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穆延军已经停下来了!”
由于消息的传递及部队的前进速度、前进方向等问题,当穆延军在峡谷出口处布下拦截阵势的消息传到燕齐军时,燕齐军与穆延军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了一日内。
但即使如此,燕齐却没有任何紧张的样子。
因为军人在面对战争时不仅本就不该有任何畏惧心态,为了争夺军功,甚至那些抱着必胜觉悟的将士还会带着兴奋心情去期待各种战争。
所以听完燕阼禀报的消息,燕齐甚至在第一时间就拿着燕阼递上来的情报在桌案的地图上对照起来。
因为与穆延军在峡谷前布阵的消息同时传来的还有穆延军及武老邪等江湖人对战场周边密林的探查情报。
毕竟不管接下来的战斗谁输谁赢,无论作为胜利者还是败战者,相信燕齐军和穆延军都会先后进入密林内进行逃遁和追踪,而这样一来,谁对密林了解越多不仅直接就能决定战争的胜负状况,这也可以避免万一时的迷路危险等等。
而当燕齐在地图上查看各种线路和数据时,燕阼也是带着一种兴奋道:“少将军,要不我们这就追上去吧!反正有武大人他们在,我们的情报本身就要比穆家军更多,他们不可能有比我们更多的获胜机会。”
“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我们又有什么必要非得主动进攻不可。”
虽然通过武老邪等人提供的情报,燕齐很快就确定了穆延军所在的峡谷附近状况,但随着燕阼问话,燕齐的双眼却又很快沿着地图上穆延军乃至自己部队所在的位置往下移,仿佛在寻找什么一样。
注意到燕齐目光,虽然有些诧异燕齐的态度,燕阼还是很快带着一种惊色道:“难道少将军不准备前去攻打穆延的战阵,而打算自己也建一个战阵等穆延军来攻?”
“没错,现在着急的又不是我们。如果我们堵住穆家军的回兵路线。汝认为穆家军又有可能在河口县取道水路进攻姚河县吗?”
“取道水路?穆家军有水战能力吗?”
几乎在燕齐刚开口,燕阼就已经想到了燕齐的打算。
因为这就好像现代社会都有专门用于海战的海军和海军陆战队一样,若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士兵贸然登上战船不说未必能适应水战的各种要求,如果不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水军。战船什么的绝对就同一个棺材差不多。
所以,穆家军的计划有更多可能还是水淹姚河县,或者说用水淹姚河县来威胁和引诱图晟军部队从后面慢慢追上来并一一歼灭之。
所以燕家军若是选择停步不前,穆延军不仅就只剩一个水淹姚河县的可能,甚至于不管穆延军能不能成功水淹姚河县,面对水战的不确定因素太多,穆延军都必须通过燕齐军的阻挡才能从姚河县安全撤出。
然后考虑到陆路的畅通问题,穆家军也几乎没可能等到战后再想办法解决这问题。
因此在燕阼略做讽刺的反问中,燕齐就说道:“没错,我们现在就得让武大人去通知河口县立即转移城中所有船只和船工才行。这样不仅可将穆延军困在河口县中,也可逼他们回军与我们决战。因为若是没有船只,他们纵然想要渡河逃脱也不可能。”
“……渡河逃脱,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主意!”
一直想着穆家军会怎样去水攻姚河县,乃至一直想着燕齐军如何对阵穆家军一事。燕阼的确没有太多去考虑穆家军的退路问题。
可以河口县的交通不便状况,至少是陆路交通不便状况,在穆家军基本上不可能由原路逃脱的状况下,燕阼也知道由水路离开河口县几乎是穆家军的唯一选择。
只是想到这里,燕阼又有些疑惑道:“可如果是这样,穆延又不会对这事预做考虑吗?要知道河口县交通不便可是人所共知的事。”
“这个……,本将也有些不明白。但我们若是不逼出穆延的手段。最终也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结束这场战争了。”
虽然前面很为自己的运筹帷幄津津乐道,但真的细想一下穆延的各种能耐。燕齐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没有低估穆延的资格,尤其还是这么大的破绽。
只是听到燕齐为避免什么都不知道就结束这场战争而要逼出穆延手段的借口,燕阼也有些莫衷一是起来。
因为燕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喜欢装样了。
好在现在姚河一线基本都是图晟军主场,再加上穆延军附近还埋伏着众多已经证明自己实力的江湖人。燕阼也不在乎陪着燕齐一起看看穆延军的手段。
然后当燕齐军同样退后半日距离开始布阵的消息传到穆延军中时,别说焦全怎么想,穆仪等穆家军将领也都是一脸赞叹的望向穆延道:“爵爷英明,燕齐军果然选择了退而结阵的应对方式。”
“这不算什么,我们还要等河口县的反应才行。”
与燕齐军有武老邪等江湖人做斥候不同。虽然穆家军和焦家军都有只属于自己的斥候,但他们或许能从燕齐军的具体行动中得出一些有关燕齐军动向的蛛丝马迹,但却绝不可能好像燕齐军一样事无巨细的知道穆家军的一切。
所以不知道燕齐军又会下令河口县如何布置,乃至说穆延又会期待河口县如何布置,穆新就说道:“那爵爷认为河口县会做何反应!”
