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7)
这样的战斗,当真是干净利索,既不要打扫战场,也不要埋葬被打死的鞑子,大海自己会搞定这一切。虎贲军自己,还没有任何的伤亡,就是耗费的炮弹和黑色火药比较多。
那些之前跳水逃生的登州水师官兵,由于速度方面比较快,倒是脱离了漩涡的危险。一艘艘的苍山船很快驶过去,将那些登州水师的官兵一个个的救上来。不过,由于这些人的身份比较敏感,虎贲军的官兵,将他们都集中起来,送到了皇城岛的上面,交给张准亲自处理。
因为曾经投靠了鞑子,是真真正正的卖国贼,是虎贲军最痛恨的汉歼,因此,他们被带上来的时候,身边还有虎贲军海军陆战队的士兵全程监视。要是他们有任何不对,海军陆战队是绝对会开枪的。
这些人都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大部分的头皮都是光秃秃的,只有后面拖着一条猪尾巴。有人将猪尾巴解下来,结果更加的难看。不用猜,一看这条猪尾巴,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对于这条猪尾巴,大家都恨不得上去就是一刀砍断。想到投降鞑子的人,都要拖着这条难看的猪尾巴,虎贲军的战士,都情不自禁的摇摇头。也只有他们才受得了。他们很快被带到张准的面前。
根据统计,总共是六十八名的官兵,的确是来自登州水师。带头的是一个魁梧大汉,自称罗凯。罗凯原来是登州水师的水师把总。刚才的那艘鞑子运兵船,就是他原来指挥的船只。最先跳水逃生的也是他。其他人看到罗凯跳水,自己也跟着纷纷跳水,于是出现了之前张准看到的一幕。
“你们为什么要跳水逃生呢?”张准目光深沉的盯着眼前这些人,缓缓的问道。这些人看起来并没有特别的。但是,他们却做了一件非常特别的事情,那就是投降鞑子。如果不是有几个问题要搞清楚,张准早就下令将他们推出去,排队枪毙了。对于汉歼,讲什么仁慈?
“都督大人,鞑子战败了,大家都不愿意跟着鞑子干下去了。”在张准的面前,罗凯并没有丝毫隐瞒。大概是觉得没必要,又或者是没有胆量隐瞒。张准他们连鞑子都能打败,在张准的面前撒谎,天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在登州水师里面,好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多少?你们还有多少的战船?战船主要都分布在什么地方?鞑子对你们的控制,是怎么样的?所有投靠鞑子的人,都要剃成这样的猪尾巴发型吗?”张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口气问了很多的问题。
“回禀都督大人,在登州水师里面,好像我这样的人很多。我估计,在听说鞑子在黄县战败的消息以后,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想反正。要是没有其他顾虑的话,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反正。大家都说,跟着鞑子没有前途了。”
“登州水师目前只有两艘的二号福船和五艘的三号福船,现在,有一艘已经沉没了,因此,只有四艘的三号福船。其他的小型战船,大概有二十艘左右。在投靠鞑子以后,为了防止我们出现变乱,鞑子下令我们全部转移到金州卫的长生岛,那里距离复州卫很近,有一个很大的海湾。长生岛的上面,也有大量的鞑子驻扎。”
“鞑子对我们的控制非常严格,没有他们的允许,我们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船只。鞑子要运输任何的物资,都会派遣弓箭手押送。要是我们在半路上试图发动暴乱的话,他们会格杀勿论。鞑子还强行的将我们的头发都剃掉了。”
罗凯不敢怠慢,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逐项回答。回答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罗凯的神态,是非常尴尬的。因为,他的脑门上,就是光秃秃的,只有后面拖着一条不长的猪尾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难看非常。偏偏周围的虎贲军士兵,就盯着他的这条猪尾巴看个不停,甚至有人悄悄地指指点点,而张准显然也没有制止的意思。
“那么,你们准备采取什么样的手段来反正呢?或者说,你们觉得,怎么做才能有更好的出路?”张准不动声色的问道。他的目光,同样是落在罗凯那条难看的猪尾巴上面,努力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将这条奇特的猪尾巴细细的审视了一番。
其实,鞑子从小就是这样的发型,周围的头皮都习惯了,显得特别的光亮,也不觉得特别的难看。可是,这些汉歼的发型,却是新剃的,周围的头皮,都是青色的,有些人甚至又长出了薄薄的头发。和猪尾巴连在一起,真是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别的暂且不说,光是这个难看的发型,就要吓死一般的大明国民众。然而,他们偏偏愿意剃成这样的发型,还要投靠鞑子。妈的,张准的怒气,又忍不住升起来了。真想立刻冲过去,将罗凯脑门后的猪尾巴,活生生的揪下来。最好是连头皮一起揪下来,这样才能让他们知道投降鞑子的痛苦。幸好,他最终还是缓缓的将怒气遏制下去。和汉歼生气,犯不着啊!要杀要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都督大人,要是你能够颁布一条法令,允许他们将功赎罪,不再追究他们的叛国罪的话,我相信九成以上的水师官兵,都是会反正的,包括我们的指挥使郭林参将在内。他是被阮大铖胁迫,才不得不投降鞑子的。”罗凯犹豫着说道。说话间,他感觉自己脑后的猪尾巴,好像成了无数人目光的焦点,单单是仇恨的和讽刺的眼神,都足够让他的猪尾巴燃烧成灰烬了。
“阮大铖怎么胁迫郭林?他会水上漂吗?”张准冷冷的说道。
罗凯自我感觉的确有点难以自圆其说,于是就没有吭声。事实上,郭林投降鞑子,多半有些半推半就的意思。否则,阮大铖一个文官,又不会水上行走这样的高级技能,怎么可能要登州水师投降鞑子?登州水师就算无法阻止鞑子进入登州城,自己跑路总是没有问题的。鞑子的骑射,能够在大海上施展吗?
