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准带着虎贲军骑兵,从曹县出发,很快就到了陈留地面。在这里,虎贲军骑兵稍作休息,然后继续前进。陈留古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三国时候曹艹就是在这里发家的,北面是开封城,南面则是杞县、睢阳等地。到达陈留以后,张准就四处溜达了一下,算是熟悉一下周围的地形。
三国时期的陈留,应该是非常繁华的,毕竟是曹艹的起家之地。此后的数个朝代,陈留的经济发展,都应该是不错的。明初的时候,陈留作为历史故地,也是受到了朝廷的特殊照顾的。可是,这时候展现在张准眼前的,则是一片的凋零和萧索。
尽管虎贲军骑兵没有入城,是在野外驻扎的,无法直接看到城内的情况。可是站在野外,举着千里镜观察四周,看到的只有一片的荒凉。因为战乱的影响,大部分的田野,都已经荒芜了。一眼看过去,只有高高的野草。
野外都是这样的景色,可想而知城内会如何了。偶尔看到一两个人从城门里面出来,也是衣衫褴褛,行色匆匆,慌里慌张的。有的忽然看到虎贲军骑兵的身影,顿时一惊,急忙转身又回去城里了。
“大人,有情况。”
正在随意溜达的时候,陆伊典急匆匆的前来报告。
“怎么情况?”
张准随口问道。
“李信被抓起来了!”
陆伊典低声的报告说道。
“李信?”
张准皱眉说道。
李信怎么被抓起来了?好像和他分手,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啊!
“是的。”
陆伊典谨慎的回答。
他这个消息,是从斥候队长那里得来的。虎贲军骑兵出动,在部队的各个方向,都派遣了大量的斥候。有的斥候化妆为普通的百姓,混杂在人群当中,专门刺探各种小道消息。在陈留,就有便衣斥候听到有人说,杞县的李信,被官府抓起来了。
在杞县,李信也算是个人物。他虽然是出身大户人家,还有举人的身份,但是,在灾荒年景,李信经常开仓放粮,救济周围的灾民,因此,百姓们对他都相当的爱戴。他被官府突然抓起来,百姓们都感觉到不可思议,所以传播得很快。斥候队长是知道张准和李信的事情的,于是就急匆匆的前来报告了。
张准皱眉说道:“官府为什么要抓李信?”
陆伊典低声的说道:“说是沟通流贼。”
张准皱皱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看陆伊典。
李信沟通流贼?怎么听起来觉得有点怪怪的?难道说,这个流贼,居然是指自己,是指虎贲军?好吧,在朝廷的眼里,自己和虎贲军,的确是陕西流寇没有什么区别。硬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自己要比陕西流寇更加的难对付,更加的凶悍。
就因为李信和自己见了一次面,官府就将李信给抓起来,这也太那个了。这河南的官场,看来对虎贲军的威严,还是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啊!在这个时候将李信抓起来,是要当面打自己的脸吗?妈的,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样欺负人的!
“孟侠!”
“孙继明!”
“你俩各带一个协,跟我来!”
张准沉吟片刻,朝后方挥挥手,果断的说道。
要是李信真的因为和自己接触,就被官府逮捕下狱,张准当然要救他出来,顺便警告一下河南的官场。妈的,山东和河南,距离这么近,河南的官府,居然敢在虎贲军的眼皮底下抓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明白!”
“明白!”
孟侠和孙继明两个,急忙答应着,调集部队去了。
他们两个,分别是鹰骑营和雕骑营的指挥使。鹰骑营和雕骑营,都是新部队,正是需要建立战功的时候。这时候跟着张准去杞县,也算是开门第一仗,当然要想办法打好了。很快,两人就调集了各自最精锐的部队,跟着张准出发了。
从陈留到杞县,骑兵只要一个时辰的时间,往返也只要小半天,不会耽误攻击洛阳行动的,最多就是自己疲惫一点而已。以河南官军的实力,就算再给他们半天,又能奈何?他们能想到虎贲军是冲着洛阳去的吗?绝对想不到的!
带着两个协的骑兵,张准一阵风的卷到了杞县。杞县没有什么朝廷的军队,负责守城的,只有一些零星的地方武装。发现大量的骑兵队伍到来,他们急匆匆的试图关闭城门,可是,虎贲军骑兵的来势太过凶猛,杞县的城门还没有关上,虎贲军骑兵已经从城门洞里面冲进去了。
“砰!”
陆伊典对天开了一枪。
城头的守军,顿时就四散奔跑了。
“我们是虎贲军!”
“城里人都听着,不要动!”
