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黑道酒馆时,阳鼎天怀中就多了一个小木牌,而这也是酒馆中的江湖人下一次聚集的重要凭据。
因为不管阳鼎天自己方便不方便,对于真正的聚集时间居然要放在一个月后的事,阳鼎天都不知道组织这件事的人究竟是怎么想了。因为一个月时间或许对那些朝廷势力来说并不算长,但对朝不保夕的江湖人来说会发生的事就太多了。
当然,阳鼎天是不用再去管这事。
毕竟真到一个月后,阳鼎天自己都不可能再在京城,或者说真在京城,那也只可能是阳鼎天再次来到京城。
所以没有别的事情,用一天时间去打听皇宫和宛华宫位置,第三天一早,阳鼎天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皇宫院墙上。
然后不做停顿,避开那些巡逻的宫中侍卫和在皇宫各处做事的宫女、太监,阳鼎天就以直线前进的方式向宛华宫的方向靠近着。
因为阳鼎天知道,不管自己怎样躲藏,自己的行踪肯定逃不脱宛华宫中的天英门弟子双眼。所以既然逃不脱,阳鼎天也没必要再去绕什么弯子了。
之后一路来到宛华宫前,或者说来到宛华宫对面宫院的院墙上,阳鼎天却有些滞然。
因为阳鼎天即使就站在宛华宫对面的宫院墙上,即使就站在宛华宫门前的蒙面宫女视线内,那些蒙面宫女不仅没有一个人过来查看,更没有一个人将目光转向阳鼎天。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们即使没有无视阳鼎天。也没有重视阳鼎天。
也就是说除非阳鼎天主动表现出自己的意图,根本就没人关心阳鼎天在皇宫中的进进出出。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阳鼎天独自一人前来的原因,不然若是昨日那些企图袭击宛华宫的江湖人一起赶过来,阳鼎天也相信这些蒙面宫女未必就能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只是其他人怎样是一回事,阳鼎天毕竟是来给咸阳公图时送信的。
于是没迟疑太久,从宫墙上跃下,阳鼎天就慢慢走到宛华宫门前的两位蒙面宫女面前抬手说道:“两位可是天英门女侠?”
“……汝是什么人?来宛华宫什么事。”
淡淡扫了一眼阳鼎天,虽然在阳鼎天进入皇宫时,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宛华宫中。可就凭阳鼎天的武艺。那可不值得天英门弟子太过重视。
阳鼎天则将拱起的双手示意一下道:“某家乃咸阳公客卿阳鼎天。江湖上人称北冥大侠。”
“北冥大侠?林西镇的北冥大侠?”
汗,瀑布汗。
虽然阳鼎天也从没冀望过天英门弟子能知道自己的江湖名号,但自己的名号居然要与林西镇连在一起才会被天英门弟子记住,阳鼎天想不汗颜都不行。
因为这说明什么?
说明阳鼎天若不是参与了林西镇一事。天英门弟子根本就不会记住他。
但尽管如此。或者说身为白道江湖人。阳鼎天却不会对这种事斤斤计较,点点头说道:“没错,某家确实曾在林西镇赴会。不过某家这次前来宛华宫不是为了林西镇的事,而是为给咸阳公送信而来?”
“送信?送什么信?咸阳公有什么事要通过这种方式送信?”
不是奇怪阳鼎天的身份,而是奇怪阳鼎天的来意,说话的蒙面宫女眼中就露出了疑惑。
因为她们即使不了解咸阳公图时,但也知道北越国的皇室宗亲中确实有这么一号人。只是纵使如此,身为皇室宗亲,咸阳公图时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来联络圣母皇太后吧!
而蒙面宫女的反应也让阳鼎天怪异了一下。
毕竟这说明什么?说明在阳鼎天提起咸阳公图时时,蒙面宫女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圣母皇太后而不是咸阳公图时的妾室溟娘。
好在有着大侠之名,阳鼎天也不会轻易怀疑人,更不会怀疑蒙面宫女是不是在明知故问,摇摇头说道:“女侠误会了,某家虽然是替咸阳公送信而来,但并不是给圣母皇太后殿下送信,而是给咸阳公的妾室溟娘送信。因为溟娘也是一天英门弟子,而且据说现下就在宛华宫中。”
“溟娘?汝等等……”
虽然双眼明显有些错愕,但在阳鼎天提起溟娘名字时,蒙面宫女却没有犹豫太久。
而等到蒙面宫女边说就边转身离开,阳鼎天才望向另一蒙面宫女说道:“女侠你们不知道咸阳公与溟娘的关系吗?”
“我们不需要知道,或者说,溟娘自己如果不说出来,我们也不可能知道溟娘当时嫁给了谁。”
“溟娘没说出来?溟娘没说出来你们就不知道吗?”
