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远在另外一座城市的谢安河,正坐在酒店里,悠然的点起一支雪茄,他没有抽烟的习惯,雪茄是谢总的一个符号,只有在他格外高兴的时候,会点上一支。
一旁的周梅,穿着深色长裙,头发扎起来的样子,配上一副黑框眼镜,显得成熟而干练,她主动给谢安河倒上一杯酒。
他此时正在接听电话,简短的几句,就让他喜上眉梢,“这么说,许家的老骨头们,基本投降了?”
“许青泉住院,已经是半身瘫痪,他的资产被许临风吞了大半,他儿子彻底倒戈,没什么变化的余地了。”
“哦?”
这帮抱团的诸侯,被许家兄妹一人一半的撕裂,几乎宣告了第二代彻底退出了舞台。
“痛快。”谢安河大口的喝了一杯酒,他当初选中了弱小的许霏霏合作,如同选了一个发光的金子,以小博大,远远胜过了之前两个猛虎夺食的合作。
对他来说,如今一片大好。
不仅是对外,还有对内。
碰的一声,房门被粗暴的撞开,潘茹拖着一个狼狈的男人进了房间,手脚被捆住的男人,见到谢安河,几乎是见了阎王一样,瞬间大哭:“谢总!我错了!是我该死!”
“嘘!”谢安河玩味的看着他,“对错无所谓,人为财死嘛,只要你把钱吐出来,我保证你安然无恙。”
“钱……我没有了呀。”
“你确定?”
他收起笑容,对潘茹打了个响指,女人抬起高跟鞋,噗!捅进了男人的眼睛。
“啊!”
一声惨叫,鲜血飞溅到了谢安河的鞋子上,身边的周梅立刻蹲下身来,细心的擦掉血迹,惨烈的场面,她镇定的面无表情。
这是谢家最后一个叛徒了,收拾完,就彻底干净了。
男人修长的手,摸在了她的脸蛋上,“你胆子比以前大多了。”
周梅笑了笑:“没胆子,怎么在你身边做事。”
谢安河开始接手谢家的第一年,她就跟在了身边,亲眼见证了一次内部的动荡,谢家的一批元老叛变了,对于初登王位的谢安河来说,是不小的打击,极大的影响了他的威望建立。
而谢安河,用雷霆手段,不放过任何一个叛徒,几乎是铁腕镇压,树立了他的地位,这些年,断断续续的制裁叛徒,如今只剩下这最后一个。
当初谢安琪的绑架事件,潘茹没能到场,也是因为她在追查叛徒,来不及回来。
挖眼,断手,这是潘茹惯用的手段,她在谢安河身边,就像一个没感情的机器,从不说话,让很多人忽视了她的存在。
惨叫过后,谢安河摆摆手,潘茹把那男人拖了出去,蹲在地上的潘茹,也缓缓站起来,给老板报账:“他当时吞的两亿,只追回了一亿,剩下的估计在国外,留给他家人了,还要继续追吗。”
“算了,钱不重要了,这件事终于做干净了。”谢安河有些疲倦的松了松领带,周梅主动帮他解开,“我来吧。”
……
同样的夜色下,收割了许青泉之后,许临风并没有什么情绪,那造势他盘中之肉,只是那块肉不自知而已,还在当跳梁小丑,想从他和许霏霏内斗里捡便宜。
这世界上,永远都不缺这样的小丑吧。
名叫斗兽的夜总会门口,地下车库的入口,如同野兽张开的大嘴,车队停在了路边。
许临风默默的点上一支烟,一旁的六叔许青祖说道:“袁先生能答应见面,已经很难得了,临风,你有信心说服他吗。”
“老爷子在国外时日不多,许家能说上话的人,除了我,还有谁?袁先生还不至于有心刁难,吞了你那份。”
“可是……我父亲那边,并没有同意。”
“你说爷爷?”许临风神色冷峻,他实在不懂这件事的阻力,会来自家里,既然是商人,为什么和钱过不去,许家人是脑子出问题了?
“先和袁老板谈谈吧,不是没有余地。”
这时候,斗兽的“巨口”中,缓缓开出了一辆车,低调而神秘的姿态,停在了许临风对面,一个保镖下车,拉开了后面的车门。
“袁先生来了。”
随后,满头白发的男人下了车,却一点看不出苍老,目光有神,五官坚毅,白发反而衬出了一股霸主的姿态。
袁天淳,袁烈的父亲。
两方人,就这样隔着马路,静静的对望着,只见白发男人中气十足的说道:“你就是许家的小子?”
“袁先生,久仰大名。”
这话的确是真的,很多人都听过袁天淳的大名,但极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许临风也没想到,他有一头独特的白发。
“老六。”袁天淳对许临风似乎不感兴趣,他看向许青祖,“我给你面子,出来谈一谈,但规矩不能变。”
“我也是想按规矩做,只是情况太复杂。”
“有什么复杂的,许青山死了吗?”
“没有……”
“许三福死了吗?”
“也没有……”
两句话,如果两棍子敲在许青祖头上,他回答的没了底气。
袁天淳微微睁大眼睛:“那你是吃了多少好处,这么高风亮节的要让位。”
“袁先生,许家出了点乱子,我二哥已经掌握不住局面了,这条接口不提前交给临风,我怕……”
“你怕丢了股份?”
“窥视的人不少,二哥又撒手不管,我一个人保不住。”
“你保不住?你是笑话我袁天淳吧。”
“不敢不敢。”
“只要有我在,规矩就在,你们回吧。”
说着,他转身要回车里,许临风立刻喊道:“袁先生,一家人不能交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没资格和我说话。”
“许家的家主,不会再有了。”
呼!
一阵寒风吹过,隔着马路的两方人,同时静止。
袁天淳缓缓转过身,“你说什么?”
“许家内斗,一分为二,如果出现了两个人都声称代表许家,那这个股份,到底归谁,您能做主吗?”
“许青山和许三福不会说话吗?”
“许青山时日不多,许三福人老昏庸,就算他们俩都说话了,指定了许霏霏,就凭她那点实力,还靠着一个谢家,通俗点,那叫血统不纯,你敢给吗?”许临风笑了笑,抛出了问题,“我最大,但老爷子们不认可我,一分为二,是注定的局面了,许家不会再有家主了。”
“你们的过家家,想坏了我的规矩?”
“那没有家主,属于许家的股份,到底归谁?是不是可以给个说法。”
“等你爸死的那一天,我会给你说法。”
“等等。”
许临风终止了谈话,一摆手,车队的集体下车了,惊动了对面的一车一保镖,保镖猛的站到前面,凶悍而冷静。
然而车队的人下车后,纷纷打开车门,一箱两箱,从车上抬出了不知道多少箱子,整整齐齐的一字排开。
啪!
箱子同时打开,惊的保镖愣了一下。
钱,慢慢的钱,数不清的钱。
连老辣的袁天淳也眯起眼睛,“好大的手笔。”
“我知道您的规矩,从来都是现金,事情不是没得解,为了避免纠纷,我把六叔的股份,用现金买回来,名义上,是从许家人过到许家人手里,外人也挑不出什么问题来,至于钱……是分给那几大家,还是其他的,全由你来处理。”
袁天淳面无表情,站在斗兽的巨口前,如果站在了巨兽的头顶,而此时,他发现遇到了另一只雄狮,就站在了马路对面。
许临风,你的野心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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