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社会有古代社会规矩,或者说北越国有北越国规矩,皇上新丧,近亲或亲近之人却是必须守灵守过当rì零时才算数。
而由于皇上丧在午膳时,即便易嬴是拖了一个时辰才赶到宫中,但真跪到零时,双腿也都是麻痹着说不出话了。
因此在退出北越国皇上图韫用于停灵的房间后,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没有一个人离开。毕竟随着太皇太后图燕娇一闹,易嬴透露出的消息不可谓不多,这也让大家都不想离开,同样想听听的想法。
当然,皇后图婧和宋贵妃等嫔妃都是躲到了内间的帷幕后,只有大明公主还和太子图炀、易嬴等人在厅中落座,却由那些或太监、或宫女帮揉着双脚。至于蘀易嬴揉脚的却不是宫女,而是换上了宫女服饰的苏三。
跟着安静一会,却是大明公主先开口道:“太子殿下,汝想知道皇上遗诏是否被本宫篡改一事吗?”
“这个……,儿臣不敢!”
汗颜一下,虽然也对==这事有许多疑惑,也有许多担心,但本身就有过目不忘之能,回忆一下北越国皇上图韫的遗诏内容,太子图炀还真好像易嬴说的一样看不出一点问题。
大明公主说道:“这没有什么敢不敢的,关于皇上遗诏,本宫确实做了些改动。不过不算篡改,只是在其中增加了无关紧要的一句话。不过本宫不会告诉汝本宫增添的是哪句话,这却要太子殿下自己去参详。关于这点,郝公公伺候皇上立下的遗诏,他也是知道的。”
呃!
听到大明公主话语,不仅太子图炀噎住了,其他人也都是一副说不出话的样子。
因为他们即使不认为太皇太后图燕娇在没有证据的状况下也敢立即闹到北越国皇上图韫的灵前,可大明公主真会承认这事,却也让他们有些不知该怎么说话了。
毕竟不管这算什么?即使北越国皇上图韫已经不可能再站出来指摘大明公主的不敬,太子图炀却有些难以处之泰然吧!
不过大明公主既然提到自己。郝公公当然也不能什么都不说,一打拂尘说道:“老奴罪该万死!长公主殿下确实仅在皇上遗诏中添加了一句话,这点乃是在易少师宣读皇上遗诏时,老奴才第一次听闻。”
“这个……。易少师也知道这事?”
“太子殿下言重了,皇上遗诏只有皇上身边的人才能事先得知,本官可不知道什么篡改遗诏之事。好像现在,本官也都没看出皇上遗诏有什么被篡改的迹象。毕竟皇上一向都是仁德之君,整篇遗诏也都足以说得上感天动地了。”
“易少师说的好,那这事本宫就不再过问了。”
虽然太子图炀一开始也就是担心易嬴是否早已知情,毕竟以易嬴什么都敢干的处事风格。太子图炀还真没把握他事先知不知道这事。
可随着易嬴对北越国皇上图韫遗诏的褒奖,太子图炀眼中也多了一些水花。毕竟换成太子图炀自己,同样只能从北越国皇上图韫的遗诏中看出仁慈二字。即便大明公主真给遗诏上增添了什么话,那也应该是一种仁慈的象征。
但其他人或许不好在这事上迎合大明公主,大明公主自己却挑挑眉头道:“不行,过问不过问是一回事,但太子殿下至少要靠自己力量在登基前将本宫在皇上遗诏中增添的一句话找出来才行,不然将来可难说是不是个仁慈之君。”
“儿臣遵旨。”
汗颜!不仅是太子图炀汗颜。听到大明公主话语,甚至陆中正也有些汗颜起来。
因为在仁慈的名义下,即使大明公主篡改北越国皇上图韫的遗诏已经不再是一种不可原谅的罪过。可太子图炀会被大明公主将此当成一种有关仁慈的考试,却也有些让人叹为观止。
但在不得不略过此事后,太子图炀就有些急不可待的望向易嬴道:“易少师,那你今rì所说的盂州战况又是真的吗?不仅叛出京城的箜郡王图兕已死,育王图濠果然已被穆大人囚禁在申州城了?”
“确实如此,相信皇上也已经得到消息,不然不可能不教导太子殿下将来要如何应对育王爷和箜郡王的滋扰。”
一边说着,易嬴就一边望了望大明公主。
毕竟不管有必要还是没必要,这些事可无须易嬴来cāo劳。
大明公主点头道:“易少师所言甚是,皇上早已得知盂州战报。更是彻底放下心来后才开始cāo心遗诏的事,这点郝公公也是知道的。所以太子殿下尽可放心,这次皇上去的真是很安详……老奴死罪,这是皇上要老奴不要提前告知太子殿下,却是想与太子殿下尽享天伦之乐……”
“呜……父皇真是待儿臣太好了。”
被大明公主一说,太子图炀又是哽咽起来。因为太子图炀即使更关心的是余容出境建国一事。却也不得不为北越国皇上图韫的父爱感动。
只是一直因为焦玉的事情闹别扭,焦瓒却有些满脸难看道:“长公主殿下,虽然这事本官不该多问,可余容那厮又怎会得到长公主殿下的出境建国恩旨,这也太便宜他了吧!”
