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妈打电话，我头碰到了，要不然联系我奶奶……”陈放就抓住一点不放。

这都是他奶奶教育的好，告诉他如果别人碰到他，千万要去医院，因为说不定就有什么毛病被错过了，到时候在犯病人家也不认。

从小到大的灌输，陈放自然记得牢固。

老师原本就是有事情，联系家长联系不上，陈放上车又是喊疼又是哭又是叫的，真的，依着她看这孩子身上不是疼，就是有点小题大做，大惊小怪，破都没有破皮，就摔一下，这都多久了？还说疼呢？

当时不光是有别的学生，还有体育老师在场，说根本就不至于摔成内伤那么严重，就正常摔倒了，皮实一点的孩子不就直接从地上爬起来了。

前面开车的家长心里也很不痛快，原本就不至于去医院，这孩子闹的够呛，送你去了，她还白花着钱呢，你说进医院检查一圈，她不需要花钱嘛？这就当时买个教训了，回家就得告诉儿子，这样的少和他一起玩，省得人家讹你。

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有意见，老师持续给青霞打电话，好不容易青霞接了。

老师把详细的情况说了说，也是抱怨，她得跟着来，你知道她也有课，跟人串的课。

“出血了嘛？”青霞吓一跳，这都要去医院的程度了，孩子摔成什么样了？

老师不耐烦：“没出血，就是和同学推搡摔地上了……”

青霞心里也有点不高兴，你看老师说的多轻巧，那孩子叫疼，难道不疼他也会叫？肯定是哪里碰到了，和老师说好自己马上往医院去。

这到了医院领着陈放到处检查，医生都说一点事情都没有，陈放就说怕脑子出毛病，那家长脸都黑了。

“陈放啊，你不相信阿姨的话，难道还不相信医生的话？”

今天她算是破财了，有这个钱，给孩子买点什么不好？

陈放哭咧咧的，等青霞来了，这边检查结果也出来了，根本就没事儿，你以为还能弄个脑震荡啊，老师就说明这情况，人家那孩子的家长看见青霞勉强笑笑，乔青霞问明了情况，拿到结果了，确定孩子没有事情了，和老师说孩子可能当时吓到了。

“我倒是不要紧，但陈放这孩子太娇气了，就摔一下……”真是就摔一下，其实没有必要这样上纲上线的。

同学之间，你推推我，我推推你，这不是正常的，又不是小女生，这样以后谁和你玩？把你推倒了就得送医院去检查。

那孩子的妈妈回家狠狠收拾了儿子一通，因为他花的钱肯定要和孩子说的，那孩子到学校以后就不和陈放玩了，开家长会，人家妈妈也是有嘴，你们老陈家怎么做的，她说说还不行了？

弄的青霞在家长里人缘也不行，都没几个家长主动和她说话。

考试成绩出来了，陈放靠了四十多名，全班一共五十三人，这几乎就算是倒数了，陈放放学自己拿着成绩单就对着青霞哭了，知道陈元庆看见这成绩单绕不了他。

“妈……”

陈放哭咧咧的往青霞面前去，青霞一看这成绩，自己也来气，给你拿钱上补习班，别人有的你都有，怎么就成绩上不去呢？

陈放的奶奶叹口气：“你们两口子也不看着孩子，现在孩子就是爬坡的年龄段，等以后有你们后悔的。”

还要怎么看着？青霞想，她这天天晚上陪着念书，陪着写作业，她哪里都不去，现在她和陈元庆还不怎么吵架了，不就是为了陈放能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

陈元庆知道儿子今天出成绩，没指望陈放一下子就排到前面，但是想，怎么样最少也得保持每科都70分左右吧，这要求也不算是高吧？

回到家，换鞋，没有看见儿子，喊青霞，青霞厨房做饭呢。

“他成绩单呢？”

青霞也悬着心，肯定是逃不掉一顿打的。

进屋子里拿出来成绩单，陈放乖乖写作业呢，陈元庆原本还挺高兴的，你看儿子懂事了，结果他一看这成绩，眼睛立马就变了，陈放就往乔青霞身后躲。

“你给我出来……”

先是耳光，耳光抽完了，脸子的脸抽的通红，然后就是把脚上的拖鞋脱下来逮到哪里就抽哪里，身上啊脸上啊，青霞一开始没伸手管，可打孩子打的太厉害了。

“元庆，行了，他知道错了……”

陈元庆一巴掌照着青霞就挥过去了，慈母多败儿，儿子养成这样就都是你的错。

青霞捂着脸没吭声，陈放他奶奶就躲了，一看又吵架，她回房间立马把门给关上了，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吧，陈元庆一开始是对着儿子去的，结果青霞拦，青霞这不是挨了一巴掌。