“当然是弄走所有可用于渡河的船只,并且将河口县所有能造船、修船的船工也一起弄走。”
“这个……,爵爷这样说不怕燕齐军知道?又或者说万一真出现这种局面,爵爷又想要如何应对?”
虽然平常也与穆延不断讨论各种方略,但在不知道图晟军的江湖人强到什么程度的状况下,焦全一直都在避免与穆延讨论一些太过深入的对敌问题。
可现在听到穆延一下变得毫无保留起来,惊讶中焦全也想弄明白穆延到底企图做什么。
而面对焦全追问,穆延却一脸笑眯眯道:“本爵要如何应对这事可以等往后再说,但你们说当本爵已猜出燕齐军的策略后,他们又要如何去更改自己的计划,或者说他们真敢一成不变的执行下来,本爵绝对会让他们知道本爵为什么要前来河口县。”
“爵爷英明!”
虽然穆延依旧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穆仪等人还是一起称颂起来。
因为这是什么?这就是所谓的阳谋!
也就是说燕齐军除非没派江湖人前来窃听穆延等人的军议,不然他们必然都要为被穆延看透计划而伤透脑筋。当然,燕齐军不对此做出任何动作也没问题,但那同样等于燕齐军落入了穆延的算计中。
而藏在不远处的一个营帐内,几名江湖人就望向武老邪说道:“武大人,汝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将计划泄露的消息传给少将军吗?”
“这不是计划泄露,只是被穆延看破行藏而已。”
摇摇头,对于穆延表现出来的谋略,武老邪并没有太多想法。
因为别看武老邪在这些黑道江湖人中堪称领头人,但他也不是仅仅只凭武艺一样东西就可众望所归的压倒所有人。或者说,武老邪胜过这些江湖人的并不仅仅只是自己的武艺而已。
所以从没想过要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武老邪一直坚持的都是专业的事就让专业的人去做的念头,这也让武老邪在江湖中做了很多别人本以为他做不到的事,这才是武老邪真正凌驾于所有江湖人之上的主因。
而不知道武老邪真正强于众人的地方,看到武老邪一脸淡然的样子,几名江湖人就有些摸不着头脑道:“……这有什么不同吗?或者说武大人到底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还是直接将消息转告少将军,并让少将军来做决策好了。当然,我们还是要继续监视穆家军,并且将穆家军的情报如实转告给少将军知道。”
“那武大人认为少将军又会怎样处置这事?”
“不管少将军如何处置这事,那都与我们江湖人无关。毕竟这是少将军与穆延的斗志斗勇,并不是我们江湖人可以插手的事。当然,如果你们谁想向少将军表述自己的意见也可主动向少将军说明,反正某是不在乎这种事情的。”
虽然无意多管穆延与燕齐的隔空交锋,但深知这些黑道江湖人的不安分,武老邪却也不愿断绝他们的上进念头。
因为这不仅帮不到燕齐,甚至还会让武老邪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带着一种轻描淡写语气,武老邪就装出了一副大度的样子。
可武老邪能大度,那些江湖人却不敢跟着武老邪一起大度,更不敢随意接受武老邪的大度道:“武大人说笑了,既然武大人都不会对这事有其他意见了,我们又怎敢有其他意见。”
“……这事你们自己决定就好!”
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会被这些江湖人当成不是威胁的威胁,虽然稍有些滞然,武老邪却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想法。
毕竟有些事不仅是越解释越容易误会,武老邪也同样不希望这些江湖人轻易向燕齐表述他们的意见。
因为江湖人就是江湖人,或许这些江湖人在往后真有可能成长为合格的将领,但他们现在既然会在武老邪面前畏难而退,自然也没有达到一个将领的基本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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