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登州水师也跟着投降了鞑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登州水师自我感觉,跟着大明朝继续混,没有什么出息,还不如跟着鞑子混,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换言之,登州水师的投降,完全是积极地,主动的。
“罗凯,你知道,你们这种叛变的行为,是要抄家灭族的!没有人可以饶恕你们的罪行,哪怕是皇燕京不行!你们是我们汉人的败类,没有任何一个正直的汉人可以饶恕你们!我要是抓到你们,非一个个都全部公开吊死不可!”张准冷冷的说道。
“都督大人,罗凯知道自己的罪过。的确是没有人可以饶恕我们。但是,都督大人,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们不奢望任何人可以无条件的放过我们。只是,大错已经铸成,不知道都督大人是否可以给机会我们改过自新?如果我们也可以做出一些勇敢的行为……”罗凯无奈的说道,言辞又显得有些许奇怪,最后更是欲言又止,期待的等待张准的接话。
张准凝视罗凯片刻,忽然说道:“你是来投石问路的?”
罗凯犹豫片刻,决定还是抛弃之前准备好的说辞,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因为,他从张准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一股冷峻的威严。他,还有其他的部下,还有其他的登州水师的官兵,未来的命运,都掌握在张准的手里。想要张准高抬贵手,他必须开诚布公的将自己的意思,用最简单最直接的言语表达出来。一旦张准误会了他的意思,事情就麻烦了。
因此,罗凯鼓起勇气,直率的说道:“是的,都督大人。我们都不愿意跟鞑子干了,我们都愿意反正。但是,反正的顾虑也能多。我们都担心,一旦反正过来,朝廷依然要清算我们的罪行。我们在鞑子那边,还有一条活路,要是反正过来,反而没有了活路,那我们反正做什么?我们总不能自己找死吧?”
张准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们跟着鞑子,不但没有活路,还要身败名裂,永远都被人唾骂!你们是什么?你们是汉歼!是卖国贼!国人恨鞑子,更恨汉歼卖国贼!反正,可以洗脱你们的罪名!你们想要带着汉歼、卖国贼的罪名转世投胎吗?”
罗凯不敢吱声。
张准站起来,来回踱步,眼神越来越阴冷,让罗凯和身边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小命,就在张准的一刹那思念之间。在此时此刻,他们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急促的乱糟糟的心跳。
事实上,只要张准一个眼色,周围荷枪实弹的虎贲军,就会送他们全部上路,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国人对于汉歼和卖国贼的痛恨,从袁崇焕身上可见一斑。袁崇焕的尸体,可是被愤怒的民众,直接吃掉的。只要想到万马分尸的拥挤场面,他们都不寒而栗。
幸好,张准并没有打眼色要杀人。他的脸色慢慢的缓和下来,很久以后才冷冷的说道:“罗凯,你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出来。或许,我可以给你们一些建议。但是,我事先提醒你,你们想要洗刷身上的污点,是要拿出诚意来的。”
罗凯顿时如释重负,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好像都要因为欣喜而瘫痪下去。他急忙定定神,抖擞精神说道:“好的,大人请听……”
原来,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鞑子在黄县战败的消息,已经逐渐的传播开来,登州水师的官兵,也都知道了。足足九个牛录的鞑子全军覆没,超过十个牛录的鞑子伤亡惨重,这样的损失,绝对是空前的。自从努尔哈赤申诉七大恨,起兵反明以后,鞑子还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大的损失。
此事除了对鞑子本身造成极大的影响之外,对投降鞑子的叛军,影响也非常大。叛军投降鞑子,无非是看中鞑子的战斗力强大,觉得投靠鞑子,比较有安全保证。同时,还可以从鞑子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就是他们看好鞑子,觉得鞑子有前途。
在虎贲军出现之前,鞑子的战斗力,的确是前所未有的。鞑子最开始只有建州一块小小的地盘,人口不过数万。现在,鞑子的控制区域,已经包括整个辽东都司,只有山海关一线除外。所有的地盘,都是鞑子依靠战争手段抢夺过来的。鞑子在不断的战斗中,越打越强,最终完全无视所有的明军。
从努尔哈赤申诉七大恨,正式起兵反明,到眼下的崇祯八年,也不过才二十年不到的时间,鞑子就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战果。地盘迅速的扩大,人口迅速的增多,军力国力都大大的增强。相反的,明国折损在辽东的军队,前前后后可能有五十万之多,至于耗费的钱粮,更是不计其数。明国的国力军力,都被鞑子拖垮了。
几乎在所有的战役中,鞑子都是百战百胜的。每次战斗,鞑子的伤亡,都是以几个又或者是几十个计算的。一次死伤上百鞑子的战斗,很稀少,一般都是特大型军团的混战。而鞑子每每死一个人,它的对手,都要死几十人甚至是几百人。
久而久之,鞑子不经意的造就了自己的不败神话。这种神话表现在几十个的鞑子,就敢向数百的明军发起攻击。几百个的鞑子,就敢攻打明国的城镇,驱逐数千的明军。几千个的鞑子,就敢和数万的明军对峙。至于几万名的鞑子……直接闯到明国的内陆腹地撒野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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