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找你商量呢,我听说这边有人弄水晶,我琢磨这个事能行,我想试试。”陶江波一直笑容满面的,说:“姐,要不咱俩合伙?”
冯玉姜没搭他这个话茬,反问道:“我听你说话,不带南方口音呀?”
“我父亲是北方人,解放后随部队南下的工作队干部,所以我北方话也会说,南方话也会说,平时在运输队干,到处乱跑,就习惯讲普通话了。”
陶江波说起他自己的事,便说当过几年兵,在部队上学的开车。退伍后结的婚,有一个闺女八岁了,家里父母都在,兄妹多,也用不着他照顾。
陶江波就这样在饭店里住了下来,手勤脚快的,什么活都争着干,跟店里的厨子、服务员都熟的不行,人缘好的很。跟在冯玉姜后头一口一个姐,不知情的,还真以为冯玉姜娘家兄弟来了。
一有空闲陶江波就四处转悠,尤其是喜欢往冯玉姜那个水晶铺子跑,他跟冯玉姜一样,也没忙着投到水晶生意里去,没事就琢磨各种水晶,尤其喜欢琢磨各种原石。
不知怎么的,钟继鹏偏就看这个陶江波不顺眼,每次到饭店里来,看见他都没啥好脸色。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怎么回事?你小心点别叫他坑人使坏。”
“他一转眼也在这好几个月了,勤快肯干,也不吃闲饭,给他工资他还不要,他能使什么坏?”
“不知根不知底的,反正你防着他点。”
这一年,也就是八八年,冯玉姜家里有两件个事值得一说,一个是钟继鹏人托人脸托脸,终于调进县城供销商场了。进了县城商场的钟继鹏,依旧是那副“谁惹我试试”的样子,管着清闲的文化用品柜台,闲的怪舒服的,于是就把心思全用在小五身上了,接送上学他全包了。
再一个,就是二丫高考了。
随着高考制度的成熟,每年参加高考的人也多了起来,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虽然对自家闺女很有信心,但为了自家闺女别给不小心挤掉下来,一家人换了个房子,仍旧是租的,换在了离县中比较近的地方,冯玉姜把二丫从学校里头接了出来,不叫她住校了。
宿舍里人多话多,休息不好,饭菜也不怎么讲究。换了房子住,无非冯玉姜自己多跑几里路,二丫住在家里头就能吃点可口的,睡个安稳觉。
二丫倒是不担心,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高考头一场,钟继鹏跟冯玉姜特意去了考场,两口子挤在密密的家长里头,看到二丫从考场里出来,便赶紧迎上去。钟继鹏递上一个小水壶,二丫接过来喝了一口,瞅着水壶笑。
“这小水壶不是小五的吗?给我喝了,回头他知道了又得把嘴撅的多老高。”
钟继鹏说:“小心眼,人家小五主动叫拿给你用几天的。”
二丫咕咕直笑:“我爸好不容易关心一回我,我还正高兴呢,这话一出口还是最偏疼小五。”
“对,我就偏心,你今年也六岁!”钟继鹏呲吧二丫。
两个大人谁也没去问考得怎么样,免得没发挥好给她造成压力。不过两个人都相信以二丫的成绩,反正差不了,考前老师甚至说,很可能今年的高考状元就出在二丫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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