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燕子的感情与人类没有多大的差别。她的不舒服完全是源自那些尸体对她的神经的冲击。那确实是一件让人看了很难受的事情。就连我，也是坐在椅子里不停地抽烟。

她就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好半天才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屋顶。

明月总算是憋不住了，问我：“你俩到底怎么了？”

我这才摇摇头说：“反正是很令人反感的事情，毛骨悚然。”

我总算是站了起来，大步走了出去，我要去问问顾长虹，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当我推开了山寨里最大的房子的门的时候，发现里面没有人。我去摸摸，被窝还是热的呢。这时候，大地又晃了起来，我站不稳，扶住了屋子内的柱子，很快，这晃动就停了。

我出来的时候，看到所有人都不见了，整个的山寨好像是就剩下了我自己。明月和燕子也跑了出来，两个人看到我后，一左一右站在我的两侧。明月说：“人们都去了哪里了？”

我隐隐觉得，这些人一定是去了万石山了。因为我听到，噼里啪啦奔跑的声音越来越大，并且人数越来越多。

我们三个在山间小路奔跑着，用了一个来小时，总算是跑到了万石山下。此时，我看到一波波的尸体就像是蚂蚁一样向山顶跑去，而那些尸虫则像水一样流了下来，到了冰盖以下就钻进了土壤不见了。

而此时的顾长虹正在朝着山顶奔跑，而其他的那些门徒也是争先恐后，和这些尸体一起向上跑去。这座山突然轰隆一声，动了一下。一些尸体被震倒了往下滚，但是很快就又爬起来，向着山峰上奔跑。

明月吓坏了，一步步后退。我说：“你在山下，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夫君在哪里，我就在那里，我们一起去。”明月拉住我的胳膊说道。

接着，我拉着明月的手一路前行，燕子紧紧跟随。我们到了峰顶的时候，看到顾远空手里拿着一面血旗站在山顶，无数的门徒围在旁边，大家坐好，颂唱着什么。米吗米吗米吗米吗……

其中夹杂着一些怪异的语言，我听不懂。接着，这山顶本来冻住的尸体纷纷石化，并且冒出了黑色的气息，这气息很沉重似的，直接就压到了冰层上面，这冰层顿时就被压的吱嘎作响。

顾远空喊了句：“死气沉沉，阳气升升，赶尸上山，只为苍生！给我压！”

他把大旗往下一插，顿时这鲜血淋漓的大旗就把插了进去，这座山哄地一声便下沉了有一米左右。

尸体还在不停地往山顶跑，我都奇怪了，这顾远空从哪里弄来这么多是的尸体啊！他是将这些尸体化作的死气沉入了这尸山之上，但是，他们压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此时想起了那个灵龟寨的姑娘的话来了，难不成，这下面压的是灵兽玄武吗？是谁把他压在这里的呢？

顾远空一口血喷出来，接着哈哈大笑着喊道：“我赶尸派世代居住在这里，我这一代，这万石山又高了十八丈，长虹，可能压不住这灵兽多久了，它出来之时，就是我赶尸派灭亡之时。”

“爹，别说了，我是绝对不会让它出来的。”顾长虹喊了句，飘身过去，双手握着那鲜血淋漓的大旗。山风呼啸，吹起了她的头发和苗族的长裙。

血旗飘飘，血珠子被抖了下来。很快，顾长虹和顾远空就成了两个血葫芦了。

我和明月静静地看着，纷纷落泪了。燕子却说：“主人，我好难受！”

我忍不住问了句：“要是玄武出来会怎么样呢？”

天琴这时候一闪而出，她说：“玄武暴虐，嗜杀成性，一龟一蛇伴生，一雌一雄从不分开，龟为雄，蛇为雌，是不折不扣的一对杀戮狂人！”

我问：“为什么呀？”

