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口来说,北越国京城虽然远远比不上臃肿的西齐城,但如果只说城市大小,北越国京城却丝毫不在西齐城之下。
也因此,图稚在刑场闹的事情不仅没有那么快传出去,由于事情还没结尾,一般人也不会急着出去找人炫耀什么。
不过,这仅限于在刑场附近看热闹的一般市民和一般官员的状况,不用等到士兵现在才去帮自己寻找救援,当发现图稚竟然杀了兵头时,蒋来就已经开始向外求援了。
而作为鲍公公的义子,九门提督靳菀虽然并不喜欢蒋来,但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
所以一听有人闹事,靳菀立即亲自带了一营兵马赶过来。
只不过刚来到刑场附近,刑场中传来的进一步消息却顿时让靳菀停下了脚步。因为靳菀怎么都没想到,蒋来竟然是因为想给郝公公添堵而招惹上了易嬴、图稚才会引起今天的祸事。
所以,靳菀虽然不是不知道蒋来为什么要给郝公公填堵,心中还是有些埋怨蒋来给自己添的麻烦。
毕竟蒋来单独惹郝公公还是单独惹易嬴或许都不会坏事,但易嬴和郝公公一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一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蒋来再做这种事就太不知道轻重了。
不过,等到靳菀细细询问完事情经过,知道真正闹事的乃是浚王府小郡主图稚,而郝公公也因为想要阻止图稚行凶而被少师府的天英门弟子一掌打落行刑台,死活不知时,靳菀顿时又兴奋起来。
因为,少师府如果没与郝公公联手,靳菀不仅不用再担心,而且事情居然牵扯到了浚王府,靳菀也不会感到害怕了。
毕竟现在谁都知道浚王府对朝廷的压力,如果有机会打击浚王府势力,靳菀绝对不会退缩。
所以听着里面传来的渐渐变小的喊杀声,靳菀当即扯了一下马头,大声喝道:“所有人听本将命令,一起到刑场看看谁在里面闹事……”
“喔”
听到靳菀号令,所有羽林军立即高喝了一声。
只是这些羽林军并不是常鸿那些负责守卫皇宫的羽林军,只是次一级用来守卫京城的羽林军,而且还要受皇宫羽林军统辖。所以,靳菀这个九门提督的官位看似不小,但不仅没有指挥常鸿的权力,甚至于保护刑场的工作也需要皇宫羽林军在暗中支援。
不过随着整整一营羽林军跑步进入刑场,不仅听到动静的市民、官员全都惊然转过脸去,甚至残存的十几名刑场士兵也一脸惊喜望过来。
因为自从图稚开始杀戮后,原本将近百名的刑场士兵竟然陆续只余下了十多人。
现场已经不能用伤亡惨重来形容,只能说是尸横遍野。
可即便如此,看到士兵们眼中的喜意,图稚却带着兴奋道:“怎么?你们以为有人救得了你们吗?敢向本宫动手,你们就罪该万死。”
“嚓嚓嚓……”
不是说在戏弄这些士兵,而是在输给了郯之后,图稚就开始注意在交手时招式上应用。所以在确认这些“敌人”不会逃跑后,图稚才会一边练招,一边杀人,也将他们拖到了现在。
但在知道有更多“敌人”已经赶来后,图稚也迫不及待想要将眼前的士兵解决掉,这才好进一步干掉后面的更多“敌人”。
所以,随着图稚突然发威,十多名士兵都是瞬间倒下。
等到靳菀率兵赶到时,场中就只剩两名士兵还在苦苦支撑了。
对于双腿都已被图稚先后踢断的蒋来而言,趴在地上的身体更是吓得剧烈颤抖。因为蒋来知道,别说那些士兵刚来到刑场,即便他们守在自己身边,同样挡不住图稚杀到自己身前。
“住手”
终于看到刑场中的一幕时,即便靳菀已在刑场外听过类似消息,还是没想到现场竟然会如此惨烈。
为什么说惨烈?
