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日怎么想到下官这里来了,难道是有什么要事吗?”
虽然不是真不知道育王图濠来找自己干什么,但事情到了现在,李睿祥也只能当自己不知道了。
毕竟这事本就是针对育王图濠而去的,与李睿祥可没有丝毫关系。
但看到李睿祥态度,育王图濠也没有太震怒,只是淡淡的就事论事道:“李大人,本王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圣母皇太后懿旨也能公开张贴出去了。”
“原来王爷是为了此事而来,王爷可是误会下官了,因为那可不是下官自己要张贴出去,而是为让盂州平民更好的理解圣母皇太后懿旨,传旨之人才特意要下官这样张贴三日,以正视听。”
“……以正视听?以正什么视听,本王不信李大人看不出那懿旨中的问题。”
“问题?圣母皇太后殿下的懿旨又能有什么问题?至少这话绝对不是下官有资格说出来的。而懿旨张贴出去,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至少已经没下官什么责任了。”
“原来如此!”
听到李睿祥话语,育王图濠也明白李睿祥的态度了。
也就是说李睿祥虽然看出了圣母皇太后懿旨的问题,但以他的身份,看出了懿旨问题又怎样,照样什么都不能做。而这不仅不是李睿祥自己要将圣母皇太后的懿旨张贴出去,只要懿旨张贴出去,任何看出这懿旨问题却又有资格过问的人就都有足够理由插手了。
只是想想李睿祥为什么敢将这种明显有问题的圣母皇太后懿旨张贴出去。育王图濠就说道:“那是什么人要李大人将懿旨张贴出去的?李大人只说传旨之人,却不说传旨官,难道……”
“没错,就是这个难道,正是一蒙面女子将这份懿旨拿到下官面前,而且下官那时刚刚才收到来自林西镇的消息。”
“刚收到来自林西镇的消息?本王明白了,多谢李大人指点。”
“王爷客气了。”
随着育王图濠等人很快从知州府出来,虽然前面一直没开口,龚毂还有若有所思道:“王爷,李大人的意思难道是要我们去找大公子对证圣母皇太后的懿旨。”
“没错。汝认为这样的懿旨张贴出来是给谁看的?”
“……给谁看的。难道是给王爷?”听到这话,龚毂的身体就不由的一寒。
育王图濠却一脸严肃道:“没错,整个盂州城中不仅只有本王才能确认那懿旨究竟是否大明亲笔所书,甚至也只有本王才有资格过问这件事。而以各种官员在收到圣旨、懿旨后的应有反应。若不是传旨的天英门弟子要求李大人将懿旨张贴出去。即使李大人看出懿旨有问题。凭他的身份、立场也只能悄悄将事情掩盖下去。”
“王爷所言甚是,但是为什么?”
“不管为什么,这事我们都必须慎重才行。所以回去汝就带吴邛亲自去找图晟证实这件事。看看他们那边的懿旨有没有同样问题。毕竟按照时间来说,大明同样不可能给图晟下那样的懿旨。”
“小臣明白了。”
听到这里,龚毂并没有因为育王图濠的信任激动万分。因为在这事本身问题极大的状况下,也就只有依托在图晟身上才能得到部分证实。
当然,即使证实了这件事,不管图晟收到的懿旨有没有同样问题,要处理好这件事也相当困难,或者说怎么处理这件事都是个问题。
只是即使不找图晟证实,龚毂还是觉得这事有些难以捉摸道:“那王爷认为天英门究竟想干什么?”
“这个本王就不知道了。”
同样叹息一句,育王图濠就有些不确定道:“因为看那懿旨上的印章,除了上面的字迹外,懿旨本身应该是半年前的东西。或者这是大明对天英门的一种信任,但若这是天英门想要利用大明的信任去做什么……”
“王爷的意思是,天英门与圣母皇太后有异心?”
“这个不好说,或许这也只是天英门的部分人对大明有了异心。毕竟树大有枯枝,所以汝此次前去见图晟一定要亲眼见到懿旨,最好能将图晟那份懿旨拿回来给我们比对一下。不仅是比对字迹,还要比对印章加盖的时间,相信这也是李大人为什么提醒我们的真正原因。”
“……李大人?难道李大人也有异心吗?”
听到这里,龚毂就有些古怪起来。
因为李睿祥若没有异心,又怎会要求育王图濠去找图晟确认这事。当然,这也不能完全就说李睿祥有异心了,因为李睿祥在整件事情中都是极为被动的,这事也完全可说是李睿祥想要证实圣母皇太后懿旨的真正来处等等。
育王图濠也是一副不确定的样子道:“李大人有没有异心我们还不好说,但不管怎样,这件事的确值得彻查一下。”
“小臣明白了,小臣回去就找图晟要懿旨去。”
点点头,龚毂虽然也知道李睿祥身上或许确实也有些问题,但这些问题至少都是能理解的问题。不像天英门弟子和懿旨本身表现出来的问题,那根本就无法让人理解!
