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海盗的装备不仅变得现代化,而手段也更狡猾,更讲究策略。一些有组织的海盗集团,除了在各地有“线人”通风报信外,还派人到新加坡、泰国、菲律宾、马来西亚、香港等地区,收集猎物航线和所载货物品种信息,谋定而后动,得手后将船只沉没,扬长而去。
有的现代海盗则进行船只“买卖”。他们可以安排“买家”入住港口附近的高级宾馆看“货”。“买家”看中港口的某一艘船后,海盗便设法将船弄到的,改头换面后,以十至三十万美元的价格售给串通的“买家”。
而在南洋联邦情报局和国际海事局的协助下,菲律宾警方在马尼拉湾的宾馆套房内抓获了另一名海盗头子博尼托。这个海盗集团花三十万美元,长期包下这间宾馆的套房,监视海湾内船只动态,并下达抢劫命令。如果下达的是“不留人”的命令,则轮船上的船员不是就地处死,就是被抛入海中。狠毒的盗不仅要钱,要钱,还要人命。
从一九六四年十一月开始的第一次联合扫荡海盗行动一直持续了六个月之久,消灭了最凶名昭著的五个大海盗集团,击毙海盗数百人,捣毁海盗巢穴数十处,并初步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防范机制。
以南洋联邦为首,联合马来西亚、泰国、越南王国、菲律宾四国水警建立起统一的指挥机构,分别在南洋联邦的棉兰、新加坡、班达亚齐、巴眼巴比、塞邦卡岛、劳特岛、米里、山打根,泰国的宋卡、曼谷,马来西亚的吉隆坡、槟城、巴生、哥打巴鲁,菲律宾的三宝颜、马尼拉,越南王国的堤岸、快岛,建立起机动出击基地,不仅配备快艇,还装备了直升机。并在新加坡、吉隆坡、马尼拉建立起接警指挥中心,接到报警即可指挥就近的水警追击海盗。
一个区域性的联合反海盗中心能够比较有效地避免以前各国互相推诿的弊病,而使用相同的通讯频率,加强联系,联手缉盗,被证明是对海盗最有威胁的打击手段。
有效的高压政策,使东南亚地区的海盗遭到了致命的打击,而南洋联邦又与各国警察建立了海上信息系统,以及陆上警察合作机制,编织的大网越来越紧密,终于使东南亚海域重现了清风扑面、安宁祥和的景象。
保持马六甲海峡,以及周围邻海的安全畅通,不仅关系到国家形象,对南洋联邦的经济发展也有巨大的推动作用,特别是新加坡,作为国际中转港,将因为通过马六甲海峡的船只增多,而得到极大的经济利益。
南洋联邦一面出大力打击海盗,一面对马六甲海峡的浅滩和礁石进行了治理,拓宽了航道,加深了水深,并联合马来西亚同海事大国和伦敦的国际海事中心进行沟通交流,就在马六甲海峡收取通行费问题进行了可行性的探讨。
从传统上来说,英国船只多在马六甲海峡来往,因此英国船只受海盗影响比较大。英国政府曾经准备派遣军舰保护在东南亚海域行驶的本国商船,并同马六甲周围国家合作,参加国际的监视活动。南洋联邦的重拳出击,可以说是解决了英国政府一个比较头痛的问题。因此,英国政府对收取通行费持谨慎欢迎的态度,并希望将香港也纳入联合反海盗体系。
而作为另一个海事大国——美国,对收费问题与南洋联邦早有沟通,尽管双方还有分歧,但在某些问题上还有共识,可以通过谈判和协商加以解决,所以,美国原则上同意征收通行费,以用于打击海盗和清理意外事件造成的海上污染。
虽然事情还在商讨之中,但消息还是传了出去。对此,各国的反应不一,有反对的,也有支持的,但令黄历感到欣慰的是,外界对南洋联邦等国联合打击海盗进行了广泛的赞扬。
随后,黄历在一次记者采访中很明确地说道:“在马六甲海峡收取通行费不是本区域国家发财的手段,而是保持海峡及东南亚海域安全畅通的一个方式。收费标准将会定得很低,而且是按船只的吨位计算,将不会高于船只八百公里的油耗成本。而且收取的费用将有助于本区域国家采取持续有效的维护治安手段,使过往船只免受海盗困扰。当各地航运界人士对海盗肆虐深感忧虑,呼吁各国采取对策,对海盗进行有力扫荡时,我们有幸做到了这一点。但打击海盗是一个长期艰巨的任务,将耗费我们大量的财力和人力,难道国际社会和各国货主只知道抱怨治安不好,海盗横行,却不知道他们的实质上的支持将最后使他们受益吗……”
一九六五年七月,在南洋联邦首都坤甸举行了“马六甲海峡安全会议”,出席的代表包括海峡沿岸两国(南洋联邦、马来西亚)、英国、美国、日本、韩国等二十多个海峡使用国及国际海事组织(i等十多个国际组织。会上进行了激烈的辩论,拟出了一个提议,即各国同意透过自愿拨款方式,来维持马六甲海峡的海事保安巡逻。
对此,会议主席、南洋联邦特别国务卿钟可萍不表认同,她对于表示失望,声称:“在自愿性的拨款方式下,如果我们没有建立一个有系统的机制,大家不能期望其它国家能作出什么贡献,这是人之常情。”
钟可萍指出,海峡国家海空联合巡逻的开支庞大,几个国家未必能长期维持下去,而过去船东因“战争风险名单”而要额外支付保险附加费,但现时马六甲海峡已已经非常安全,她补充道:“难道我们不能用省下的这笔钱,去支持并确保海峡的安全通道吗?”
