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的勾唇笑了笑。

他抬起头，穆然便看到那泛黄的铜镜之中倒影出的模糊黑影，扯了扯嘴角，却迅速别开了眼睛。

垂下双眸，掩去那一抹厌恶。

因为她的病一直不好，他便三番两次的抓人来为她瞧病。

被抓来的郎中也颇为小心翼翼，看病的时候生怕做错了什么事情。

她睡着的时候格外恬静。

紧闭的双眸，苍白的皮肤像是没有丝毫的血色，丝毫无法让人联想起前段时间那个还在调笑他的人。

他有时候会在深夜的时候盯着她的容颜发呆许久。

看的久了，有时候伸手想要去碰碰她的手，可伸到一半却又停住。

他这时候总是忍不住皱眉想，她以前总是那么喜欢握住他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些他不感兴趣的东西，他露出厌烦表情的时候，她又是什么感觉呢。

她似乎从来没有对他流露出不耐的神色呢。

可是他早已不再是人类。

手到之处，无一不是冰冷无比，不论是再鲜活的热，他都已经感觉不到，他早已不再拥有肉体。

他曾经觉得时间流逝很快，百般无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从这个世界消失，有时候却又期盼自己能快点消失。

可是现在，他大抵再不会觉得哪一刻的时光会如现在一般缓慢。

不分光阴昼夜，每过一日，他便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有时候又很茫然，这时候便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还在熟睡的她，他又觉得眼角有些涩然。

每每这种时候，他才有些意识到。

他大概是不想看到她死去的。

说不清是为什么，只是心中隐隐有这种念头，当看到她熟睡的容颜之际，他心底会有一种说不清的安稳。

……

安晴倒下之前眼底自然没有放过段亦那诧异的神色。

她的身体确实不好，当初来到这个身体不久，便知道这身体是有伤病在身的，所以在经受了那样的力量之后，又在寒风之中吹了一晚，吐血并不让她觉得意外。

到底身体不受她的控制，尽管段亦露出了那样的神色，她还是撑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和疲惫。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她拉着他的手对他说别担心，可是她显然也有些高估了自己。

仅剩的力气不过只够她扯开嘴角，而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神志模糊，也不清楚究竟沉睡了多久。

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微微刺眼又有些发烫的阳光打在眼睑上，让她忍不住抬手遮了遮。

下意识的想开口说话，却发觉嗓子又痒又痛，一时间发出的声音沙哑无比，就仿佛被砂纸磨过一般。

刚刚抬眸，眼前刺目的光却瞬间被掩埋。

指尖被一双冰冷的手握住，而那熟悉又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久不见。”

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侧过视线向他看去，一时间有些怔愣，

那熟悉的脸庞，依旧精致如女人的眉目，漆黑如墨的双眸，一切一切都仿佛十分熟悉，可是一切却又并不那么熟悉。

环绕在周身粘腻又阴冷的气息让他显得是那么不可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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