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来到盂州，芳杜是一路心惊。
因为芳杜根本没想到，就在自己前来盂州的路上，京城中竟会接连发生这么多的事。
早知道如此，芳杜都认为自己不该那么快离开京城了。因为这些事即使影响不到芳家、影响不到芳家的将来，但仅是各方斗法也可看出北越国朝廷中的各种争斗态势。
只是想归想，芳杜却并不会为此而后悔。
毕竟北越国京城发生再多事、北越国朝廷发生再多事都与芳杜没什么关系，与芳家更没有多少关系。
因为北越国朝廷越混乱，秦皇图浪将来获胜的机会也就越大，唯一遗憾就是这些事态并不在芳杜自己掌握中。
不过芳杜又为什么会来到盂州？这当然是因为芳杜要与万大户商洽借一个城池来做商业建城的实验之用。当然，事情不用现在就开始，但为表示芳家的诚意，芳杜却必须亲自前来与万大户沟通一下才行，这样往后的事情才方便交给芳巯或者其他人。
毕竟整件事实在太大，大得芳杜不亲自出面就无法证明芳家的诚意等等。
但即使如此，芳杜仍是没想到盂州的局势竟会变得如此诡异。
不仅原本在十万大山中混战的万大户和图晟军、图漾军都已经离开十万大山，甚至于各自都在盂州境内占据一个城池就地经营起来，只是冷眼观看如今盂州城中的穆延笑话。
当然，穆延不是没想过要将万大户和图晟军、图漾军驱赶出盂州。
只是不管穆延打算进攻那支部队。其他两支部队都会向盂州城方向靠拢，隐隐摆出一种想要夺取盂州城的态势。
这样一而再，再而三下来，穆延也干脆据守盂州城不出了。只是一个劲招兵买马，似乎打算一口气解决万大户和图晟军、图漾军三支部队一样。
只是图晟军、图漾军不仅都有芳家暗中支持，万大户也同样在占据朝厌城后大肆招兵买马，一时之间，谁也不知道盂州境内的状况到底会怎么发展了。
毕竟穆延不仅无法做到在防守盂州城的同时又进攻其他部队，万大户和图晟军、图漾军也同样无法做到强攻下穆延据守的盂州城。
所以，即使已看到前方的朝厌城城墙。一同前来盂州的芳巯还是一脸想不通道：“三爷爷。汝说现在的盂州形式究竟会怎样发展？”
“很简单，退一步海阔天空就行了。”
“……退一步，怎么退一步？”
突然听到芳杜说什么退一步，芳巯就有些惊讶。不过由于马车已经驶入朝厌城内。对于芳杜放弃解释的事。芳巯也不会继续追问下去了。因为这即使不是芳杜对芳巯的考量。芳巯也想通过自己的力量来解决芳杜留下的迷题。
只是芳家马车刚来到被万大户占据的城主府门前，不等芳巯找人通报，站在门前的包三娘就一脸笑吟吟说道：“芳三爷远道前来。奴家不克远迎，还望芳三爷和芳少爷多多海涵……”
“不知夫人怎么称呼？”
还在马车内就听到包三娘招呼，仿佛万大户一直在等自己一样，芳杜和芳巯就略略心惊了一下。
因为这说明什么？
说明芳家的动静也在万大户掌握下吗？这也太让人吃惊了吧！
毕竟芳家车队即使一直有打旗号，但从京城开始，一直在外面招呼的就是芳巯，万大户又怎会知道芳杜这次也来到盂州了？
但随着芳杜在车内询问，包三娘就淡笑道：“奴家人称包三娘，相信芳三爷应该有所耳闻吧！毕竟芳少爷最初与箜郡王联系时，那可是刚好与妾身错过一面呢！”
“原来夫人就是包三娘，久仰，久仰。”
被包三娘一口道出芳家与箜郡王府勾结一事，虽然有些惊讶，芳杜却并不会慌张。
毕竟帝师府都已知道这事又如何，还不是不可能对付芳家。帝师府都如此了，万大户更是如此。
然后从马车内下来，芳杜就望向包三娘说道：“三娘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但不知三娘又是从何得知老夫这次也来到盂州了？”
“奴家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笑了笑，包三娘却不会对芳杜多说什么。
毕竟对于所有北越国人来说，芳家都仅仅只是个外来户而已。所以让她们用芳家的银子，那是没有一人会留手，可真要将芳家当朋友、当心腹，虽然不好将芳家的真正目的说出来，包三娘可没有讨好芳家的心情。
但即使包三娘的态度有些疏远，芳杜却并不以为意。
因为包三娘即使曾代表万大户联络过箜郡王图兕，联络过冉鸣又怎样？她也仅仅只是个女人，只是个联络人而已。
跟着进入城主府后，早就在等待芳杜到来的万大户也是大笑迎出道：“稀客，稀客，没想到芳三爷竟会来到老夫的朝厌城，早在老夫当年将芳翠接回北越国时，可就一直念着芳三爷的名字而未能相见呢！”