“日本财团”是在会议上唯一表示在马六甲海峡保安事宜上,向当局提供财政援助的水域使用者。因为几乎有百分之七十的原料要经南中国海附近航道进口的日本,对航行安全的忧虑最为迫切。
尽管黄历讨厌日本,但对此还是表示了高度赞赏,并作出指示,公开归还了海盗集团劫掠而来的一艘日本货船上的大批铝锭。但对从打击海盗行动中缴获的其它赃物闭口不提,反正这是秘密,别的国家并不知道具体的数量。
而且黄历在随后的电视采访中别有深意地说道:“尽管马六甲海峡安全会议并没有达成令本海域国家感到振奋的协议,但我国还是准备尽到应尽的责任,继续为维持本海域的安全而努力。但海盗如同长在人类社会上的癌瘤一样,虽然切除了癌瘤,但癌细胞已经扩散,依然威胁着人类的健康,侵害着人类的肌体。海上联合反盗部队虽然勇猛顽强,但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请日后遭到海盗侵害的国家和船主谅解。”
黄历通过这次公开退赃和颇有深意的讲话,向外释放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为海峡的安全出钱出力的国家将得到不同的待遇。如果想象力够丰富的话,还可以理解为联合反盗部队将不会尽心竭力地保护吝啬国家和货主的航行安全,甚至有人猜测,南洋联邦将纵容一些海盗对某些特定国家的船只进行抢劫,以逼迫他们“自愿捐款”。当然,这种想象实际上过于惊艳了。
事实上,日本的决定是明智的,并且是有远见的。南洋联邦作为一个群岛国家,不仅与马来西亚共同控制着马六甲海峡,还控制着巽他海峡、望加锡海峡、卡里马塔海峡、加斯帕海峡、塞拉桑海峡。而且南洋联邦的海军正在日益强大,辐射力正在笼罩苏禄海和南中国海,得罪了黄历这位爱记仇、不吃亏的大总统,航行在此的船只受到刁难是很可能发生的事情。
况且黄历已经表态,通行费不会太高,而绕道印尼龙目海峡要多走一千多公里,不仅在印尼海盗威胁下,安全没有保障,而且从成也并不合算。
尽管安全会议最后没有让黄历满意,但也算小有收获,继日本之后,香港船东协会也慷慨解囊,美国也从经援中拔款,而英国则表示愿意提供实质性支持,包括帮助马来西亚进行人员培训、加强技术交流和能力建设等方面。
强行收费是不可能的,作为国际航道,黄历知道这样做的风险,虽然他知道只有建立一个强制性的财政拨款机制,才能永久地解决该水域的安全问题,但操之过急会使南洋联邦的国家形象受到极大的损害。换而言之,国际规则并不是一纸空言,南洋联邦不到万不得已,也必须依照联合国宪章和其它公认的国际法维护海峡主权和安全,并遵守国际海事组织等多边机制所倡导的有关海峡安全合作协议。这是无奈的事实。
任凭风云动,稳坐钓鱼台。南洋联邦在黄历的领导下,在东西方冷战的漩涡中保持着稳定的航向。因为没有谁比黄历更清楚地意识到,没有经济增长,一切都无从谈起。没有钱,便无力维持目前的军费水平,不能给人民的生活水准带来哪怕是微小的改善,或者使南洋联邦继续保持在亚共体中的领导地位。
或许在此期间,有人会评价黄历是个唯利是图的家伙,他一方面作为美国的准盟友稳定着东南亚的局势,击败了北越扩张的意图,并在老挝和柬埔寨意图阻止*的侵袭;另一方面,他又保持着和中国、苏联等一些东方阵营国家的贸易,哪怕是苏联的政权更迭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外交政策的调整,似乎赚钱才是唯一重要的事情。
当然,如果说赫鲁晓夫的下台对黄历毫无影响是不准确的。通过这件事情,他其实是得到了很多启示的。
对于赫鲁晓夫,黄历心里是赞赏和同情的。改革总是会遭遇到阻力,这是没有疑问的,当赫鲁晓夫想把一些新的变革强加于一些依靠旧体制得益的人,势必会引起他们的仇视和反对。这些人不想丢失他们的郊外别墅,他们的豪华轿车,他们看芭蕾舞的特座戏票,他们在黑海的度假,以及他们自己享受专家医疗护理和他们的儿女进入学校热门专业的权力。而赫鲁晓夫的莽撞最终毁了他,他身边亲密的战友勃烈日涅夫背叛了他。
