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1月01日~
,nbsp;夜色宁静,宇文明凄厉的惨叫声显得格外清析,镇国侯和宇文振最先跑了过来,撞开房门,望着疼的在地上打滚的宇文明,急声高呼:“快去请陈太医!”
片刻之后,陈太医来到屋内,将所有人请出房间,为宇文明诊治,镇国侯,宇文振在外室来回走动着,心急如焚。
而站在院外的慕容雨,望着灯火通明的院落,嘴角轻扬着冰冷的笑意:刚才宇文明吃下的果子,名叫刺果,慕容雨前世曾见过,刺果属热性,像太后这种因受伤,体质虚寒的人,可用来温补,正常人或一般的伤者多吃些都没关系。
可宇文明却是伤到了关键部位的,吃多了,虚火萦绕,直冲关键部位,能让他快要痊愈的轻伤恢复成原来的重伤不说,虚火的上涨,他承受不住,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废人……
所以,陈太医所列的食品禁忌中,排第一位的,就是刺果,可惜,宇文明并不知道此事,才会中了自己的计!
白天,慕容雨和王香雅在亭子里品尝、讨论刺果之事,是慕容雨一手策划的,因为她知道,宇文明伤势好转后,喜欢去亭子边散步,宇文振在食物上把关很严,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他都安排的清清楚楚,她没办法做手脚,便透了这个消息给宇文明,让他去偷吃太后的刺果,宇文振不知道宇文明去偷吃东西,自然没办法再把关,自己的计策当然成功实施。
不过,也是宇文明自己贪心,若他老老实实听陈太医的话,正常的吃饭,喝药,而不是走这种快速恢复的捷径,他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打算让宇文明成为废人?”淡淡墨竹香飘过,欧阳少弦的人与声音同时来到慕容雨身侧。
慕容雨眸光闪了闪:“能不能让他成为半个太监?”宇文明风流成性,若他成为真正的太监,对美人,看的见吃不到,短时间的难过后,说不定他会渐渐适应。
可若让他成为半个太监,美人能看,也能吃,却要等到合适的时间才能吃,时间长了,他没病,也会憋出病来,说不定为了恢复正常,他还会做出一些有违常理之事,自己有的是机会抓他把柄,对付他。
欧阳少弦没有说话,目光望着慕容雨,一眨不眨,慕容雨被他望的后背发凉,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宇文明肯定吃了不少刺果,他还有救吗?”若他没救了,自己的要求,的确是在强人所难。
欧阳少弦收回目光,唇角微扬:“陈太医出手,他一定有救!”半个太监的确比完全太监更折磨人!
内室,陈太医刚刚为宇文明诊治完毕,镇国侯快步走上前,目光焦急:“陈太医,犬子如何了?”明明那里的伤势都快好了,为何无缘无故的突然加重,难道这混账背过所有人,与女子乱来了……
陈太医语气凝重:“侯爷,二少爷是因吃了刺果,方才突然加重病情,我明明将刺果列为第一禁食品,二少爷痊愈前根本不能食用……”
“二弟的膳食,我一直都严格把关,没给他吃什么刺果。”宇文振心中大为疑惑,他连刺果的样子都没见过,绝不可能有此疏忽:“陈太医,什么是刺果?”
陈太医一指桌边的袋子:“那里面装的,就是刺果,袋子旁边的,是刺果皮!”刺果皮堆了小半堆,宇文明吃的不少啊。
“这……这不是皇上命人运来给太后温养身体用的果子吗?”镇国侯瞬间明白了一切:刚才偷盗刺果的小偷,就是自己的儿子宇文明……
“你这个不孝子!”镇国侯冲到床边,对着痛苦不堪的宇文明一顿拳打脚踢:堂堂镇国侯府嫡出二公子,好的不学,居然学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偷东西不说,还偷到了太后身上,最后,因偷的东西不适合他吃,轻伤变重伤,被迫呼救,事情传出去,整个镇国侯府的脸面都让他丢尽了!
宇文明重伤,无力反抗镇国侯,被打的鼻青脸肿,痛的直哼哼,陈太医是外人,不方便管镇国侯府的事情,宇文振急步上前,拉开了镇国侯:“爹,二弟重伤未愈,您别再打了,否则,他会伤上加伤……”
镇国侯心思软了下来,放轻动作,任由宇文振将他拉到一边:“陈太医,那个不孝子,究竟怎么样了?”
陈太医犹豫片刻:“侯爷,我说了,您可一定要沉住气,二少爷伤势未好,却吃了大量刺果,只怕会落下残疾……”
虽然镇国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惊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陈太医,您一定有办法治疗对不对?”
陈太医叹口气:“二少爷吃了太多的刺果,虚火太强,我的医术有限,只怕……”
“陈太医,求您一定要救救他,千万不能让他成为废人啊……”镇国侯语气哀求,险些就要跪下来求陈太医了:若陈太医不肯救人,宇文明就真的完了。
陈太医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尽力而为!”就算不能让宇文明恢复正常,也要让他看起来像个男人。
“多谢陈太医!”在镇国侯的万分感谢中,陈太医拿了银针去救宇文明。
半个时辰后,陈太医收起银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缓步走出内室:“侯爷,我已经尽力了,至于二公子,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陈太医此言何意?”难道那个混账真的没救了?