但不管育王府这边能不能理解,随着圣母皇太后懿旨的公开,重要是知州府张告大明女学开办的消息,盂州城中的妓馆就整个混乱起来。
因为圣母皇太后的懿旨上可是只说还不到时机废除连坐制度,并没说一定会废除或不废除连坐制度。而所有人都知道,大明女学本身就是废除连坐制度的副产品。所以在开办大明女学后,即使还没有废除连坐制度。那也是不废除连坐制度的废除连坐制度了。
所以不仅那些妓户闹了起来,妓馆老板也全闹了起来。
因为那些官妓如果都到大明女学中就学,这也等于部分解除了她们的官妓身份,甚至妓馆老板都不知往后该怎么限制她们待在大明女学的时间,乃至说继续要她们回来接客了。
因此赶在大明女学正式开设前,一干妓馆老板就浩浩荡荡找上了知州府。
而在对此意外又不意外的状况下,李睿祥也只得将这些妓馆老板招到了花厅中。
跟着众人闹闹嚷嚷一起坐下,盂州城中最豪华妓馆朱玉楼的老板朱胖子就哀声道:“李大人,汝为官一任,总不能没事就坑我们。没事就坑我们吧!”
“坑你们?本官什么时候坑你们了?”
虽然知道朱胖子等人是为了什么事而来。但突然听到朱胖子说什么自己坑他,李睿祥还是有些发懵。
毕竟妓馆那种地方或许可作为一般人的消遣之地,李睿祥可是从没兴趣,也不愿去多管的。真不知道朱胖子怎么又敢胡乱栽赃给自己。
朱胖子却是哀怨愤恨道:“这怎么又不是了!上次李大人因为青花阁的事就坑了我等一次。我等无话可说。但这次李大人怎么又能弄个大明女学来坑我们啊!”
“青花阁?呵!青花阁的事与本官又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朱胖子说的竟是青花阁一事,而且至今还念念不忘,李睿祥就抽笑道:“如果朱老板你们对青花阁的事不满。为什么当时不向天英门弟子提出来,本官相信天英门弟子会很乐意帮你们解决事情的。又或者说,你们现在要本官帮你们请出天英门弟子讨还血债吗?”
“这……,但大人不能跟着天英门弟子一起坑我等吧!”
“是吗?如果你们真认为是本官坑你们,为什么你们不去上告本官?又或者你们真认为是本官坑你们,现在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但我们这不是不想一次次失望,一次次难受吗?好像李大人上任至今,我们都未曾得罪李大人吧!李大人怎么总盯着我们这些妓馆不放呢!”
与其他人绝对不敢在李睿祥面前纠缠不休不同,不管性情还是经历,江湖人出身的朱胖子咬着李睿祥就给人一种不松口的感觉。
因为朱胖子即使也知道天英门弟子很厉害,但本身作为一个受害者,朱胖子却认为自己用不着畏惧光占便宜的李睿祥。而且若没有李睿祥配合开出脱籍证明,上次朱胖子在青花阁的损失也不会那么惨重。
而即使多少也知道一些朱胖子的底细,李睿祥却也一点不客气道:“朱老板言重了,但这可不是本官盯着你们这些妓馆,而是谁叫你们一直都在做天英门不喜的事。没有事情时,天英门自然不会多管你们。但朱老板若是再闹下去,本官或许不在乎,却是未必什么人都会允许。”
“天英门?这事怎么又与天英门有关了。”
“因为如同天英门弟子才是青花阁一事的始作俑者,甚至本官也没有丝毫办法一样,这次圣母皇太后殿下的懿旨同样是被天英门弟子带到盂州城,甚至现在盂州城中同样也有天英门弟子存在。这更别说如今西齐郡的大明女学一直都在天英门保护下。所以一旦盂州城大明女学正式建立,本官相信里面也必然有天英门弟子驻留!”
“这,这不可能吧!”
“可不可能朱老板你们可以等等看,反正这是圣母皇太后懿旨,别说本官,朝廷中也没人敢违抗圣母皇太后懿旨。所以朱老板若是不信,尽管与圣母皇太后殿下的懿旨对着干瞧瞧,也试试会有怎样的下场。”
下场?什么下场?下场什么?
听到李睿祥话语,不仅朱胖子满脸难看起来,那些妓馆老板也有些说不出话了。
毕竟在李睿祥已经将圣母皇太后图莲的懿旨张贴出来的状况下,不说这是不是最后的挣扎,实际他们也明白这事根本就反抗不了。只是说心中有太多不甘,他们才必须闹上一闹。
不然不闹就什么都得不到的状况下,他们也没有其他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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