事实上,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如果想当然地认为,人们总是愿意迎接机会的挑战,这是不确切的事情。连很多美国人也已经变得惯于享受福利国家的社会安全保障,而把安于现状放在第一位。更何况斯大林几十年来中央集中计划所形成的根深蒂固的官僚主义,使大批苏联官员和经理惯于执行命令,而不会提出新思想。当升官的最好办法是墨守成规而不是冒险创新时,改革的阻力有多大便可想而知了。
当人们习惯了一种社会制度,它能提供绝对安全,而变革则意味着不稳定,并带来威胁,就连那些从这一制度得益甚少的人也唯恐丢失他们所得的那可怜的一份而不想变革时,赫鲁晓夫的失败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正是因为他的变革并未得到劳动人民的支持,也没有使劳动人民得到太多的实惠,所以,一场不流血的政变便足以使意气风发,处于顶峰的赫鲁晓夫“光荣退休”。
嗯,国家的政策要想顺利实施,就必须得到人民的配合,而要使人民改变他们历来的生活习惯,愿意试一试去迎接充满风险的挑战,就必须使他们感受到这样做所带来的好处。所以,以点代面,利用榜样的力量,无疑是很好的办法。这便是黄历得到的最重要的启示,他的这个观点的影响是深远的,包括后来的几代领导人,都认同了这个观点,从而使南洋联邦的政策调整和改变很少突兀地进行。
一九六五年四月,美国为南洋联邦成功地发射了一颗实用静止轨道通信卫星:南洋联邦通信卫星一号。虽然花费不菲,但这颗通信卫星承担了南洋联邦相当部分的通信业务和大部分的电视传输,为国民经济建设发挥了巨大作用,可以说是并不吃亏。更重要的是,南洋联邦的科学家通过积极参与,获得很多的技术精髓和实践经验,为南洋联邦的卫星事业奠定了基础。
然而,黄历的喜悦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便被发生在南亚次大陆的战事所打断了。这便是身为国家领导人的责任,普通民众可以把远方的冲突和战事当成茶余话后的谈资,但黄历却必须为此耗费精力来予以关注。
第一次印巴战争在联合国干预下刚一实现停火,就有一位远见卓识的军事评论家指出:“这只是暂时的休战”。他的话不幸被言中了,十六年后,积压于印巴两国的恨毒怨火再次喷发出来,印度和巴基斯坦为争夺高贵的克什米尔“公主”再动干戈。
但出人意料的是,这次大规模战争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竟然是一块不毛的盐碱沼泽库奇兰恩。
由于在雨季库奇兰恩的大部分地区都会被洪水淹没,所以,印度和巴基斯坦从未在这里正式划定国境线。从一九四七年至一九五六年,该地区一直为巴基斯坦控制,巴在此建立了警察哨所。但是一九五六年印度破坏巴哨所并赶走了巴边防警察,建立了自己的哨所。到了一九六五年二月,印度陆军在航空兵的支援下突然占领了库奇兰恩的北部地区。三月起,印军以进行“箭头”演习的名义向库奇兰恩地区持续增兵,使该地区的兵力达到三个旅,并夺取了巴基斯坦的几个哨所。
巴基斯坦起初认为库奇兰恩是不毛之地,因此,对印军的侵入只是提出了抗议而未采取实质性的行动。但不久传出库奇兰恩地区可能蕴藏石油及其他矿产资源的消息。巨大的利益诱惑使巴基斯坦坐不住了,遂向库奇兰恩地区派出了第八师的两个旅。在对峙中,印巴双方发生了对射,冲突进一步升级。四月二十四日,印巴两军在库奇兰恩发生小规模的武装冲突,由此拉开了印巴第二次战争的帷幕。
从四月二十六日起,印巴两军在库奇兰恩这个地势狭小,水网遍布的地区进行了两个月接连的厮杀,双方各有损失,但还处在有限冲突的范围之内。由于双方都认为在这个地区不适合大规模的作战行动,所以最终在国际社会的调停下,于七月一日签订停火协议。
印巴在双方初战库奇兰恩虽然很快就结束了,但战争的火种并没有因此熄灭。印巴在库奇兰恩发生的冲突,加重了两国在领土争端中的矛盾,表明印度和巴基斯坦已经开始恢复了战争的争夺,预示着冲突将发生连锁反应和将进一步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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