随着蒙面宫女话语,阳鼎天的双脸再次怪异了一下。
因为不管这是天英门内部的规定问题,还是溟娘与其他天英门弟子的关系问题。若是溟娘根本就不愿对人提起咸阳公图时的事,阳鼎天可就要怀疑咸阳公图时的信件究竟对溟娘还有没有作用了。
只是想起当初咸阳公图时与溟娘恩爱的样子,阳鼎天还是觉得这事有些难以想像。
因为溟娘若是对咸阳公图时没有一点留念,当初又怎会如此恩爱等等。
好在这事并不用阳鼎天多做考虑,很快进去通报的蒙面宫女就带着另一个蒙面宫女走了出来。
只是远远看看走在后面的蒙面宫女,阳鼎天的表情就有些僵硬。因为不说咸阳公图时对溟娘有多恩爱,假如离开咸阳公府后,溟娘就只能在宛华宫做一个蒙面宫女,这样的结果也未免太过残酷了吧!
然后来到阳鼎天面前,溟娘的双眼也是没有太多变化道:“阳大侠。汝说有咸阳公给吾的信件。”
“……溟娘?汝真是溟娘?汝为什么也要做蒙面宫女装扮,是不是天英门为难汝了?如果是这样,某一定会禀明咸阳公,并让咸阳公向圣母皇太后控诉天英门的无礼。”
虽然对溟娘这样的咸阳公图时妾室并没有太多感觉,但从咸阳公图时对溟娘的重视。阳鼎天也知道一旦溟娘在宛华宫受委屈,咸阳公图时肯定不会不管。
所以不顾信件不信件的,阳鼎天也开始怒视向带路前来的蒙面宫女。
溟娘却摇摇头道:“无礼?到底是谁无礼?如果咸阳公真重视吾,吾又会离开咸阳公吗?阳大侠汝还是将咸阳公的信件拿给吾看看吧!还有咸阳公是怎么知道吾在宛华宫的?若是他早有这能力,不应该现在才想着写信过来吧!”
“这个……,那是因为图晟军的大军已到咸阳城。然后在与图晟交谈时。咸阳公就问起了图晟能不能帮助联系天英门寻找溟娘汝的事,接着才有一蒙面宫女说出了溟娘汝在宛华宫的样子。但溟娘汝既然知道咸阳公若知道汝在宛华宫就立即会想着联系汝,为什么又要说咸阳公不重视汝。某相信不仅自己,所有咸阳公府的人都看得出咸阳公对溟娘汝的重视?”
一边将咸阳公图时的信件交给溟娘。阳鼎天就开始解释事情经过。顺便替咸阳公图时进行解释。
毕竟溟娘自己都知道咸阳公很重视她了。阳鼎天实在不明白溟娘怎么离开得这么果决。
但阳鼎天的话用在其他女人身上或许会有用,溟娘眼中却多了一种不屑道:“重视?哼,那真是重视吗?若是咸阳公真重视吾。怎么又对吾说的话置若罔闻。其所谓的重视,不过就是想用表面上的男女之情将吾约束在可控制的范围内罢了。可寻常夫妻都有七年之痒,其又凭什么认为表面恩爱就能将吾拴在身边,吾又不是那种一无是处,只知道相夫教子的浅薄女人。”
一无是处?相夫教子?
虽然没想到溟娘竟会如此无视咸阳公图时,阳鼎天也有些无语了。
因为正像咸阳公图时如果不自己说出来,阳鼎天就不知道溟娘是天英门弟子一样。如果只考虑到溟娘在咸阳公府时的表现,那可没人会认为溟娘也是个天英门弟子。
而这如果不是溟娘要封印自己的能力,那就是咸阳公图时要封印溟娘的能力了。
这或许对一般女人、对一般才女不算什么,但想想天英门弟子的能力和天英门弟子的抱负,阳鼎天确实无法为咸阳公图时做任何辩解。
因为除非溟娘自己想做个普通女人,任何想将天英门弟子变成普通女人的男人恐怕都讨不了好来。
而在看完咸阳公图时信件后,溟娘就顺手将信件又丢回阳鼎天怀中道:“好了,吾已经看完信件了。那还烦请阳大侠回去转告咸阳公,就说吾在宛华宫做蒙面宫女的一日都快乐过在咸阳公府的数年时间。”
“……纵然咸阳公想用恩爱什么的来为自己遮羞,但那也只是他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耻、掩饰自己的控制欲的虚假恩爱而已,根本就不是其真正了解并尊敬吾的表现。而在吾已经为其荒废了数年光阴的状况下,吾也不可能再陪其继续虚度光阴下去了。”
“这个,某明白了,那咸阳公如果愿为溟娘汝做出某些改变呢?”
“这不可能!或者说他再改变又能做些什么?别忘了咸阳公一脉的约定,吾也没空陪其再去浪费时间。”
虽然阳鼎天明显还想为咸阳公图时争取一下,但溟娘却一点面子都没给阳鼎天和咸阳公图时留,说完话就转身走入了宛华宫中。
而看到这一幕,阳鼎天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毕竟阳鼎天不仅已经帮咸阳公图时争取过了,若是咸阳公图时再有什么地方不甘心,那最好也是等咸阳公图时自己来做决定好了。毕竟面对天英门弟子,阳鼎天可没有纠缠不清的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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