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兴奋到肃然,回到南书房时,姚兆脸上就充满了冷静。
因为姚兆固然是找到了对付圣母皇太后图莲的方法,至少是自认为找到了对付圣母皇太后图莲的方法,但这可不等于他又可将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警告置若罔闻。
至少一些不能说的事,姚兆是绝不打算说出来。不然不说别的,谁又能在将来帮助北越国皇上图炀抵挡妖孽一样的圣母皇太后图莲。
于是进入南书房后,姚兆就扑一下跪倒在地大哭道:“皇上,微臣无能,微臣无能啊!”
“……姚大人汝干什么?”
北越国皇上图炀信任姚兆吗?当然信任。这不仅因为姚兆是北越国皇上图炀亲手提拔起来的,而且姚兆也用自己的能力证明了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提拔非常有道理。更甚至于,姚兆在北越国京城没有更多可信任、可依靠的根基,那他就只有依靠北越国皇上图炀,只能依靠北越国皇上图炀,并将北越国皇上图炀视为自己的根基。
所以对于姚兆前去宛华宫问询一事,北越国皇上图炀事实上还是很期待的。
毕竟这就好像结盟抗秦一事一样。北越国皇上图炀知道姚兆做事非常灵活,并不会囿于常规。所以换成其他人,北越国皇上图炀或许会担心他们被圣母皇太后图莲折服,但姚兆就不可能了。
因此看到姚兆竟然回来就嚎啕大哭,北越国皇上图炀就有些大惊失色了。赶忙挥挥手斥退正在南书房中伺候的太监、宫女才说道:“姚大人。快快告诉朕,汝究竟在宛华宫听到了什么,为什么要哭。”
“皇上,微臣无能啊!竟然没能早日发现圣母皇太后是个妖孽,没能将皇上早日从圣母皇太后这个妖孽手中拯救出来。”
“……妖孽?姚大人为什么要说圣母皇太后殿下是个妖孽。”
随着姚兆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来,北越国皇上图炀就皱了皱眉头。
因为,北越国皇上图炀可从没听任何人说过圣母皇太后图莲是个妖孽之类的话,虽然知道这是姚兆表忠心的一种方式,但如果超过一定限度,北越国皇上图炀同样不喜欢。
但姚兆却仍带着哭腔道:“皇上。这是陛下每日与圣母皇太后相处所以感觉不出来。但圣母皇太后的相貌不都已经证明了她是个妖孽吗?所以我们一定要除妖孽,除妖孽啊!”
“相貌?”
听到姚兆说起圣母皇太后图莲的相貌,北越国皇上图炀果然皱了皱眉头。
因为北越国皇上图炀在成为太子前或许确实没资格去挑剔圣母皇太后图莲的相貌,但在成为太子。并且与先皇图韫相处孺睦后确实有问过类似问题。只是当时先皇图韫不仅很快愤怒起来。后面又对图炀说什么永远不要再去询问圣母皇太后图莲这个话题。
当时是看先皇图韫非常愤怒,后来又说了许多关于官宦世家的坏话,图炀才不敢继续问下去。现在回想起来。里面好像确实有些问题。
只是不好诋毁先皇图韫,北越国皇上图炀就沉吟一下道:“这未必就能说圣母皇太后殿下是妖孽吧!要知道京城中可是很多人都知道圣母皇太后殿下保养有方的。”
“保养有方?保养也方也只能让人看起来年轻,不会让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个年轻女孩子吧!微臣以前是不知道这事,不然怎么都不可能让这样的妖孽继续在朝廷中存在下去。”
“那姚大人想怎么办?”
听到姚兆不想让妖孽存在下去,北越国皇上图炀心中就不舒服了一下。
因为姚兆若是直言不想让圣母皇太后图莲存在下去,那北越国皇上图炀还不觉得什么。但姚兆总是说妖孽、妖孽什么的,想到先皇图韫谈到这事时的态度,北越国皇上图炀就有些拿捏不准的感觉。不说好坏,只问姚兆怎么办。
但尽管看出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态度好像有些不对,姚兆却知道这是自己,也是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唯一机会,立即在地上一磕头道:“皇上圣明,但要解决妖孽,我们必须从两个方面着手。”
……,……
沉默一会,虽然姚兆的本意是等北越国皇上图炀追问再说,但看到北越国皇上图炀仍是一副为难的样子时,虽然不知为什么,姚兆还是决定先将话题自己接下去,免得北越国图炀真替圣母皇太后图莲说出什么理由来,那不是亲者恨、仇者快了。
于是姚兆说道:“一是我们必须内联皇室宗亲,通过皇室宗亲的力量来克制圣母皇太后对朝政的干预,不然今日圣母皇太后敢说不让皇上的圣旨出京,那明日呢?”
“这……,那还有一方面是?”
