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越国,纳妾虽然比不上娶妻,但那也得看纳什么妾,什么人纳妾。
易嬴不仅是兴城县知县,白花花同样是兴城县知名的美人。所以不管有没有收到喜帖,知不知道易嬴曾拿大明公主说事。知道的,不知道的,有请帖的,没请帖的,几乎全兴城县有点知名度的人都来给易嬴纳妾祝贺了。
纳妾并不用三拜花堂,易嬴也没有父母可以去拜,所以从一开始,白花花就满脸兴奋地陪着易嬴在不住迎客。
“恭喜白娘子,贺喜白娘子。”
“恭喜知县大人,贺喜知县大人。”
“同喜,同喜。大家同喜。”
由于客人太多,易嬴足足在院子中办了二十桌酒席。虽然这对现代官场动辄上百桌的喜筵来说根本就不够看,但在北越国及兴城县这样的小地方,已经非常风光了。
即便身体有些疲累,易嬴的心却如同白花花一样喜滋滋的。
不是因为终于娶到白花花,不必再担心强抢民女之事,而是因为易嬴的口袋终于鼓起来。
同样欢喜的还有被易嬴让到主桌上的黄于地,虽然在兴城县耽搁了几天时间,可易嬴在收够银子后不仅立即将欠款与黄于地结清了,换成一般状况,这些奴隶还没这么快出手。再加上这几日又一直是在百民客栈白吃白住,别说黄于地,黄于地那些伙计都满意得不得了。
而且看到童武和春兰、芍药等人在易府中都很受重用,黄于地更有种与我荣焉的感觉。
“正议大夫宋大人到,盂州知州李大人到!”
酒席进行到一半,门外迎宾的衙役突然大声唱喝起来。易嬴纳妾原本不该让衙役给自己看门,但在现代官场习惯了占用下属时间,而且府中人手不够的状况下,易嬴也不在乎多差遣一下他们。
反正这些衙役都是万大户的人手,他们的举动自然代表了万大户举动。
听到衙役们唱喝,酒席上的喧嚣突然安静下来。
除了万大户早有预料,神情不变外,那些兴城县的大大小小富商们立即都勃然色变了。
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纳妾,居然有四品正议大夫及五品知州前来道贺,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没人能说清。特别正议大夫还是个京官,想起昨日在钱庄中的计较,不知来人是谁,范远等一干人的心就“扑通通”猛跳起来。
而芍药却不像春兰那么精明,因为矜持,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忽然看到宋天德被柳秀成领进门,芍药眼眶一下全红了,泪水差点涌出来。
别人不会注意到芍药,宋天德却因为易嬴的关系一眼就看到了她。
神情怔愣间,一种惊然喜悦也突然浮上宋天德眼底。
易嬴却不知道宋天德是因为看到芍药而高兴,领着白花花迎上前说道:“宋大人,李大人,本县娶亲只是桩小事,怎敢有劳两位大人大驾光临。”
“易兄真是太客气了,难得易兄纳妾,小弟当然要过来好好庆贺一下。”
李睿祥可不在乎易嬴的场面话,仔细打量白花花两眼,随即笑道:“易兄,你这白娘子还真当得上美人二字!难怪易兄如此垂青。”
“李大人谬赞了,小妇真是愧不敢当。两位大人里面请。”
白花花虽然没读过书,也没什么见识,但好在喜欢看戏,从各种戏文中颇为领会了不少言谈说词。不知白花花这一切全是看戏学来的,李睿祥更感兴趣了,催着易嬴就往里走。
现在坐在主位上的基本都是万大户带着的兴城县一班富户。
跟行了两步,宋天德故意流露出一种不愿与万大户同坐的态度,漫不经心说道:“易贤弟,为兄今日微有小恙,贤弟可不可以容个下人带为兄去放松一下,顺便单独给为兄安排个位置。”
“这也好!”
易嬴先望望李睿祥,却看到李睿祥朝自己点点头,显然两人早有计较,易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然后易嬴转脸去找春兰,却发现春兰正站在白花花身后警惕地左顾右望,只好向低着头的芍药说道:“芍药,你先带宋大人到个僻静地方坐坐,待会本县再亲自前往拜望。”
“是,老爷。”
眼中噙着泪水,芍药根本不敢抬头,领着宋天德就匆匆离开了。宋天德也好像在想着什么,没提醒芍药,脚步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看到芍药的样子,易嬴有些奇怪。虽然由春兰这种稍会武功的护卫丫鬟来保护宋天德比较适合,但以芍药平日的知书达理,却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无理态度。李睿祥也一脸好奇道:“怪哉!”
“易兄,那也是你顺手买来的家奴吗?打听过她来历没有?”
“谁身后没有一、两个故事,何况是落难的家奴。”易嬴轻描淡写道。
“来,李大人,让本县给你介绍一下万大户及兴城县这些大大小小富商,盂州可是毗邻申州,你们也少不了要多打交道。”
不知李睿祥是不是想提醒自己什么,易嬴却不想为一个家奴做过多计较。正如李睿祥说的一样,这批家奴只是易嬴顺手买来的。如果将来用得顺手,易嬴当然无妨留下她们。可如果将来用得不顺手,易嬴也不在意找个时间打发掉他们。
“那就有劳易兄了。”
比起芍药的态度,李睿祥还是更关心万大户等一干商人。如果不是因为宋天德与万大户有旧隙,李睿祥早想前来叨扰万大户了。所以一听易嬴这话,李睿祥就兴致勃勃跟着易嬴往主桌走。
原本看到宋天德时,万大户还觉得有些尴尬,甚至不知待会该如何招呼。
突然发现宋天德单独离开,即便万大户心中极为不舒服,更是平添了一股憎意,脸上表情却还是稍稍一缓。
不等李睿祥站定,万大户就领着主桌上的富商一同站起身道:“李大人,兴会、兴会。今日得见李大人,真是万某的毕生荣耀……”
“万老爷客气了。”
不管现代官场还是北越国官场,权与钱永远是人生两大目标。不仅万大户对李睿祥的身份极感兴趣,李睿祥同样对万大户的腰包兴趣十足。两人甚至不用易嬴介绍,直接就你好我好起来,万大户更仿佛半个主人似的开始帮李睿祥介绍桌上富商。
一脸不屑地撇撇嘴,易嬴却根本不在乎李睿祥如何自大。
好像这种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家伙,哪知道真正的人间冷暖、世道艰险。
说来说去,李睿祥与易嬴只是言语之交,易嬴并不在乎李睿祥会不会在万大户身上吃亏。何况李睿祥不吃亏,哪有易嬴占便宜的机会?想到这里,易嬴就抛下主桌上这些不是客人的客人,拉着白花花去找那些更尊重自己的县民叨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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