“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
刘芒跟着大声吆喝起来。
在他吆喝的时候,孙继明和孟侠,都已经带着各自的骑兵入城去了。城内的守军,逃跑的速度倒是很快,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就全部躲藏起来,看不到人影了。
“虎贲军来了!”
“虎贲军来了!”
“虎贲军来了!”
令人惊讶的是,在响过枪声以后,反而不断的有群众从自己的家里冒出来,自发的站在街道的两边,欢迎虎贲军骑兵的到来。看来,他们欢迎虎贲军的到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原本有些紧张的虎贲军骑兵,都将枪口放了下来。很显然,杞县的底层民众,是完全欢迎虎贲军的到来的。只有极少数人,包括部分的官员在内,是试图和虎贲军作对的。结果,虎贲军一来,他们就全部四散了。
很快,独孤猎就找到了县衙监狱的所在。监狱就在知县衙门的旁边,平时是守卫森严的。不过,在张准到来的时候,这里已经看不到丝毫的人影了。显然,知县衙门的官员,得知虎贲军到来,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当啷!”
魏大哥找来铁锤,直接将监狱大门打开。
监狱里面,着实是关了不少人,他们一个个都衣衫褴褛,神情憔悴,奄奄一息的,不要说站起来,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虎贲军的战士挥动斧头和铁锤,将所有的牢门砸开,将你们的囚犯都全部解救出来。
然而,在这些牢房里面,并没有发现李信的身影。幸好,很快有人告知,在监狱的最里面,还有一个水牢,是用来关押重型犯人的,李信就关押在里面。因为李信被抓进来的时候,还穿着书生的服装,和一般的囚犯明显不同,所以,囚犯们都记得很清楚。
“去水牢!”
张准果断的说道。
一行人来到水牢的外面,发现水牢的大门,竟然是铁板做成的,用手敲一敲,铁板还相当的厚。铁门上至少三把大大的铜锁。防备果真是十分的严密。幸好,虎贲军的战士,都是暴力男,他们用斧头,用铁锤,用撬棍,愣是将铁门砸开了。
“当啷!”
水牢的铁门被打开,里面顿时传来令人作呕的恶臭味,有种令人想要窒息的感觉。冲在前面的几个虎贲军战士,刚刚进入水牢,就忍受不住,当场昏厥过去。后面的虎贲军战士,急忙将他们拉出去,一直拖到牢房外面的院子里,他们才逐渐的清醒过来。
孟侠带着几个战士,用湿毛巾捂住口鼻,试探着走进去。这时候,有人送来几把大葵扇,帮忙吹散水牢里的恶臭。好大一会儿以后,水牢里面的空气,才勉强可以容人。又有战士提来不死风灯,将水牢里面照亮了。
张准进入水牢里面一看,发现被关押在里面的,赫然是李信。李信显然是昏厥过去了,对于外界的一切,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除此之外,他的身边还有二三十人。他们都被囚笼困在了水里,腰部以下都是浑浊的脏水。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关押了不短的时间,一个个都奄奄一息的,基本上麻木了。外面闹了那么大的动静,他们也只是勉强的睁开眼睛看一眼而已。好些人的眼睛,甚至都已经睁不开了。显然,气死风灯的光线,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太亮了。
脏水里面,好像还有老鼠在游泳。这些老鼠的胆子还真大,根本不在乎外人的到来。有个虎贲军战士实在是看不过,一刺刀刺出,将一个老鼠直接挑在了刺刀上。其他的虎贲军战士有样学样,纷纷用刺刀,将水牢里面的老鼠,都全部给挑了,也算是勉强的发泄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有虎贲军战士掏出匕首,将囚犯们身上的绳索都割断,又找来斧头和铁锤,将沉重的囚笼,还有笨重的镣铐打开。获得自由的人们,一个个抱着虎贲军战士,痛哭流涕,感激不已。虎贲军战士也是感慨万千,不少人都跟着流泪了,好多战士转身就去找那些当官的晦气。
只有李信还算镇定。在虎贲军敲打囚笼的时候,他终于是清醒过来了。看到张准出现在这里,他显然很意外,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直到被人从水里拉出来,用清水清洗一遍身体,又换上干净的衣服,他的神色,才稍微好了一点。
陆伊典端来食物和清水,李信就不顾自己的形象,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在伸手拿食物的时候,张准等人可以清楚的看到,李信的手臂上,有明显的鞭痕,还有烙铁留下的痕迹。其实,他身上的伤痕,还有很多很多,刚才在水牢里,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了。他一个书生,被折磨到这样的地步,还没有断气,也算是小小的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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