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孝羽见慕梓灵一脸苦逼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他亲昵地刮了刮她的俏鼻:“好了好了,不是就算了,那些歪门邪道,学了也会走火入魔,咱不学了。”
“歪门邪道也好过菜谱呀。”慕梓灵郁闷地撇撇嘴,一本正经地说:“我可堂堂一个练武的料,哪能是后厨做饭的料?杀鸡焉用宰牛刀,哪能用我这把绝世宝刀?暴殄天物嘛,这不是?”
龙孝羽目光邪魅妖娆,好笑地望着她,故作调侃的语气中带了一丝理所当然:“要不做高手,那做个厨师也好,等你厨艺学有所成了,为夫以后就靠你养了,可好?”
“好个渣渣。”慕梓灵没好气地哼声过去,意有所指地嘟哝了一句:“某人的生活多精致多挑剔啊,我可怕倾家荡产也养不起。”
她的声音很小,细如蚊子,但龙孝羽却听得清清楚楚,他抖了抖唇角,顿时就被气笑了。
这小女人平素看着乖巧得很,怕是心底藏了不少对他的意见吧?
看来还要找个时间,好好调教调教,让她知道她的男人有多优越,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
慕梓灵完全不知道身边这个腹黑男人的心思,她投给他一个“懒得理你”的眼神,然后看向到手中的菜谱上,想着该怎么解决它们,才能泄了她满腔的幽怨。
这时看到两本菜谱被慕梓灵弄得皱了吧唧,眼看就要被摧残坏了,龙孝泽瞪大眼睛,忍不住提醒道:“三嫂,你可悠着点,别把这绝世菜谱给撕了,回去我就找宫里的顶级御厨每样来一盘,咱们好好搓一顿。”
“这个主意好,太好了。”青凌拍手叫好:“瞧瞧我们在盛世这段日子吃的都是些什么,好久没大鱼大肉了,我回去一定要大吃大喝它个三天三夜。”
两个没良心的活宝顿时吃货心泛滥,同时还不忘悄咪咪地从慕梓灵手中抽回两本菜谱,就怕她一个不得劲,给撕成碎片。
看到两个活宝此刻已经完全沉浸在菜谱的海洋中,垂涎欲滴到恨不得把书都吃了,慕梓灵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
摊上两个便宜师父,对待徒弟也是这么便宜,她不认命还能怎么着?
一行人说说笑笑,大马车亦在冰雪皓霰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
羽宫。
乐天悠然自得地坐在纱幔飘舞的亭子里,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饮着香茶,一个人好不清静自在。
这个时候,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跑过来,扰了他的雅兴:“先生,那日你吩咐我们盯着苍蝇钓大鱼有动静了……方才有人来报,大鱼终于上山了。”
乐天眸光微微亮了一下,转瞬即逝,他优雅地端起茶杯闻了闻,然后轻轻抿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问:“据测还有多久能到山顶?”
侍卫细细想了一下,回答道:“看那大鱼的速程,大概三盏茶时间。”
这会儿似乎在琢磨着什么的乐天,漫不经心地摆摆手:“知道了,你先退下。”
“是。”侍卫抱拳告退。
侍卫走后,乐天又自斟自饮了一杯热茶,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事要临头了,这一时间,他的心情忽然变得格外美好,嘴角都忍不住翘起了一抹弯度。
却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如珠落玉盘的女声,瞬间将他满心的美好心情给淹没没了。
只见月玲珑步履轻盈,朝他走了过来:“乐天,你在这啊。”
闻声,乐天挂在嘴角的笑意顿时僵住,手中散发着袅袅热雾的茶,飘进鼻息里都变得寡淡无味,一点不香了。
乐天放下茶杯,撇过头,面色一如既往的温润,看着月玲珑的眼底却很淡:“有事?”
月玲珑只是冲着他笑了笑,并没有出声,然后就自顾走到桌边坐了下来,给自己到了一杯热茶,细细闻着,慢慢品着。
看着她这一连串自然而然,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旁若无人,乐天微蹙了下眉,眼底闪过一抹不耐,一闪而过。
瞬间没了饮茶的心情,乐天站起身,一边理着身上的衣服,一边淡淡道:“在下忽然想起来还有事,就不陪姑娘在这饮茶了,先走了。”
随着这话音,他像是有多不情愿呆在这里一样,人已经很快迈出了亭子。
月玲珑在身后,适时叫住了他:“等等。”
乐天停下脚步,一边转头,一边不解出声:“还有事?”