虽然一开始不知道先皇图韫为什么会在自己问起圣母皇太后图莲的相貌问题时生气,图炀是真有些替圣母皇太后图莲为什么会保持青春容貌担心,但真与圣母皇太后图莲对自己所做的事情相比,北越国皇上图炀心中的敌意又越发重起来。
姚兆也趁机说道:“还有就是必须外寻高人,寻找那些能治妖孽的高手。或者说皇上真想证明圣母皇太后不是个妖孽,那也必须找人来替圣母皇太后证明才行,这样清除掉皇上心中的疑虑吧!不然现在或者不算什么,但十年、二十年后,皇上同样是要这样做来以安天下的。”
“这……”
被姚兆这么一说,北越国皇上图炀顿时就有些心动起来。
因为有先皇图韫的训斥,北越国皇上图炀或许确实不好询问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容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事,但现在是北越国皇上图炀自己还年幼。看不出双方差距。但北越国皇上图炀如果过个十年、二十年再回头,发现圣母皇太后图莲还是现在的模样,那就的确太过严重了。
只是想到此事性质,北越国皇上图炀还是踌躇一下说道:“朕明白了,但此事姚大人可慢慢在私下里谋划,但如果没有得到确认证明,不用将这事急着告诉朕,朕也不想让人知道朕在查问这事。”
“诺!那皇室宗亲那边……”
听到北越国皇上图炀话语,姚兆也知道自己不能要求太多了。毕竟圣母皇太后图莲在姚兆眼中虽然就是个妖孽,但来京城这么久。姚兆居然都没听过任何妖孽一说。却也知道圣母皇太后图莲这种不正常早就在京城平民和朝廷中变成一种正常了。
所以真想改变这种状况,姚兆就唯有从私下动手,却是不可能公开说什么妖孽、妖孽的传言。
只是说到皇室宗亲,姚兆却有些迟疑。
因为姚兆不仅刚来北越国京城不久。姚兆对图氏皇族的了解也不多。根本不可能像在西齐城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而听到姚兆询问。北越国皇上图炀就更是大皱眉头道:“姚大人说要找那些皇室宗亲帮忙克制圣母皇太后殿下?这个想法虽然不错,但真执行下来却很困难。”
“为什么?即便微臣也知道洵王爷、育王爷和圣母皇太后殿下都在皇室宗亲中拉了不少人,但毕竟皇上才是真正的正统。”
“这个。问题是太慈夫人……,还有宗人府也在圣母皇太后殿下手中,朕甚至都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皇室宗亲可以信任。又或者说,他们是否真信任过朕,真的支持朕的皇位。万一给他们知道朕想用皇室宗亲的力量对抗圣母皇太后殿下,除非是与圣母皇太后殿下有大仇的人,岂不会说朕忘本吗?”
“这……,皇上言重了,微臣相信一定会有一心向公的皇室宗亲存在的。”
虽然北越国皇上图炀说到后面就有种自言自语感觉,但姚兆却立即有种满头大汗感觉。
因为姚兆确实也在无意识中遗忘了北越国皇上图炀正是在圣母皇太后图莲帮助下才成功登基一事,或者说圣母皇太后图莲现在对北越国皇上图炀确实有些过分,但他们的确不能用什么清除妖孽的理由来希望那些皇室宗亲帮忙对付圣母皇太后图莲。
不然在北越国皇上图炀登基前不说圣母皇太后图莲是妖孽,登基后就立即以圣母皇太后图莲是妖孽为理由来对付她,这不仅纯粹就是落人话柄,也会让人不敢再去帮助北越国皇上图炀,不然谁知道会不会也被北越国皇上图炀过河拆桥等等。
所以真想让皇室宗亲帮忙,即使并非一定得找圣母皇太后图莲的敌人才行,但却绝对不能围绕圣母皇太后是否妖孽一事动脑筋,而必须直指其违背了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统治基础。
只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也在困扰姚兆、困扰北越国皇上图炀。
那就是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母亲太慈夫人焦玉还在余容手中,比起什么妖孽不妖孽的,北越国皇上图炀显然更需要圣母皇太后图莲稳住那些质疑北越国皇上图炀血统不正,乃至说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皇室宗亲才行。
因此看到北越国皇上图炀不说话,姚兆不得不说道:“皇上,要不微臣在礼部找人去劝说太慈夫人回京,或者说是找余家放人。”
“这样也好,朕也有许久没见到余家人了。”
不是说在期待姚兆说出劝太慈夫人回京和找余家的话,而是北越国皇上图炀清楚,别说现在,如果焦玉不能回京,他恐怕一辈子都跨不出这道坎。
所以不管怎样,只有将焦玉接回京城,北越国皇上图炀才不用在意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帮忙,才可以真正着手全力对付圣母皇太后图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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