“万老爷还真豁达！”
没想到万大户开口就提芳翠的事，芳杜也知道自己想要拿捏万大户并不容易了。
毕竟万大户都能毫不在乎被帝师府夺妻之恨了，芳家想要用来打动万大户的东西恐怕并不多。
然后各人坐下，并且多多稍稍寒暄一下后，还是万大户主动说道：“芳三爷，不知汝这次大驾来到盂州又是为了何事？怎么不去大公子和二公子那边，却先到老夫的朝厌城来了啊！”
“万老爷见笑了，老夫这次乃是为与万老爷合作而来。或者说在与万老爷定下盟约后，老夫也会抽空去大公子、二公子处走走吧！”
处处被万大户抢住先机。芳杜也知道再拐弯抹角已经没有丝毫意义了。
只是芳杜的话不仅听得万大户一怔，旁边的万豪也有些木然道：“芳三爷说合作？难道是想向家父支援钱粮，这可就有些……”
“万公子误会了，老夫不是说钱粮方面的合作，而是商业建国一事上的合作。”
“商业建国？这怎么合作？”
惊讶，万大户现在是真惊讶了。因为万豪前面固然不是为了故意揶揄芳杜，但万大户还是没想到芳家也会对商业建国一事感兴趣。
因为万大户的商业建国理论都是来自于什么地方？来自于古老，或者说来自于被芳家放弃的商业建国思想。
不是这样，古老也不会躲在后面不出现了。
可芳杜现在又说什么？找万大户合作商业建国？这不是又重新打回头了吗？
而事情反正迟早都要说出来，芳杜也没再遮遮掩掩道：“万老爷不知道。这是前日易帝师在京城中对商业建国做出的一番论调……”
然后芳杜一一说出易嬴对于商业建国的解释。乃至说出京中百官对商业建国、商业建城的讨论，万大户就彻底震惊了。
因为万大户虽然也知道商业建国的好处，但可没了解得这么细致。
甚至因为如此，京城中还衍伸出了商业建城的论调等等。
于是吃惊中。万大户就犹豫道：“芳三爷说真的？这真是易帝师对商业建国的解析？但老夫以前并未听易帝师这样说过啊！”
“这很正常。”
芳杜说道：“毕竟商业建国这种事前所未有。恐怕就是易帝师自己也一直都在思考中吧！所以万老爷或许是从易帝师处得到一些见解。但却未必是最新的见解。但不管怎样，相信听到易帝师的最新见解，万老爷也应该知道这几乎已经到了可以实际推行的地步吧！”
“没错！以前老夫只是想着如何才能由上往下来推行商业建国。这也是老夫最初提出建国目标的主要原因。可如果真能这样由下往上的扩展商业建国，这确实是吾辈之福！”
点了点头，虽然不好说甘心不甘心，作为北越国第一首富，万大户几乎一眼就看出了易嬴这次解析的价值。
甚至不需要万大户去努力劝服其他人帮助自己实现商业建国大业，一些商人都会自己捉摸出一些赚钱的方法。
芳杜也点点头道：“万老爷所言甚是，所以老夫此次前来盂州，正是为找万老爷借一城池来试验这商业建国微缩后的商业建城之策。”
“因为万老爷相信也知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在谁也不能保证事情的将来会怎样发展的状况下，如果万老爷将来能拨一城给芳家试验商业建城，我们双方不仅能相互佐证一些商业建国、商业建城上的思路与方法，芳家也可许诺绝不帮助其他人进攻万老爷的国家。”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万老爷建国之后的基础上。芳家不会要求万老爷现在就做什么，只是先做一个提议。”
“……不帮助其他人进攻老爷的国家？是只不帮助其他人进攻老爷的国家，却不包括他们进攻还没有建国的万家庄势力吗？”
猛听芳杜要求，万大户和万豪都有些震惊无比，这就只有旁边的包三娘及时追问了一句。
而这话虽然让芳杜有些错愕，最终还是点点头道：“没错，但芳家其实能给其他人的支援都是金钱上的支援，相信万老爷并不会特别看重这点。而且万老爷若是不能建立国家，我们说再多都没有意义。”
“老夫明白了，那芳三爷还请给老夫考虑一下再说。”
不是说芳杜的态度不好，更不是说芳杜的要求让自己为难，考虑到现在有关商业建国一事的变化，万大户却也想要暂缓一下再说了。
毕竟商业建国若真这么简单，不说万大户要不要赶紧拔这个头筹，甚至万大户如今的建国策略、建国时间恐怕都要跟着有巨大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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