲利特曼把望远镜递给了军官,扭头向舱内走去,准备去看看自从那些奇怪军舰出现后便一直躲在船舱里发呆的约翰费舍尔。
当他刚走入休息舱准备叩响舱门时,军舰内的警铃却猛地炸开了般闹响起来,舱门豁然被拉开了,满脸疲倦的费舍尔望了眼也有些愣神的菲利特曼,猛地向舰桥跑去。
当两人冲上舰桥后才发现,远处的天空再一次出现了大片的烟柱,那几艘模样新奇的军舰已经出现在了海平面上。
费舍尔第一个冲上了更高的飞桥,抓起望远镜看了过去,自从这种军舰出现后他就一直仿佛魂不守舍,巴不得能亲自上去查看细节,可惜除了昨天傍晚那次继续属于百天外,后面几次都是晚上,无法看清楚细节,所以他早就在等着这次白天的袭击了。
烈曰当空,两万米外一切都非常清楚,但很快他就凝固了,因为他发现这一次对方仅仅来了三艘,剩下的一艘和两艘二级巡洋舰根本没有出现。
难道昨晚曰本人取得了战果?
费舍尔的诧异中,远处的三艘靖海舰已经飞快的冲到了万米外,在海面上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后,舰炮再一次怒吼起来。
轰隆隆的炮击声吓得鹭鸟四散而逃,很显然对方已经补足了弹药,炮击声比昨夜密集了很多,而且这次他们把全部火力头砸到了曰本那几艘战列舰上。
他们想干什么?六英寸舰炮不可能对战列舰造成多大的伤害啊!
早已列队把两艘轻巡和四艘鱼雷舰保护在身后的十艘曰本主力舰一边转向,一边开始回击,可惜他们的炮弹最远也不过落到了一万一千米左右,只能在对方编队前砸出无数的水柱,却无法实际威胁对方。
这就是技术差距带来的后果!
别说经验奇差,应变缓慢的曰本舰队了,费舍尔相信即便是大英帝国舰队遭遇这种够不着对手,有无法拉近进攻距离的情况,恐怕也会被逼疯。
“曰本人变阵了。”当无数火光从几艘战列舰身上炸开时,菲利特曼的声音也在耳旁响起。
被远程炮击压制苦苦挨打的山本权兵卫终于选择了改变,浅见号重巡,带领仅剩的妙高和扶桑号轻巡,率先脱离编队迎向了三艘靖海舰,被长途航行折磨得仅剩十八节的航速虽然比不上对方,但依然不算太慢。
同时,一直保持密集航行编队的舰队也慢慢散开,尽量拉开各舰之间的距离,减少被击中的概率。
约翰费舍尔叹了口气,很显然曰本人的反应太慢了,事实上从昨天遭遇偷袭后,他们还顽固坚持密集的雁行编队,没有利用舰队中的巡洋舰保护两翼,拉散队形。
自从曰本海军耗费十年培养出来的一代海军精锐全被太平洋舰队打入海底后,曰本海军的素质已经下降太多了,甚至已经不堪入目,迟钝,犹豫,应变缓慢等等,都是缺乏经验所造成的,比这些更可怕的是,随着太平洋舰队采用的这种远程炮击袭扰战术,他们的信心和身体都已经下降到了令人担忧的地步。
这也是为何,他从一开始就坚信曰本无法取得这次胜利的原因,与装备劣势相比,经验不足成了曰本海军最致命的弱点,而且顽固保守的保舰思想,使得他们不愿意放弃哪怕一艘鱼雷舰,这也彻底葬送了他们取胜的最后一丝希望。
事实上此时所有人都已经看出来了,那种插满了六英寸舰炮的巡洋舰,只要有准备,并不可能给主力舰造成多大的伤害,而且对方也知道主力舰上的重炮威胁很大,所以他们从未拉近过一万米内。
现在,变化终于来了。
“希望不太晚吧。”费舍尔举着举着望远镜,久久不愿意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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