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认识的误区
亚洲是亚洲人的亚洲,一个综合国力日益强大的领头羊已经出现,那就是南洋联邦。虽然黄历对约翰逊的印象并不是太好,但对他的举动还是感到欣慰和高兴。随着美国外交重点从东亚和东南亚逐渐淡出,南洋联邦的地位无疑将更加重要。只是,这会长远嘛,黄历不敢确定,因为隔着南海,中国的举动还会影响到世界的局势,以及美国的目光。
是的,美国人大多在相信约翰逊的话,很少有人正确地估计到那个“露着屁股的四等小国”(约翰逊有一次曾这样称呼北越)的威胁。当然,现在来看是正确的,越南民主共和国正在舔着伤口,短期内无法发动军事行动。而且,他们不敢于发动战争的判断其实并不是美国的军事实力,而是越南王国的社会稳固,南方解放阵线的全面瓦解,柬埔寨的离心背德。
是啊,印支联邦的不切实际的想象终究是白日做梦,北越受到的重创足让他们狂热的头脑清醒许多。武元甲积极向苏联靠拢,以实现他心目中的建立苏式正规军队的想法;胡志明也在向中国请求援助,大批中国工程部队已经进入北越,帮助北越重建被摧毁大半的交通设施和油库工厂。尽管如此,北越支持老挝阵线党的想法和行动也并没有停止,都是在秘密进行的。
同时,中国也在进行着所谓的“输出革命”,缅甸、老挝、菲律宾、泰国、马来西亚、印尼、文莱甚至是日本等周边国家,远的还有美国的周边国家,如玻利维亚、秘鲁等等。
从黄历的观点来看,中国的输出革命与美国向别的国家输出自己的价值观和文化影响在性质上是一样的,更进一步说,南洋联邦不也在运用经济、政治、军事上的影响在拉拢盟友吗,是不是也可以称之为输出什么什么的。
但从历史的高度出发,黄历是反对中国向外“输出革命”的,或者至少认为在方式方法上有很大的问题,也造成了很大的严重后果。
首先,“输出革命”使中国的脆弱的外交关系蒙上了一层阴影,泰国、缅甸、菲律宾、越南、马来西亚、印尼、文莱等国政府,表面上对中国低声下气,既想跟中国友好,又不敢跟欧美国家走得太近,但内心里却对中国产生了相当大的反感和仇恨。等到中国停止了这种行动后,立刻便上演出了一场“蛇咬农夫”的故事,不能不说是积怨所至。
其次,这种“输出革命”看似成果显著,这些国家的力量在中国的支持下,在他们本国能够形成了一个很强的力量,甚至有左右本国局势的本事。但这种力量和能力是在中国不断的“输血”似的帮助下建立起来的,换句话说,要想长久地保持这种局面,就必须要中国拥有与之相称的经济实力。那么,中国有吗?在黄历看来是不够的,远远不够。打铁还要自身硬,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这句话说得千真万确,中国现在的关键不是要“输出革命”,而是要发展经济,或者在发展经济的同时,再进行这种耗费钱财的行为。
另外,各国的情况纷繁复杂,而中国的“输出革命”却要求各国照搬中国的模式,即依靠农民建立农村根据地、进行游击战争、以农村包围城市和“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作为各国革命的道路。显然,这种不考虑实际情况的教条式的做法是有问题的,在援助源源不断的情况下,隐患被暂时掩盖了。等到中国调整政策,不再支持他们时,马来西亚、缅甸、菲律宾、印尼、文莱等国的游击队便几乎完全被剿灭,或被解散、被削弱,没有哪一个能重现中国夺取江山的荣光。
更重要的一点是中国的“输出革命”不分对象,完全以意识形态出发,没有考虑到实际上的国家利益。比如说,泰国和缅甸都是中国的友好邻邦,两国政府与中国政府的关系也十分良好,但在“文革”期间仍然把这两个国家视为“输出革命”的重要目标国。
我们的朋友遍天下,蓦然回首,只剩阿尔巴尼亚。实践证明,“输出革命”是一个艰巨的任务,要有选择,有手段,有实力,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有是便支持,只能引起周边国家的反感和警觉,使本国的生存环境更加恶劣。
再从深里考虑,即便“输出革命”大获成功,那又怎么样?把别的国家变成社会主义性质,对自己来说就是福吗?显然,与美国同样走进了一个认识上的误区。
在黄历看来,美国人的多米诺骨牌效应根本就是错误的,就算你把苏联演变成资本主义,也未必就是美国的福音。在没有出现之前,世界上的资本主义国家不照样打得你死我活,历史上数不完的战争,有几场是资本主义和打的?英国的炸弹是丢在柏林而不是莫斯科;袭击珍珠港的也不是苏联红军。有时内战比外战打得还厉害。英法百年战争也不是为了什么主义才打的!