忑一下。
没想太子图炀没闹起来,焦瓒却闹了起来。
在大明公主双眼横过来时,原本这主意就是自己出的,易嬴只得说道:“这个……,要说这事一开始,那肯定就是为给太慈夫人一个皇后的身份,毕竟皇上和太子殿下不能给太慈夫人的东西,也就只有余容才能给太慈夫人。”
“谁说本宫不能给太慈夫人东西?”
“如果太慈夫人不在余容手中,本宫也可立太慈夫人为皇太后,而且易少师一开始不是说太慈夫人与余容虚与委蛇全是为帮本宫拖住并干掉育王爷吗?怎么育王爷解决了,太慈夫人却回不来了?”
如果没人蘀自己问这事,太子图炀也不好开口,但焦瓒本就是太子图炀外公,不算外人,太子图炀却也是追问起来。
可这事要说难解释也不难解释,不难解释也难解释。
因为如果将太子图炀和焦瓒分开。易嬴绝对有办法用两套说辞分别说服两人。毕竟两人身份不同、阅历不同,需求也就不同。
但现在要易嬴同时说服两人,这不得不说有些为难人,非常为难人。
而第一次听到什么“太慈夫人与余容虚与委蛇全是为帮太子图炀拖住并干掉育王爷”的话。众人都有些震惊,甚至焦瓒也有些满脸难看。
因为这即使不是骗小孩的话语,证据就是北越国皇上图韫同样接受了这个解释,可以焦瓒对余容和焦玉的了解,这绝对不可能是焦玉的真心想法。而他不是不满意易嬴用这种方式给焦玉补偿,只是不满余容怎会得到这样的好处。
但没办法,不能解释也得硬解释。
易嬴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太子殿下恕罪。虽然这是本官的希望,但太慈夫人也有自己的选择。何况这只是太子殿下想要封太慈夫人为皇太后,但包括本官在内,以太慈夫人的阅人之数,要想让太慈夫人成为皇太后,却要比登天还难,更会影响太子殿下将来的皇位稳固。”
“所以为太子殿下的皇位着想,不管余大人能不能携太慈夫人出境建国成功。或许有一rì太子殿下不是不能前往探访太慈夫人,但太慈夫人却恐怕是想要进入京城都不可能了。所以为体谅太慈夫人的慈母之心,长公主殿下只能依照本官要求如此给太慈夫人补偿。只看太慈夫人自己愿不愿意接受而已。”
“但现在事实证明了。太慈夫人已然接受这个补偿。不得不说,太慈夫人同样是一位巾帼英雄,而且是有着慈母之心的巾帼英雄。”
“或许太子殿下现在还不能理解,但本官保证,十年后,太子殿下肯定能理解太慈夫人的苦心和大明公主的苦心。”
吹!你就去吹吧!
虽然户部尚书纪劬是与易嬴多有不虞,但这却影响不到纪劬在大明公主一系官员中的位置。因此听到易嬴解释时,不仅众人一脸汗颜,纪劬更是猛翻白眼。
因为这种解释不是不能接受,但真是太过牵强。甚至已牵强到你愿意接受就接受,不愿意接受就不接受的地步。不然易嬴也不会说什么十年后太子图炀肯定能理解太慈夫人和大明公主苦心一类的话语。
可这种话对其他人没意义,对太子图炀这样的小孩子却还是有一定意义。
而且在这么多官员面前,太子图炀同样不愿家丑外扬。不然自己若在这里揪着不放,那不更印证了太慈夫人不敢回到京城给太子图炀的皇位添麻烦的证据。
因此点点头,太子图炀就说道:“本宫明白了。那本宫就十年后再来问问易少师这事吧!”
“行!本官到时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要能逃过现在,谁又会去管什么以后啊!知道太子图炀听懂了自己暗示,易嬴也大感放松起来。
至于这又能不能获得焦瓒等人的认可,易嬴根本就不用关心。毕竟余容的出境建国已成事实,或许那些大明公主的政敌还有可能不满,但焦瓒等人是铁定不敢再闹了。
毕竟再闹又能怎样,只会得罪自己人、得罪大明公主。
反正等到一、两个月后盂州战况传到京城,事情照样还得再次闹起来,犯不着让他们在这里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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