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云涌》 第四百零二章、正因为是远水,所以才能解近渴(1 / 2)

凡十二 4469 字 2023-09-06

第四百零二章、正因为是远水,所以才能解近渴

与现代社会人们经常能在一些贫困县见到超豪华的办公设施不同,来到北越国和古代社会,根本没有一个官员会采用这种方式来敛财。

区别就在于,现代社会的建筑费用异常昂贵,古代社会的建筑费用却根本不值钱。

换成同样昂贵的摆设、装饰,由于每一笔账目的明细都很清楚,真是公款购买的东西,却是谁也都带不走。所以,不管这是不是古代官场的无奈,也就只有在盂州城这样的地方,才有可能看到那种堪比京城王府的知州府。

亲自将焦玉等人送到客房后,李睿祥就一脸阴沉地回到了书房中。

知州府书房最大的特色就是墙上挂满了各种字画,包括易嬴最初拿给李睿祥观看的免税田奏折草稿,现在也被李睿祥裱糊好挂在了墙上。

只是,关上书房大门,整个房间的气氛就显得极为压抑。不仅李睿祥说不出话来,程冼更像一副不肯多说的样子。

看了看两个男人,月娘无奈道:“大人,你和先生也说句话吧这种事情闷着也不是个办法。”

“……说?你叫我们怎么去说?不说盂州距离京城有多远,仅是那个小雨的天英门弟子身份,我们也脱不了身。”

“大人真想脱身吗?”

跟着李睿祥一脸懊丧的抱怨,程冼的脸色却有些异常凝重。

没想到程冼竟会这样说,李睿祥一脸惊讶道:“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或许先生与月娘还有脱身机会,但本官可是箜郡王的曾孙。”

李睿祥为什么会惊讶?

因为,李睿祥如果不想办法从盂州脱身,那就只能向大明公主、向易嬴,乃至是向余容效命。可身为箜郡王的曾孙,即便他们暂时需要李睿祥帮助整顿盂州政务,但又可能一辈子依仗李睿祥吗?

何况李睿祥本身来盂州的时间都很短,甚至都比不上余容在盂州的势力更加根深蒂固。

所以其他人或许需要李睿祥帮助,余容可未必需要李睿祥在盂州碍事。

而相对来说,由于胡、程两家都不是箜郡王那样的主犯,或许的确有被轻饶的可能,所以从整体上来说,面对小雨带来的天英门弟子压力,程冼和月娘所面对的状况的确要比李睿祥好一些。

摇了摇头,程冼却说道:“大人是箜郡王的曾孙又怎样?穆焦氏还不一样是太子母亲,可她现在却和哪个男人待在一起?”

“这个……”

没想到程冼竟会拿焦玉来与自己做对比,李睿祥一下呆住了。

月娘也是一脸惊喜道:“对啊大明公主和易少师既然都能容忍余容与焦玉的异常关系了,怎么又会对我们特别苛责?所以,除非我们决定前往追随箜郡王,至少待在盂州帮助余容对付育王图濠会安全些。”

“前往追随箜郡王是不成的,只有……”

“为什么我们不能前往追随曾祖?”

不等程冼说下去,李睿祥就打断程冼话语道:“即便我们现在留在盂州帮助余容,但等到余容将来与箜郡王合作与育王图濠作战时,我们不是还有机会前往追随曾祖吗?”

这不怪李睿祥会坚持,因为不说他们投效大明公主有没有危险,单是血脉亲情关系,李睿祥都不允许自己轻易放弃帮助祖父的机会。

“大人,话不是这么说。”

程冼却继续摇头道:“不说有小雨在那里,我们对天英门出尔反尔的后果是什么。”

“即便我们不去追随箜郡王,对箜郡王的影响又能有多大?”

“事实上,有余容在这里,我们根本不可能带着盂州城一起追随箜郡王。因此在孑然一身的状况下,如果箜郡王将来能成功,即便我们现在不去追随箜郡王,箜郡王知道我们的难处应该也不会苛责我们。”

“可箜郡王如果失败,以我们站在大明公主和易少师这边的立场,至少还可让我们明哲保身。”

“不然追随箜郡王却跟着所有人一起落难,我们才是真正没有回头余地了。”

“先生,你这话是怎么说的?难道你就那么希望箜郡王失败吗?”

虽然知道程冼这话有理,但有理却不等于好听,更不等于中听。

想到箜郡王如果造反失败的后果,李睿祥就有些不寒而栗。即便自己能明哲保身,但自己的亲人如果都死了,李睿祥又怎能安心。

“大人误会了,学生只是在分析一下状况。”

虽然李睿祥一直是用“先生”来称呼程冼表示尊敬,但程冼的实际年纪却比李睿祥还要小上一、两岁。

看到李睿祥生气,程冼立即将自己换成了晚辈学生立场道:“不说学生是否认为箜郡王此次行动一定会失败,大人有没有想过,这次箜郡王为什么会走到不得不造反的地步?那并不是因为箜郡王自己想要造反,而是被易少师硬生生推到不得不造反的地步。”

“既然箜郡王的造反原本就是易少师设计下的结果,或许箜郡王对付育王图濠的确是双方都乐于看到的结果,但大人真认为易少师只会想到怎样让箜郡王造反,而独独忽略了如何消灭箜郡王造反吗?”

“事实上,易少师已经多次证明了自己能力,但箜郡王有没有抗衡易少师的能力却还有待证实。”

“真的箜郡王有抗衡易少师的能力,又怎会这样糊里糊涂被逼反了?”

“这个……”

不是说被程冼逼迫得说不出话来,而是李睿祥为什么会请一个比自己还年轻的人做师爷?那就是因为李睿祥很看重程冼的分析能力,也看重他敢对中间说一些普通人不敢说的话。

不然换成其他师爷,谁又敢在明知李睿祥是箜郡王图兕的曾孙状况下,却又依旧让他放弃追随箜郡王。

犹豫了一下,月娘却说道:“先生,可你说的这只是易少师在政治方面的谋略吧但当箜郡王真正开始造反时,需要依靠的可是军事方面的才能。不说易少师绝对不可能胜过那些前线将领,没有真正的领军能力,他又能靠纸上谈兵来胜过箜郡王?”

虽说北越国推崇的同样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李睿祥所以将月娘娶进门,却正是因为月娘能陪自己说话,能与自己想到一起。

因此一听月娘疑问,李睿祥的精神就陡然一振。

程冼这时却没再坚持,点点头说道:“夫人说的没错,这的确是箜郡王唯一的胜机。可箜郡王在战场上的能力是否能胜过易少师的政治能力,这却不是现在我们几人所能依靠的。毕竟太子母亲不会给我们时间,余容也不会给我们时间。”

“……这个,我们就没办法拖延时间吗?”

从高兴到懊丧,李睿祥也知道自己的表情变化有些快。可知道是知道,他却更无法改变三人现在所面临的危局。

因为焦玉可能会有妇人之仁,余容又会有妇人之仁吗?

恐怕一等知道箜郡王图兕造反的事,余容就会率兵进城了。

如果他们选择投效大明公主和易嬴,最差还能有一个人身自由,但他们不说不投靠大明公主和易嬴的结果,只要稍一迟疑,恐怕都会立即被余容约束一切行动。

因此不是说放弃,而是考虑了那么多,李睿祥终于知道程冼为什么要坚持让三人投效大明公主了。

因为这不仅是三人最后的选择,同样也是三人现在的必须选择。

可在月娘目光也同样暗下去时,程冼眼中却掠过一丝犹豫道:“这个,那就要看易少师在这件事中的影响力了。”

“先生你说某那义兄在这件事中的影响力?这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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