朱羽这时候也出来了，呵呵笑着说：“我也是道听途说，据说是这两位在远古之时是天帝的一儿一女，暗生情愫，干出苟且之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并且毫不避讳，众目睽睽之下便行这帐内之事。众神耻笑，这兄妹不以为然。天帝一怒之下贬下人间，北海一龟，南海紫竹林一条蛇，但是这条蛇还是一路到了北海找到了弟弟，自此便再也没有分开过。但是这蛇龟缠在一起的形象还是谁见到都会耻笑于他们，他们一怒之下便要杀光所有人，要留下一个只属于二人的世界。”

我嗯了一声说：“八成是真的，这赶尸派于是诞生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大神压住了这玄武。”

朱羽没说话，而是四下观望，她说：“我感觉到了，灵气越来越强，恐怕，这万石山真的压不住了，玄武要出来了。”

山下往山上跑的尸体越来越少了，开始淅淅零零。顾长空喊了句：“尸体呢？熬过今天就行了，三十年一次的爆发，今天过了，再次爆发就是三十年后！”

顾长虹喊了句：“爹，没有了，我们没有尸体了，十三万尸体，都上山了啊！”

我看着绵绵的万石山，擦了一把眼泪。随后，我看到赶尸派的弟子们都站了起来，开始有人喊着说：“死又何惧，永垂青史！”

接着，一批的人倒下来，他们的尸体在这严寒中很快就冻僵了，他们的灵魂直接熄灭，化作了死气下沉。这躁动的山峦静了下来。

顾长虹摇着头喊道：“不要，我求求你了，不要再闹了啊！你不要再闹了，不要出来了啊！”

几千教众一批批的倒下，很快就石化，死气下沉，渗透进了这万石山中。但是这玄武似乎并没有被这豪情给压住，这山又躁动了起来。

几千教众也只是十几分钟的时间，便全部倒下了。最后只剩下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站在这些人中间，我刚要过去，这孩子一把长剑横在了脖子上，身体一拧就倒下了。

顾长虹死死抓着那把血旗，她嘶吼着说：“我求求你了，够了，够了！”

她这是在无用地对着地下的玄武在呼喊吗？有用吗？

顾远空这时候双臂伸开，身体喷出了浓浓的血雾来，这些血雾顿时化作了黑气散了出去。他喊道：“以血换气，压！”

这些黑气直接压了下去，这晃动的万石山顿时就沉了下去。但是此时，顾远空也不行了，他扶着大旗跪在了地上，呆呆地看着我，笑了：“呵呵呵呵呵……”

顾长虹也转过头看着我说：“杨落，我们永别了！”

她身体周围开始膨胀，真气开始在体表凝聚，我勒个去，这是要自爆啊！

我直接窜过去，顾长虹喊道：“用我换时间吧，用的血肉换来三十年吧！……”

我到了她身后，从后面直接抱住她，一把抓在了她的胸上，这一下，足够她泄气了。她的真气顿时就卸了，顾远空，抬头看着我，随后悲怆地一拳砸在了地上，他抬头哈哈笑着说：“天意如此，为何你非要在这时候出来啊！”

那把大旗颤抖了起来，接着砰地一声被弹到了半空，在空中被炸成了碎片。这座山紧接着摇晃了起来，那些石化的尸体开始朝着山下翻滚。朱羽腾空而起，后背上是天琴和燕子。我搂着顾长虹飘了起来，顾长虹这时候哭着说：“你这是害了我了！”

顾远空也腾空而起，我知道他血脉受损，直接将他抓在了手里，扔在了朱羽身上说：“送他和明月下去！”

明月此时惊呆了，在一旁不知所措。说实在的，这时候后悔带她出来了，她真的是太弱了。

朱羽长鸣一声，抓起明月转身朝着山下而去。只是片刻，它再次出现在了上空。这山总算是裂开了，一具具石化的尸体翻腾着，大地开始剧烈晃动，周围的山寨里，不知道倒了多少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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