因为不管是不是图稚故意的,为避免蒋来逃跑,图稚一直将战场很好地控制在倒地的蒋来身边。除了几具被图稚杀死在监斩台上的士兵尸体外,近百人的尸体几乎都堆积在一个不超过五十平方的空间内。
堆积?
对,就是堆积。
那些尸体不仅都是环绕着蒋来躺在地上,由于需要空出交手范围,尸体中间还留有一块不小的空地。
当然,那些士兵是不可能死得这么整齐,只是被图稚将尸体踢得堆在一起而已。
如果靳菀不是骑在马上,他也不可能看清一切。
而在听到靳菀高喊“住手”时,图稚不是挡住剩下的最后两名士兵攻击,而是缠住两人后才叱道:“谁在那里没脸没皮说什么住手,难道也想藐视本宫和浚王府吗?”
“救救命啊”
与此同时,在看到大批羽林军在靳菀率领下涌入刑场时,被图稚留在最后的两名刑场士兵也禁不住高呼起来。
可不等靳菀应声,“嚓嚓”两声,图稚就随手捅死了两名已经与她纠缠许久,或者说是被她纠缠了许久的刑场士兵。
看到图稚竟然在靳菀喊“住手”后还当着靳菀的面前杀人,不仅靳菀,甚至靳菀带来的那些羽林军也愤怒了。
因为,北越国的九门提督即便并不是什么太大官职,不仅要受皇宫羽林军调遣,甚至只与皇宫羽林军的统领平职。但作为主要以保卫京城为主的普通羽林军主帅,靳菀无疑也是这些羽林军的最高首领。
首领被人羞辱,下属自然要愤怒。
但在场内众人中,只有蒋来却立即恐慌起来道:“不,不要,靳将军,救命,救命啊……”
蒋来为什么要喊救命?
因为从图稚先前的杀人顺序中,蒋来就知道没杀光那些刑场士兵前,图稚绝对不会先杀了自己。而现在最后两名刑场士兵都已被杀死,那除非是其他羽林军立即扑过来补上活口,接着要死的肯定就是蒋来。
依今日之状况,蒋来虽然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活路,但也不可能放过这唯一生机。
不过,其他人能愤怒,靳菀却知道自己绝不能愤怒。
既然场中只剩下蒋来一人,靳菀也知道自己再怎么着急也没用,右手一挥喝道:“将所有人都围起来。”
“遵令”
随着靳菀一声令下,涌上前的羽林军不仅将刑场团团包围在其中,将尸堆中的图稚、蒋来包围在其中,更将少师府马车也包围在了其中。
看到这样,图稚非但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更加兴奋起来。
双眼不停左转右望,好像在思忖待会该先朝哪里下手一样。
至于说躺在地上的蒋来,当然已经不在图稚眼中了。
而在旗下羽林军已经全部站好位置后,靳菀却是先望了望站在行刑台边缘上的芡及行刑台上的大洞,这才转向图稚说道:“小郡主既然身为皇亲贵胄,天之娇女,又为何要在京城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你是哪里来的人渣。又是听谁说本宫滥杀无辜了?”
“……他们那么多人围攻本宫,难道你还想让本宫全无反抗地任由他们屠杀不成?”
哪里来的人渣?
还想本宫全无反抗地任由他们屠杀不成?
乍听图稚用来堵住靳菀的话语,不仅靳菀的双脸当即一黑,那些被羽林军战士挡在外面看热闹的官员也都是咧了咧嘴。
因为,不说图稚对靳菀的无视态度,图稚居然将自己对刑场士兵的屠杀说成了刑场士兵对她的意图屠杀,这已足以说得上是舌灿莲花。
而图稚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满足,又是挺挺胸道:“……而且皇室宗亲不容羞辱、不容侵犯,他们既敢袭击本宫,自当付出生命的代价。”
皇室宗亲不容羞辱、不容侵犯?
听到图稚话语,靳菀就知道今天这事很难由自己单独解决了。
因为只要图稚咬准皇室宗亲不容羞辱、不容侵犯,能处理这件事的就只有专管皇室宗亲的宗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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