“其实也没什么。”月玲珑摇了下头,开口的语气变得婉转起来:“我回来也有大把个月了,想着这几日夫人情况稳定,我想回陇月宫,来问问你的意见。”
求之不得!
乐天嘴里下意识地要蹦出这四个字,却最后还是将这四个字硬生生挤成了一个一点不稀奇的“哦”音,当是同意了。
末了,像是想到什么,他又淡声提醒道:“回去可以,不过月姑娘可别忘了自己的职责,如今夫人的情况不比以往,由不得姑娘再肆意妄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走是可以走,但必须随叫随到,如若不然,出了事,咱们谁也担不了这个责。”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乐天便也不管月玲珑此刻的心情表情如何,他遂又干脆利索的丢下“告辞”两个字,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乐天离去的背影,月玲珑缱倦的美目里闪过一抹冷意,握在手中的茶杯几乎要捏碎。
那日她被从中央盛世带到这里来,就与外界断了一切联系。
她不知道宇文昊若知道她无缘无故失踪会如何?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夺得赭珍血参?更不知道拍卖结束了没,他又安全回去了没?
不过这些都不是让她关心的,羽宫有她的执着念想,陇月宫却则是她的根,守不了根,又何能成就执念?
更何况,想见的男人不在,她又何必在这里屡受窝囊气?
月玲珑丢掉手中已经出现了裂痕的茶杯,站起身,眸光飘向不远处仿佛没有丝毫人气的房间,眼底划过一抹诡谲的笑意。
肆意妄为了又如何?她倒要看看,乐天敢拿她怎样?她心爱的那个男人又会拿她怎样?
……
待到完全脱离了月玲珑的视线,乐天的大步走,变成了慢慢悠悠的闲庭散步。
等他晃晃悠悠来到羽宫大门,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一个月前,藩王府的那些大块头被堵在门口,早已然在大门口两百米开外安营扎寨了。
天气严寒,寒风瑟瑟。
这一群大块头不似往常一样在营寨里烤火取暖,而是像一个个木柱子一样站在大门约莫五十米处的地方。
这群人比起之前又多了一些,很显然,多的这些是大鱼带来的。
乐天负手而立,眯眼大致扫过去一眼,并没有见到所谓的大鱼,不由蹙眉,看向不久前给他通风报信的侍卫首领:“人呢?”
他这边话音未落,不远处乌压压一群人中便传来了一道刚硬恢宏的女声:“传闻乐大夫医者仁心,却是全凭心情而论,果不其然,这段日子以来,本王妃倒是见识了。”
乐天闻声望去——
只见在一群黑块头的簇拥下,身穿虎皮大衣,脖系貂皮围脖的藩王妃朝这里大步走了过来。
见到来人,一路过来的乐天愉悦的飞起的心,顿时跌落了大半截,很显然,这并不是他要等的大鱼。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兴许眼前这一条比大鱼略胜一筹的鱼不会让他失望呢?
如此想着,乐天上前,抱手作揖:“不知藩王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莫怪莫怪。”
他虽是抱手作揖,却没有躯身表示出一点敬意。
藩王妃并没有介意他的态度,反是对他的言语感到不悦,她笑中带讽:“乐大夫是谁?可是好生架子,本王妃又怎能让你亲自来迎?倒是本王妃冒昧而来,不知是否唐突了大夫的雅兴?”
“哪里哪里?藩王妃远道而来,实乃荣幸之至。”乐天谦谦而笑,明知故问:“就是不知,您有何贵干?”
藩王妃是土生土长的吐蕃人,性子一向野性又直接,最受不了这种拐弯抹角,就因为有求于人,她才不得不顺着对方的性子来。
但看到乐天如此装疯卖傻,藩王妃心中有气,却没有发出来,语气更是没有了一点架子:“我是特意过来找乐大夫的,就是不知道大夫能否随我回府,看看犬子。”
“原来是因为令郎的病……”乐天这才像是恍然大悟了般,他提醒说:“那日在下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令郎的命,等价来换,不知王妃是否将在下要的诊金带来了?”
诊金?
藩王妃顿时蹙起眉。
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这大夫要的诊金是什么,只知道他要的诊金一定非比寻常……寻常到她家王爷宁愿看着他们的爱子饱受痛苦,也不愿透露关乎诊金的一个字。
藩王妃面露为难,好半响才道:“只要你能救我儿,你要什么本王妃都可以给你,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闻言,乐天一下子就明白了。
敢情这藩王妃大老远跑来这里请他这个神医出山,就只是大放厥词,空有其谈。
这距离请他出山的诚意,还远差十万八千里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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