“你能养出来什么好孩子？就他这个熊得型的还念什么书？明天就别念了，回家出去挣钱去，我黑爪子在外面挠钱，你一天花钱不少，我看你是一点没把学习放在心上，我问你，这是人考出来的成绩嘛？”

陈元庆拿着成绩单往陈放脸上抽，陈放不敢躲，都吓毛了。

“行了……”

“行什么行，我一打你就拦，你走……”

陈元庆往外推青霞，青霞被他拽出去的，就穿着拖鞋，大门咣当一声就关上了，屋子里就陈放的喊声，抱着头喊爸爸我错了。

“你错了？我才是错了，我给你拿钱，给你补课，你要这个要那个的，成绩上不去……”

陈元庆今天就是要打服陈放，他认为孩子不肯努力学习，其实就是没打老实，你是没觉得疼，我让你好好长长见识，以后在不努力，你纠结想起来我今天是怎么打你的了。

青霞敲门不给开，等陈元庆打完，陈放罚站，还是没人给开门。

青霞没有地方去，又被撵出来了，你说回娘家吧，她爸现在这身体，肯定会跟着着急上火的，去别人家，她认识谁啊？

晚饭还没吃呢，乔青霞其实身体不好，都是毛病，只是她不重视，觉得这些都是小问题，高血压犯了，下楼的时候就觉得眼前发花，她以前没有这样的毛病，一下没踩稳直接摔下去了。

张丽敏去医院看女儿，医生说乔青霞是高血压高血糖并且还有糖尿病，看着挺胖吧，浑身都是病。

“竟然自己都知道自己有病，还不注意一点……”

医生也挺无语的，这女的她都知道自己有什么毛病，可问题她就一点没预防过，问她平时饮食情况，那吃的根本就不正确，家里一点药都没有，这是病人应该有的样子嘛？

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样的人，将来就有可能死在自己的手里，自己坑自己，不在乎嘛。

青霞不知道自己有病？医生都说她知道的，那不来医院那为什么不买药吃呢？

那个降压药其实不是很贵，但是她认为一旦吃上这些药，将来就不好控制了，会有依赖性，不能那样去吃，自己试着调节就好了，她当她自己比医生还懂呢，她自己就能调节好，结果调节进医院了。

乔青霞一进医院，陈元庆以打电话，张丽敏就来了，扔着乔建国在家里就来了。

想当初乔荞生病，那蒋方舟打电话，张丽敏可是说，乔建国一个人扔在家里不行，今天同样也是乔建国一个人。

“你这个死孩子你就是不肯听话，有病不吃药，我们家也没有这方面的遗传病啊……”

这才多大的年纪，就这些毛病？

医生是建议青霞扎胰岛素，但是青霞死活不肯，还是那套理论，她觉得依赖药物不行，她也了解过，那全身都扎不了的时候怎么办？她看见很多人都是扎在肚子上，那肚子都邦邦硬的。

陈元庆跟张丽敏就抱怨这事儿。

“妈，你自己看她这样，好像是别人亏待她似的，一天吃饭不吃菜就可着米饭吃……”你是糖尿病啊，你还吃这么多的米饭，这都是超量的，而且青霞就喜欢吃米饭，一吃就多，不给她菜，就吃米饭两碗冒尖都是小意思。

陈元庆生气的就是，你自己的身体你还指望别人去在乎嘛？你要吃什么药，他没拦着买过，问题是乔青霞想吃过嘛？既然她能扛，那就一直扛着吧，等她死了就好了。

然后又说陈放学习上的事情，张丽敏好几次都想开口说，这就是你们老陈家根的问题，你陈元庆是个念书的人嘛？你都不是，你为什么要指望陈放呢？陈放不是那块料，但是知道自己说出来陈元庆肯定不愿意。

“元庆啊，孩子还小是不是……”

张丽敏守了一个晚上，一看女婿现在都这样了，要是让陈元庆守着，说不定陈元庆有什么意见呢，她就待了一个晚上，侍候青霞，和青霞聊聊天。

“你听妈的话，自己对自己看重一些，想吃什么药你就买，听医生的话，不行就让乔荞帮着你托托人，咱们吃点进口的药……”

张丽敏的思维，只要是进口的都比国产的好。

青霞买不到的，乔荞能给买到，乔荞也不差钱，叫她帮着你买，你不就舍不得钱嘛。

心里总是觉得老三有钱，老三花点就花点吧，再说老大对老三多好。

张丽敏给乔荞打电话，叫乔荞过来守夜，乔荞还以为自己没听懂呢。

“我姐怎么了？”

最近张丽敏瘦的厉害，你说又是果而，又是乔建国的现在轮到大女儿了，她也没得消停。

“你姐住院了，你晚上要是没事儿，你就过来陪陪床吧。”乔荞要是能来，她就得回家，乔建国一个人在家呢。

乔荞鼻梁差点没气歪了。

今天不是周末，她明天得上班，家里还有一个孩子，陆卿人在外地呢，不是她不心疼大姐，问题大姐有丈夫有婆婆，他们人呢？

问张丽敏，张丽敏说的可硬气了，她没让陈元庆留下来。

“妈，他老婆生病，他不留下来谁留下来？”