陈太医叹口气:“我虽已银针为二公子引出虚火燥热,但他吃了太多的刺果,已经伤到了……那里,若是恢复的情况好,二公子一月可行房三次,若是不好……一月只能一次……”
二弟一向风流,若一月只能行房一次,还不得将他憋出内伤来:“陈太医,若是二弟不小心,超过了行房次数会如何?”宇文振问的小心翼翼。
“那他就会成为真正的废人,今世休想再行房!”陈太医语气肯定,目光凝重:“我是站在一名大夫的立场上为其诊病,并非在开玩笑!”
“我们明白!”镇国侯除了叹气就是叹气,事情变成这样,都是那混账自找的,行房次数减少也好,免得他再在外面拈花惹草,只是,一月三次,也太少了些。
送走陈太医,宇文振犹豫片刻:“爹,若二弟真的成了半个废人,那和忠勇侯府的婚事……”慕容雨可是侯府嫡出大小姐,以她的性子,嫁过来后,发现夫君不正常,还不得将镇国侯府搅翻天,到时,镇国侯府与忠勇侯府不是结亲,是结仇,还是不能化解的深仇。
镇国侯府心里乱成一团,哪还有心思想这些:“等你二弟的身体恢复恢复再说吧!”
宇文振张了张嘴巴:“若爹想和忠勇侯府结亲,我愿意娶慕容雨!”这句话到了嘴边,硬是没有说出口:原本爹是想让二弟与慕容雨成亲的,如今二弟受伤,正在伤心,的确不是商议这件事情的时候。
此时的宇文振早就忘记,当初镇国侯向他提及,打算让他娶慕容雨时,他是多么反感!
为了尽早得知宇文明的真实惨状,慕容雨并没有回房休息,而是坐在距离镇国侯院落不远的亭子中等候消息。
欧阳少弦走进亭子时,就看到这样一副情形,慕容雨坐在木凳子上,轻倚着身旁的木柱,睡的香甜。
欧阳少弦没有叫醒她,走到她身旁,轻轻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移动她香软的身体。
夜色已深,慕容雨也困极了,欧阳少弦移动她时,她只是轻轻动了动,并未睁开睁眼,身靠着欧阳少弦的右臂,头枕着他的肩膀,呼吸再次均匀。
柔若无骨的身体紧挨着欧阳少弦,若有似无的梅花香萦绕鼻端,如丝般顺滑的青丝轻触他的脖颈,欧阳少弦没来由的一阵心神荡漾。
微微侧目,慕容雨出尘的小脸,长长的睫毛,秀挺的鼻梁,樱红诱人的嘴唇映入眼帘,宛若初生婴儿般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慕容雨不知梦到了什么,嘴唇微微张了张,再次合上,鬼使神差,欧阳少弦低下头,薄唇慢慢向慕容雨樱唇上凑去……
眼看着就要碰到香软的樱唇了,身后闪过一道身影:“世子……”侍卫道出称呼后,方才望到面前的一幕,惊讶的同时,大睁着眼睛,忘记了应该如何反应。
欧阳少弦蓦然惊醒,却没有惊慌,眉头皱了皱,慢慢坐直了身体,而慕容雨在听到侍卫的声音时,悠悠转醒,潜意识的远离欧阳少弦,坐直身体:“陈太医的诊断结果已经出来了吗?”
侍卫瞬间回神,为防欧阳少弦和慕容雨看到他的异常,快速低下头:“是的,宇文明已成为半个废人!”
不错,事情在按照自己预想的发展。
亭外站着的侍卫有些异常,慕容雨以为他有事要禀报欧阳少弦,不方便让自己听,便识趣的告辞离开:“世子,多谢你帮忙,夜深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慕容雨的神智还不是太清醒,不过,走回厢房却是不成问题。
慕容雨窈窕的身影消失不见,欧阳少弦站了起来,深邃的目光望向那名前来报信的侍卫,侍卫的头垂的更低,急忙撇清:“卑职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欧阳少弦收回目光,踏出亭子,大步向前走去:“看到了也无所谓!”
侍卫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望着欧阳少弦走远的身影,眸底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冷心绝情的世子,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喜欢一名女子了,虽说那女子很美丽,可世子身边一直不缺美人的,为何以前他未曾动过心?
冷风一吹,慕容雨的神智清醒了许多,想想已成为半个废人的宇文明,美眸冰冷闪烁:以宇文明那风流的性子,成了半个废人,比杀了他还难受吧,这才是自己送给宇文明的第一份礼物,至于第二份,会比这一份,更狠更毒,不久的将来,找个合适的机会,就送出,宇文明,你就等着倒霉吧……
“哗啦啦!”前方小路上,有人撒了东西,新鲜的荔枝掉的满地都是,一名中年妇人急忙半蹲在地上,神色慌张的快速捡着荔枝,慕容雨缓步走着,捡起脚边一束荔枝递了过去。
“谢谢你!”中年妇人道着谢,双手接过荔枝,不经意间抬头,望到了慕容雨,眸底的笑意顿时变成了无限的恐惧,仿佛看到了十分可怕的事情,全身颤抖着快速向后退去:“鬼,鬼啊……”
中年妇人提起篮子,连落在地上的荔枝都来不及捡,连滚带爬快速的跑远了,独留慕容雨一人立于原地,满眼疑惑:她不会是被自己吓跑的吧?
