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采和走了,摩达和尚也随之离去,陶家大院已经成为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小院空寂了下来。
“你放心,我这便上书朝歌,不过是区区一个知府罢了,凭我武胜关的名号,保你不死!”十娘一双眼睛看向虞七:“娘这些年为大商立下汗马功劳,保你不成问题。”
瞧着面色诚挚的十娘,虞七笑了笑:“我心中自有定夺,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
“你是可以躲,但是你姐姐呢?还有秋语和琵琶呢?”十娘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虞七。
虞七闻言沉默,一双眼睛看向远方苍穹,烈日高悬金乌飞舞,好一副晴空万里的景象。
“我自然有办法安置”虞七道了声,然后转身走出门,向郦水河畔而去。
瞧着虞七远去的背影,十娘摇了摇头,陶夫人面色慌张的走上前:“夫人,该怎么办啊?”
“不急,我这便上书朝歌,请大王降下赦免令牌。以我副总兵的官职,二十年来的功德,换我儿不死!”十娘面色郑重:“纵使是一命抵一命,我也要护其周全。”
大门外
蓝采和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根标枪般,静静的盯着虞七的府邸。
见到虞七走出,蓝采和目光一阵波动,然后双眸死死的盯着他。
虞七面无表情,路过蓝采和的时候,看着对方即将挪动的脚步,不由得嘴角露出一抹狰狞冷笑:“你若敢跟着我,信不信我会打死你?”
蓝采和动作顿住,抬起的脚步缓缓收回,瞧着虞七远去的背影,他终究是不敢追上去。
面对着一个敢屠了州府衙门的恶徒,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你为何如此笃定,那州府衙门是被他屠的?”化作二十多岁的摩达来到了蓝采和身边:“可别和我说之前的那些推论,那仅仅只是推论,不值得你和一位见神武者直接撕破面皮。除非,你有百分百的把握!百分百的证据。”
“孙小果乃是钦天监的密探,铁彪等人也是钦天监的秘密棋子,他杀了我钦天监的人,我钦天监怎么会没有察觉?鹿台之中,有一种秘法,不管是谁,只要杀了我们的人,都会自身沾染上我钦天监种下的印记!他身上有孙小果的印记!”蓝采和此时终于说出了真正的答案。
摩达和尚皱了皱眉,然后若有所思:“各家各派,似乎都有这般追魂秘法,只是你钦天监的秘法太过于独特,就算和尚我也察觉不到,化解不开。”
“蓝采和为何如此笃定就是我杀了孙小果,屠了知府衙门?难道就仅仅是凭着推断,与我翻脸?”虞七走在大街上,一边思索,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
“虞七……”马车声作响,一道熟悉的呼唤在耳边响起。
珠儿的半张脸自帷幕内钻出,遥遥的喊了一句。
虞七顿住脚步,马车来到近前,却见珠儿掀开帘子:“上车。”
虞七没有多说,而是直接一步跨出,来到了马车内。
马车内只有珠儿一人,车厢华贵,摆放着各种摆盘、冰块,还有各种水果。
马车辘轳,虞七与珠儿都没有说话。
马车驶入翼洲侯府,一路径直来到后院竹楼,才见车夫拉扯住马车,珠儿看向虞七:“小姐在下面等你。”
虞七点点头,一步迈出跨越虚空,落在了地上。
树荫下,周小姐在看着一卷道书,淡淡香汗顺着鬓角,缓缓滑落。
“见过小姐”虞七瞧着面带轻纱的周姒,双手抱拳行了一礼。
“这封书信是你的?”周姒一推案几上的书信。
“是”
“真能降雨?”周姒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能!”虞七斩钉截铁的道。
“可是翼洲百姓等不得半个月了”周姒叹息一声。
虞七闻言默然。
按照他的推算,旱魃那一缕灵智壮大,操控肉身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
“七日!你若能七日降下大雨,我便安排你姐夫,成为我翼洲的举人。乃至于推举他进入上京城,成为朝中的权贵!我知你对权利毫无兴趣,又有一身好本事,但你总归要为自己的姐姐考虑一下”周姒慢慢的放下手中文书,大眼睛静静的看着虞七。
虞七闻言沉默,过了一会才道:“十日!”
“那便十日,只要你能求来大雨,我保你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周姒拍板断绝。
“荣华富贵到不必,我只求与小姐因果早日了断,日后再无相欠!”虞七看着周姒:“至于说我姐夫、姐姐,不劳小姐费心,他们一辈子平平淡淡便挺好。”
“我知道,当年我父侯为了孙小果而将你驱逐出去,确实是对不起你。我替我父王与你道歉!”周姒起身,弯腰一礼。
“不必!”虞七摇了摇头:“我也不过是化解因果罢了。若无事,在下告辞了。”
周姒闻言欲言欲止,终究是无奈一叹,转身看向珠儿:“去,将准备好的谢礼,送给先生。”
“不必!”虞七道了句,然后转身便走。
瞧着虞七远去的背影,珠儿不解:“小姐,他不过是一个泥腿子罢了,你怎么信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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