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也就不想去了,再接下来,便收到了丧信。冯玉姜跟在钟继鹏的后边,按着出嫁闺女的礼仪,拿着火纸早早地去了冯家,冯家四个闺女哭得昏天黑地的,伤心到不行的样子。
按农村的规矩,冯母的殡事是大闺女为主家,负责做主丧事,负责买棺木啥的。旁的闺女,负责扎彩、请把匠子(唢呐班子)。除去大闺女,算上冯玉姜,四家均摊。
“扎个牛,再扎个轿子,差不多就行了。扎那老些子有什么用?反正都是给活人看的,还不是一把火烧掉?”冯玉秋做主说。去掉冯家大闺女,余下的她最大了,这个主她能做。冯玉姜本来还觉着事情办得太寒酸难看,但人家冯玉秋这样说了,她还说什么?
等到那棺木出了门,几个闺女伤心得直往棺木上碰头。
都是孝顺的闺女啊!冯玉姜跟钟继鹏反而成了看客。
如果换了境地,她依旧贫穷无措,她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妈吗?冯玉姜心里觉着,不管怎样的境况,一个人的本质,是很难改变的了。
“山子,你跟君梅,打算啥时候结婚办喜事的?”
晚饭桌上冯玉姜这样问,钟传强就笑,讨好地夹了一块排骨给冯玉姜说:“妈,等两年再说吧,结了婚,油盐酱醋锅碗瓢盆,我现在还不想呢!”
刚子在一旁点着脑袋,说:“对对,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知道不?谈恋爱多好啊!”
钟继鹏瞪了刚子一眼,刚子不敢说话了,钟继鹏拿筷子敲敲碗,说:“山子,我跟你妈吧,也没叫你们现在就结婚,不过再等两年也太多了,你也不小了,跟你对象商量一下,定个大体的时间,我跟你妈也好有个准备。”
“嗯,知道了。”
钟传强没打算那么快结婚,周君梅怎么想,他也没细问,问了她也不一定好意思说。恋爱果真是好,热恋的两个人每天里见面卿卿我我的,虽然不会当众多亲热,但那些小小的互动却十分温馨,上下班一起,星期天还会去四处走走玩玩。有一回瞅着星期六,钟传强跟周君梅就约了去爬当地有名气的一座山。
深秋的山岭是空寂的,爬山的人也很少,他两个一大早晨上的山,到晌午后,赶上一场秋雨,山里的栈桥听说并不结实,下了雨又滑,封了不让走,愣是把他两个拦在山里头了。两个人只好寻了山里人家办的小旅馆住一夜。
哪知道……
本来也没啥事的,钟传强要了两个相邻的房间,吃了晚饭两个人就在房间里说说话,说着说着,钟传强就懒洋洋不想走了。其实,他也没敢想啥别的,就是不想走了,跟可心的姑娘在一块多好?
“你回去睡觉啊!”
“嗯,那我回去了。”钟传强嘴里说着人却没动,体贴地问了一句:“你嫌不嫌怕?”
“我不怕。你去睡吧。”
“嗯。”钟传强慢吞吞地说,“你嫌怕就赶紧叫我啊,我听人说这深山里头,说不定就有什么东西,这时节来玩的人少,人气不旺,有些奇怪的东西人气不旺就压不住,就会跑出来的。”
周君梅说:“吓唬人。什么东西能跑出来?猫头鹰?”
“猫头鹰哪里吓唬人!你不知道吓唬人的,我小时候上学,路边上有个坟子,人家都说那坟子不干净,里头埋的人是横死的,清朝被腰斩了的犯人。腰斩你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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