这不是二嘛？

简直就太二了，可着自己家的人坑？

乔荞说自己过不去，果而天天晚上都是和她睡的，在医院她也睡不好。

张丽敏一听：“行，不来就不来吧。”

当着乔荞没说什么话吧？你等着转身，和青霞就说乔荞的人性：“你这妹妹啊，偷奸耍滑的，她要是有事儿呢，就恨不得别人都上，轮到让她出点力吧，就总找借口，就她忙。”

青霞看着自己妈，“你别这么说老三，老三明天上班，我根本就不用人陪，妈你回去吧，我现在都没事儿了，住什么院……”

按照青霞的意思，就现在回家，留在医院也没用，什么毛病她都清楚。

“回什么家？你自己身体有毛病你知道嘛？你要是舍不得住院的钱，我给你出。”张丽敏说的是豪气万丈的，不就是这点钱嘛，青霞一定就是舍不得这钱，自己生养的女儿，自己最了解。

青霞叹口气：“我住。”

张丽敏出去给青霞打水，乔荞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她想想还是觉得要说，那大姐住院，她婆家人就一个都不出现？平时当牛做马的，都住院了，丈夫呢？就算是丈母娘叫回去，能马上回去吗？

“妈，你让我姐的婆婆在医院看着我姐，你回家，我爸还在家呢。”

张丽敏不愿意，手也是有点湿，拿着电话她害怕通电呢：“你爸我都和他说的好好的，他自己在家没问题，你姐那婆婆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她来照顾你姐？你姐照顾她吧，不用你管了，你搁家看孩子吧。”

张丽敏着急要挂电话。

乔荞挂断了电话，果而自己在地上玩呢，乔荞盘着腿坐在床上，就细细回味她妈讲的，她那时候住院婆婆估计也是觉得，婆婆没有亲妈照顾的好，那她妈是怎么说的？说她爸需要人照顾，现在她爸又不需要人了。

乔荞也懒得和自己妈置气，真的要生气，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自己心疼自己一点就好了。

子女之间其实也很怕比较，一比较，对谁好了对谁不好，大家心里就都有数，乔梅能拉下脸，除了性格使然之外，她还可以把责任推到张丽敏的头上，你对我不好了，我凭什么管你，就算是亲妈，也得讲点理是吧，你对谁付出的多，你跟谁要回报去，你大女儿不死那就轮不到我来表现。

“妈妈……”果而爬上床，人挂在床边，半截的身体在下面，自己看着乔荞喊她，乔荞对着女儿挤出来笑容：“怎么了，我的宝贝。”

果而爬到乔荞的身上，用脚去踩她妈的腿，在乔荞的腿上玩，不怎么了，就是想喜欢喜欢你，搂着乔荞的脖子在上面跳来跳去的，乔荞这是腿不是木板。

“下来玩，下来到床上玩，妈妈的腿要麻了。”

听得懂但是就不要下来，跳够了，自己吭叽吭叽开始背上诗了，乔荞围着这孩子，脑子里就什么都不能想，主要也是没时间去想，眼睛里就都是她，她太活泼了呀，一会儿床上跳跳床玩，一会儿到地上学小狗爬，要么就是对乔荞的口红感兴趣，总要往脸上比划，其实果而也喜欢自己妈妈的高跟鞋，不过没敢穿过。

乔荞抱果而的时候头发特别的整齐，挺有形的，脸上之前也有化妆，陪了女儿不到一个小时，头发和疯婆子似的，到处追她，她跑的快，开门就往楼梯附近去，那乔荞反应不快不行，真摔下去了，陆卿回来就能扒了她皮。

孩子熊你，一会儿一往你身上一扑，眼睛笑成一个月牙。

“妈妈接……”

然后就往下倒，乔荞不接住，那孩子就摔，果而是不考虑她妈妈不接的后果，只想自己认为的那部分。

接完了搂着妈妈献上香吻，在跑出去蹦蹦跳跳的，完了往乔荞的后背上跳，就没个老实气儿，也难怪身上不长肉，能长肉那就怪了，每天运动量太大了。

乔荞这一出汗，脸上的妆也有点花，加上孩子往你身上扑，她也不管你脸上有什么东西，上嘴就亲，用手就抹。

玩了将近一个小时，满屋子里扔的到处都是玩具，果而玩具多嘛，这点要怪乔荞，看见就给买看见就给买，总觉得小孩子玩具多些不犯错误，买的时候很豪爽，收拾屋子的时候很想去死。

不能回头，一回头，一片狼藉，浑身都觉得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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