而国家难道就是铁板一块吗,当然不是,内讧和冲突不是照样层出不穷。先是苏联和南斯拉夫闹冲突;接着苏联又出兵匈牙利,再接着是苏联和阿尔巴尼亚断交,现在,中国正在高喊打倒苏修和美帝!
看看,苏联援助过中国,又和中国闹翻;中国援助过北越,最后也有自卫反击战。何必呢,使别的国家改变社会性质,只是心理上的痛快,付出了真金白银,人民血汗,实质性的收获呢,可能颗粒无收,也可能赔个精光。
这个道理没有懂吗?显然不是,但国际大环境在那里摆着,作为政府首脑自然不敢轻易做出这样的结论,退让即是胆小,妥协即是投降,压力之下,观念扭曲也在情理之中。
当然,黄历不想把自己的观点暴露给大众,但灌输给自己青睐的人却是必须的事情。钟可萍、沈栋、郭益南、詹长生、周明伟等等,作为延续自己梦想的接班人,黄历一直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们,使他们成为别人不屑的“实用主义者”。
一九六四年二月,黄历偕夫人进行了一次长途旅行,视察苏拉威西岛、马鲁古群岛、几内亚岛的建设情况。作为后加入南洋联邦的这些地方,经济发展虽然相对滞后,但在联邦政府的经济扶持下和政策引导下,已经呈现出了良好的发展势头。
而作为重点发展、政策扶持的农业项目——油棕产业,在这几个地广人稀的地方已经取得了令人惊喜的成就。
一亩能膏万口肠,油棕毕竟是油王。
花生九倍差堪拟,椰子千枚难较量。
油棕原产热带西非,由于树形有点象椰子,所以也被人们称为“油椰子”。由于油棕果含油量高达50%以上,一株油棕每年可产油30-40千克,每亩产油可达100-200千克。如果采用优良品种,小面积一亩产油可高达600多千克。由于产油量是椰子的2-3倍,是花生亩油量的7-8倍,所以又被人们誉为“世界油王”。
油棕不仅产油量极高,而且浑身都是宝。油棕油含有大量的类胡萝卜素、维生素e和微量胆固醇,而且燃点较低,用它炸出来的土豆和方便面等食品,不仅清香酥脆,美味可口,而且能耐长期贮藏,是上等的食用油脂。而棕油精炼后是营养价值极高的食用油脂,可制造人造奶油;棕油还可用来制造肥皂、润滑油、化妆品等,也是纺织业、制革业、铁皮镀锡的辅助剂等。经过加工提纯的油棕油,清如水,滑如脂,不仅可以药用和食用,而且是机械工业和航空运输业必不可少的高级润滑油,还是一种很好的钢铁板防锈剂和焊接剂。
此外,油棕仁可生产酱油,油棕壳可生产活性碳,用作脱色剂和吸毒剂。脱果后的空果穗可制牛皮纸,作肥料、燃料和培养草菇等。未成熟的花序割开后流出的汁液,可酿酒、制糖和做饮料。
油棕的种植有婆罗洲有悠久的历史,沙巴洲为种植规模最大的地方,产业技术的成熟度较高,只需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改造,所需资本也要更低。而在苏拉威西岛等地大规模推广则是迅速使该地居民摆脱贫困,振兴当地经济的一项重要内容。而建立一个完整的产业链,所需要的资金和技术是相当令人惊讶的。而无论是在种植方面,加工方面,分销方面,销路方面,供应链方面都是需要认真规划,仔细布置。
在视察过程中,黄历看到了可喜的成绩,也从专家和管理者口中得到了相关的改进的建议。是啊,一个产业链条的形成不容易,使产业正常运转也是需要磨合和不断改进。但不可否认,油棕产业形成后,将为南洋联邦的经济增长提供新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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