“出什么事了?”欧阳少弦急步走了过来,漆黑的眸底闪着凝重与焦急,在望见慕容雨安然无恙的刹那间,眸底的神色转为平静无波,刚才,距离那么远,他听到那人的惨叫,还以为是慕容雨出事了。
“没什么,是一名宫女不小心洒了荔枝!”中年妇人穿的是宫中的宫装,她绝对不会看错:“世子,我现在的样子,很像鬼吗?”这附近没有其他人,也没有镜子,慕容雨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只好问欧阳少弦了。
欧阳少弦眸底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凝望慕容雨,水绿色的披风,随风飘动,长至腰间的乌黑墨丝轻轻飞扬,可能是夜太深的缘故,慕容雨美丽的小脸略显苍白:“看上去,的确有些像鬼。”
或许连欧阳少弦都没有发觉,他说出这句话时,看似平静的语气中带了戏谑。
慕容雨有些郁闷欧阳少弦的答案,自然也未听出他话中的不同,正欲说些什么,远处走来一队巡逻的僧人,慕容雨眸光闪了闪:“世子,时候不早了,咱们各自回去休息吧!”
对付宇文明可是招暗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被那些僧人发现,他们两人三更半夜站在一起,少不得会议论议论,到时,他们的计划岂不是要露馅了。
果然不出所料,宇文明苏醒后,得知自己成了半个废人,如同暴怒的狮子,大发雷霆,将整个厢房里的东西全砸了。
“混账,你这是干什么?”镇国侯踏进厢房,望着满地的狼籍,气的全身发抖:“这里是相国寺,不是镇国侯府,太后,皇后都在祈福,你偷吃刺果害病情加重之事已经闹的人尽皆知,整个镇国侯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脸面,脸面,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顾全镇国侯府的脸面。”宇文明歇斯底理的怒吼:“在你心里,我的终身幸福都比不上那些虚名重要,我已经成为半个废人,还有比这更丢人的事情吗?”
“那还是不你自找的。”听到这件事情,镇国侯就气不打一处来:“若你没有偷吃太后的刺果,哪会落到今天这副田地?”
“若非太后仁慈,格外开恩,不再追究此事,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朝我大吼大叫?”昨晚,宇文明病情稳定下来后,镇国侯带着剩下的刺果,去了太后的厢房,为他那不孝的儿子,亲自请罪,大内侍卫在此,宇文明因吃刺果害病情加重之事,根本瞒不住。
宇文明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跌落在地,一言不发,眼底闪着痛苦与绝望:自己居然成为废人了,多么可笑的事情……
镇国侯心疼儿子,却故意板起脸,不去理会他,让他受受教训也好,免得性子再如此暴燥。
闻声赶来的宇文振,走进房间,望着坐在地上,悲伤萦绕的宇文明,心中闪过一丝不忍,缓步走上前,轻声安慰着:“二弟,其实你不必如此颓废,清颂有很多名医,我们只请了陈太医一人,他的诊断,不一定是百分百准确的,不如,让爹请求皇上广发名贴,邀各地太医进京为你诊治病情,一定能治好你的……”
“真的?”宇文明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话虽这么说,可宇文振心里却没底,陈太医是整个清颂最厉害的大夫,若他治不好的病,就无人能医了。
“二弟,相国寺太简陋,条件不够好,药材也不是特别齐全,咱们回去侯府养病吧。”宇文明偷吃刺果之事传遍整个相国寺,若他继续留在这里养伤,少不得会被人指指点点。
宇文明成了半个废人,脾气十分暴燥,万一与人一言不和,肯定会打起来,到时,事情会越来越糟,倒不如让他回侯府养伤,耳根清静。
“好,一切都听大哥的。”如果他的伤能好,别说回侯府,就是让他掉一条胳膊,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事后,后不后悔另当别论。
镇国侯,宇文振,宇文明收拾东西,准备等会就起程,争取赶在午膳前回到镇国侯府。
要走了,不知为何,宇文振突然间有些舍不得离开,吩咐几名下人整理行装,心绪烦燥的出了厢房,在寺中走动。
八角亭子中,慕容雨正在品茶,未借下人之手,她亲自持起茶壶,纤纤玉手稍稍倾斜,壶中茶水缓缓流出,淡淡茶香顿时萦绕整个亭子。
有那么一瞬间,宇文振觉得,像慕容雨这种大家闺秀,最适合做为正妻养在内院中,每天早晨,与她一起品品茶,聊聊天,心情愉悦的去外面做事,劳累一天,回到家里,有她温柔的关心与问候,全身的疲惫定会消去许多,那可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察觉到宇文振的目光,慕容雨放下茶壶,侧目望来:“宇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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