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下是北越国最重要的节日。临浙年关,家家户户都“明引功起来。有钱人开始张灯结彩,没钱的人至少也得买上一、两斤好肉。
相对于那些市民来说,商家才是最兴奋的人。
买东西的人多了,生意就更热闹,收入自然也就更多。
不过,这些兴奋商人中却不包括盂州城的商人。因为他们虽然也为新年拿出了不少商品在盂州城中贩卖,但新货却不多,有些东西上面更有陈年老货的迹象。
从一间商铺中出来,李睿祥就与月娘走入街旁一间酒楼。酒楼中的客人并不多,这也符合年关将近的特征。
“没想到,真没想到啊”。
寻了个临街雅间坐下,李睿样就开始在那里叹息。
给李睿祥倒了杯酒,月娘却一脸轻笑道:”大人没想到什么?难道是没想到盂州城商人这么不中用吗?”
听了这话,李睿祥还没反应,旁边只坐了半个屁股的师爷程洗就满脸惊色。因为,这些盂州城商人固然是不中用了些,但月娘这态度,问题更大吧!
李睿祥却接过月娘递过来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地满脸痛快道:“谁管他们这些商人怎样,本官是没想到我那义兄竟如此能干啊!”
“太子?太子少师?”
“亏得他与申州知州夫人如此能藏,恐怕余容的脾气现在肯定不好受吧”。
“大人所言甚是。余容此次起兵,十有七成就是为了那申州知州夫人。现在得知知州夫人竟为皇上生了个龙种太子,恐怕余容要比申州穆延更郁闷上十倍,百倍
终于弄懂月娘为什么如此轻松,想起昨日收到的京城驿报,程洗脸上也露出了叹息之色。
因为,盂州虽然比秦州离京城更近,但由于是通过不同的消息传递途径,因此得到消息的速度却与秦州那边荒之地差不了多少。
月娘也说道:,“这事情的确出乎了所有人预料,想那天下人得知此事,恐怕都会大叫惊叹吧!
“惊叹是惊叹,可他们又能对此说些什么?陛下所立之太子可是大明公主殿下义子,并非陛下自己的子嗣。便是天下读书人,恐怕也挑不出毛病来
作为读书人。程提的感慨尤其之深。
因为,若不是从李睿祥这里得知真相,恐怕他也会认为穆奋只是大明公主的义子。
李睿祥说道:,“这就是我那义兄本事了,居然弄出了这么三个遮天之策来。便是申州穆延,估计现在时这车也有些无话可说。”
“大人是在看穆大人笑话吗?”月娘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
李睿祥摇摇头道:”不是笑话,而是大喜事。当然,这得看穆延自己怎么想才成,如果他也像焦瓒那么顽固,事情就麻烦了。”
“大人认为这有可能吗?”
不能说害怕,但至少有些担心。因为,焦瓒只是焦玉父亲就闹成了那样,换成焦玉丈夫,还做了穆奋那么久父亲的穆延,谁又知道会有怎样发展。一边想着,程岚就在旁边摇头。
李睿祥这时也不怎么肯定道:“这就得看我那义兄有没有什么办小法了
“笃笃笃!”
还在三人商量时,雅间大门就传来几记敲门声。不过三人显然都没有太意外,程提立即过去开门将两名中年男子让进来。
男子一叫陈仓,乃是盂州米粮行会老板,看上去有些猥琐、奸猾,实在让人不喜,而另一人名为高虎,却是盂州地虎帮的龙头老大,一副虎背熊腰,标准的江湖帮派模样。
见到李睿祥,两人一起躬下身,摆出一副点头哈腰模样道:“见过李大人
“知道本官找你们过来干什么吗?,小
“知道,知道,大人是想说太子之事吗?”陈仓立即恭维道。
双眼一瞪,李睿祥却很难喜欢这两个人,摇摇头说道:“太子是什么人,与你们长荣会想要对付余容又有什么关系。 ”本官想要告诉你们的是,大明公主给了本官一道密旨。”
“密旨?什么密旨?”
陈仓的样貌虽然极为猥琐,但论起与官员打交道的机会,却远在高虎之上。毕竟高虎走的乃是江湖帮派道路。却又不是那种真正以武艺为尊的江湖门派,只是一些由盂州当地流氓组成的黑社会。
因此,与高虎一起留在盂州。一直都是由陈仓在与李睿祥接触。
看到陈仓惊讶的样子,李睿祥皱了皱眉头,继续淡然说道:“也没什么,大明公主只是说,我们不用管余容在盂州,甚或是在盂州城外干些什么。只要我们能保住盂州城,将来就是大功一件
“大明公主也想保住盂州城?”
虽然大明公主的密旨并不是给自己,两人却不认为李睿祥有必要拿这事来同两人开玩笑,顿时都有些欣喜若狂。
因为,对长荣会来说,他们的主要根基都是在盂州城中。只要盂州城不被战火所波及,他们是不在乎整个盂州又会怎样的。
李睿祥说道:”虽然这有些不可思议。但只要盂州城仍在,即便整个盂州都沦入战火,一个盂州城都可帮他们恢复过来。可如果盂州城跨掉了,即便整个盂州完好无损小盂州也都等于完蛋了,这你们可都明白?。
不用李睿祥细致说明,两人就一直在点头了。
毕竟长荣会的目的就是保住盂州城,至于盂州城外那些盂州子民的死活,干卿何事?
“一句话,一边在暗处扯余容后腿。一边在明处,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李睿祥说道。
“什么?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那盂州城还能有什么?”
没想到李睿祥竟会说出这种话来,陈仓的双脸顿时苦下来。因为,余容真的想要什么就给什么,过不了几日,他们的家底、盂州城的家底恐怕都全得被余容掏空了。
李睿祥一瞪眼道:“你们都是蠢货吗?我是叫你们他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可没说让你们用盂州城的东西去给他要什么就给什么?”
“大人的意思是”
陈仓若有所悟道:“拿其他地方的东西给余容?用整个盂州。而不是盂州城来养余容?”
“本官就是这个意思。”
“打仗虽然的确要靠钱粮,但同样也要靠兵士努力。如果没有足够兵员,他要那么多钱粮又能用在什么地方?我们不能只让盂州城的人去恨他,得让整个盂州百姓都去恨他。等他与穆延打仗开始消耗兵员,看他到哪里去征兵。”
到哪里去征兵?
没想到这才是李睿祥的真正想法,虽然不知李睿祥打算怎么做。陈仓和高虎却都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了。
不过,借着官府名义来暴敛钱财,李睿祥到底是为了余容、为了大明公主,还是为了自己,两人却都有些不好说。
但不管怎样,只要盂州城本身无恙便好。
※
与盂州城中的喜气洋洋相比小虽然是新年,盂州军营中却没有一丝喜庆之意。
虽然不说是枕戈待旦,但各处都充异着一种隐隐的萧杀之意。好像随时都会爆发刀兵之灾一样。
事情虽然原本不该是这样,但自从三日前盂州军营粮仓着火后,情势就越发严峻起来。当然,那场火虽然来得有些突然,但却并没有让盂州军营损失太大。因为那不过是军士烤火时不小心,烧着了一个粮垛而已。
由于只损失了一个粮垛,除了严惩犯戒军士,并要求下属严加防备外,余容并没有什么新命令。
可别人的严加防备与余容的严加防备却截然不同,至少在余容下令解除防备前,没有一个盂州军营的军士敢私自放下心来。
严军!这就是所有人对余容辖下军队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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