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英门主暗藏的默认态度,易嬴就知道天英门果然是个女性为主的门派。这让易嬴非常担心。因为俗语常说,女人心、海底针。别说是男人,女人都很难了解女人心中究竟是怎样想法。
这不是说易嬴讨厌女人,而是以知县易嬴的年纪、相貌,很难对女性有更多想法。
不仅是不想自取其辱,更多是为知县易嬴的身体担心。因为易嬴即便在白花花面前并没有太多节制,但不节制却不等于不克制。
“为什么不说话?”由于易嬴想不通天英门主插手大明公主一事的理由,一直没说话,天英门主终于开始逼问道。
听到天英门主语气有些不善,易嬴忙说道:“门主,不是本县不想说,而是本县不知道这事与门主又有何关系。如果门主只为了这事就专门来找本县,这对门主来说不是有些太忙了吗?”
“忙?本座当然比你忙。”
天英门主忽然略带愤恨道:“可如果有人出大价钱请本座在你结婚之日杀了你,本座再忙也会赶来。”
突然听到这话,不仅易嬴,春兰也吓了一跳,这才明白天英门主一开始为什么要杀易嬴和白花花的原因。虽然以易嬴和白花花的身份,应该用不着天英门主出手,但如果这是大明公主要求,天英门主的确会前来亲眼确认一下。
吓了一跳的同时,易嬴却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知县易嬴与天英门主有什么暗中勾连,不然易嬴什么都不知道,万一惹恼了对方,那可才是真的麻烦了。至于说天英门主是不是大明公主请来杀自己的,只要天英门主见面时没动手,以易嬴在现代官场的阅历,这事就不用太担心。
但听到这话,易嬴还是只能皱眉道:“是大明公主让门主来对本县动手吗?如果是这样,大明公主为什么不直接向朝廷请旨更简单?”
“向朝廷请旨?你以为大明公主会因为你这样一个老知县的狂言妄语自废名声吗?”
自废名声?易嬴的确考虑过。
易嬴正是因为敢肯定大明公主和北越国皇室都不会为了一个又老又丑的知县易嬴自废名声才敢大放阕词,可易嬴却没想到,大明公主竟会用江湖手段来对付自己。看来不是易嬴小看了大明公主,就是过于狂妄,有些不将北越国官场放在眼中。
毕竟北越国官场不是现代官场,要弄死一个人,并不用担太大风险。
易嬴想了想,只得带着放弃语气道:“那么门主,你又是为何不杀本县,还要与本县说这么多?”
“因为这个……,不知你对此又有何解释。”
从怀中掏出一份纸卷,天英门主就往桌面上一抖。
纸卷在桌面上展开,易嬴不可能不看。稍望了两眼,易嬴立即知道那是自己写的免税田奏折,心中疑惑道:“门主怎会有这份奏折?”
天英门主说道:“你别管我怎么来的,你先说说自己为什么要写这份奏折吧!难道真是为了提高北越国的粮食产出,振兴商业?”
易嬴这份奏折虽然只给宋天德、李睿祥和万大户三人看过,但天英门主既然能被大明公主请出,易嬴也不意外她有这能耐。只是对于天英门主询问,易嬴还是小心翼翼道:“门主怎么想的,本县就怎么想的。若是门主没有这种想法,再找本县商议什么,那也是白费功夫。”
“为什么?”
对于易嬴的回答,天英门主露出兴趣十足神色。可凭着自己在现代官场的经验,易嬴却能从中看出一些暗藏的警惕。
不是警惕易嬴不说真话,而是警惕易嬴是不是打算对她下套。
想到天英门主一直都是用“你”在称呼自己,从没称呼过自己一次官职,易嬴虽然不知天英门主为何如此“信赖”自己,但还是说道:“因为门主的想法不必像本县一样遮遮掩掩,如果门主在这事上都不敢直言相告,那本县还是劝门主一句,尽早回头,不要白费功夫了。”
“为什么你要说本座白费功夫?”天英门主依旧在与易嬴绕弯道。
深深望了一眼天英门主,易嬴身体往后一倚,靠在椅背上说道:“因为要做这种事,谋略第三、胆气第二、魄力第一,门主以为呢?”
“……唔?”
突然听到易嬴说词,天英门主还没做出反应,春兰已在身后轻呼一声。
因为易嬴这已不仅是在变相地承认自己想造反,同样也是在引诱天英门主造反。如果不是天英门弟子,春兰或许不知道天英门主会有怎样反应。但一听这话,春兰也明白天英门主为什么放弃杀易嬴的理由了。
点点头,天英门主眼中露出一丝赞赏道:“好!那本座就直言了,知县大人写这份奏折到底想干什么,造反吗?”
天英门主能说出造反二字,易嬴就不再担心道:“相信门主来此之前就已了解过本县生平,本县今天已经五十有加,虽然刚娶了小娘子为妾,但却是上无老父、下无子息。以本县刚刚进入官场的资历、发展,以北越国重武轻文的治国之道,门主认为本县该如何千古留名?”
“千古留名?难道只为了一个千古留名?你就要让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一改先前的随意,天英门主突然咄咄逼人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门主以为然否?”
易嬴虽然不会将自己是个现代人,对北越国子民很难提起感情的事情说出来,但却不介意假借圣人之名,为自己的行为标榜立碑。
别说这在现代官场不新鲜,曹孟德也曾说过,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突然听到北越国从没有的《道德经》中词句,天英门主明显怔愣一下,好一会才轻吟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没想到你竟会将诗才浪费在这种地方。你知不知道,仅凭这句话,本座就能杀你一百次。”
诗才?
没想到天英门主竟然也知道知县易嬴的诗才,易嬴却不想过多解释,略带汗颜道:“以本县的年纪,门主杀不杀本县又有什么关系,何况门主难道看不出?本县虽然有这想法,但却没实力去造反。这份奏折是否能起到应有功效,那却还要看看北越国官员是否足够贪婪。”
“他们贪不贪婪又如何?如果没人去造反,你无法借势,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天英门主追问道。
“怎么没好处?”
易嬴一脸得意道:“至少这份奏折一出,北越国朝廷再无人不知本县之名,本县也不再是玷污大明公主清名的无聊之辈。不是如此,门主又怎会放弃杀死本县,想来门主心中早已有了主意吧。”
“……你说我该有何主意?”
沉吟了半晌,天英门主却又再次开始追问易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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