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我在仰望月亮(1 / 2)

“看月亮?”

赵仲鍼走路还有些不自然,当听到王雱绘声绘色的说着望远镜的神奇时,顿时就后悔了,一迭声求沈安再做一个。

“得慢慢的磨,晚几日。”

皇帝在沐浴更衣禁食,宰辅们也是如此,沈安却在吃烧烤。

边上弄了个烤肉的架子,十多串羊肉正在滋滋冒油。

什么沐浴更衣加禁食,对于沈安来说就是个笑话。

果果在边上流口水,可哥哥不给她吃,说是小孩子的肠胃娇嫩,吃了烧烤不好。

可是闻着好香呀!

果果觉得自己很委屈,于是就低下头,奋力的刨着小碗里的冰酪。

王雱蹲在她的身边,说道:“果果啊!”

果果继续低头刨冰酪,不搭理他。

王雱干咳一声,用那诱惑的语气说道:“想不想看看天上有什么?”

果果点点头,头上的鬏鬏摇摆着,然后把勺子里的冰酪送进嘴里,那眼睛就欢喜的微微眯着。

“那你晚些去和你哥哥撒娇,求他多做几个出来,咱们一人一个,那元泽哥哥以后每次来都给你带好东西,好吃的东西。”

王雱想弄一个望远镜回家,可沈安却说目前没空闲,得优先满足了官家的要求再说。

王雱心有不甘,但沈安这人却软硬不吃。于是他就想到了能改变沈安主意的果果。

你再软硬不吃,可等果果嘴巴一扁,眼睛一红,某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果果却摇摇头,然后又在奋力的刨着冰酪。

这孩子怎么没反应呢?

王雱继续蛊惑道:“元泽哥哥家里有好些好吃的,像什么……羊肉干,鱼干,还有那些甜甜的……想吃不?”

果果摇摇头,然后说道:“哥哥会做。”

王雱一下就被打击到了。

我怎么就忘记了沈安是个饕餮和炒菜的开创者呢?

果果吃完冰酪,满足的回了后院。

“小娘子,该午睡了。”

“我想看看,就看一眼。”

果果走到了窗户边,那里有个精致的木架子,而上面霍然就是一架望远镜。

她看了一眼蓝天,然后被陈大娘哄着上床躺着。

陈大娘一边哼唱着温柔的小曲,一边轻轻扇动着蒲扇……

等了一会儿,她见果果安静了下去,就悄然起身。

“晚上要看月亮。”

才转身的陈大娘不禁捂额回头道:“好好好,现在先睡了吧。”

果果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陈大娘出了后院,见折克行躲在厢房的后面,手中不知道拿了什么,一仰头就是一口,然后张开嘴呼气,那龇牙咧嘴的模样……

“折郎君啊!这东西不能喝,会把你的喉咙和肠胃烧坏。郎君说过了,想早死就喝,想长命百岁就兑水喝……”

折克行被现场抓包,他急忙应了,等陈大娘唠叨着过去,他才看着天空说道:“做了武人,长命的都不纯粹,和文官差不多。”

晚饭是火锅,一大锅。

随着炒菜的蔓延,铁锅也多了起来,沈家就有好几口。

折克行是个大肚汉,可今晚却吃的斯文,而且吃的不多。

果果早就习惯了看到他吃的酣畅淋漓的模样,所以也有些好奇。

“哥哥,折哥哥病了。”

果果觉得只有病了才会少吃。

沈安笑了笑,用公筷给她夹了菜蔬,说道:“他这是中午吃多了。”

“哦!”

果果乖乖的吃饭,却没发现沈安在冲着折克行瞪眼。

吃多了会不灵活,所以折克行突然减少了食量,那必然是在准备动手。

吃完饭,沈安在喝茶。

月亮才将爬上来,要晚些才会更明亮。

当内侍出现在院子里时,折克行走了过来。

他的目光有些冷,让沈安想起了狼。

“安北兄,此事关系甚大,官家弄不好会动心眼,还有那些宰辅都不是好人,他们若是觉着此事不可对外人言,安北兄,那就危险了。”

这是想带着自己一家子杀出汴梁城的意思啊!

月华如水,沈安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遵道,现在我就想让他们见识见识,开个眼界。至于杀人灭口,他们没这个胆略。”

“为何?”

“因为君臣不是一条心。你记住了,历朝历代,君臣从来都不是一条心。”

折克行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再次被颠覆,他茫然的道:“可史书里不是写着……盛世之时都是君臣一心吗?”

这个少年还是有些天真啊!

沈安看了站在大门内的内侍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所谓的盛世,底下都是血泪和明争暗斗。人之所以是万物之长,那就是因为人有私心……人的私心最重,欲*望最重。君有私心,臣有私心,而且他们都有各自不同的欲*望……所以除非我同时触及了君臣的根本,否则不会有什么灭口的事儿,安心吧。”

这才是真正的踩鸡蛋。

君臣的利益压根就不同,沈安只需站在一边即可。

所谓的君臣同心,那真是鬼话、屁话。

所以沈安才敢把望远镜弄出来,才敢说月食的事儿和天人感应没关系。

因为这对于帝王来说是好事。

帝王站在哥的一边,谁能灭口?

沈安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我此次去,是要颠覆一些东西,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并非是他们臆想中的那样。”

……

沈安顶着月华进了宫,却发现自己来的最晚。

赵祯在缓缓踱步,掩饰着自己的期待和紧张。

宰辅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当看到沈安时,都安静了。

赵祯也止住了踱步,目光炯炯的看过来。

沈安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头小羊,面对着几头饿狼的围攻。

这些人迫不及待了啊!

沈安干咳一声,说道:“陛下,也差不多了。”

富弼觉得沈安的态度有些轻慢,就问道:“为何晚到?”

沈安随口道:“吃多了,消食。”

赵祯也怒了,心想朕都是沐浴更衣,还禁食,以示对月亮的敬畏,可你这少年竟然还吃多了……

韩琦嘀咕道:“毫无敬畏之心,那位邙山隐士怕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陈忠珩亲自扛着木架子来了。

因为不知道这个木架子和望远镜有啥高深莫测的关系,所以纹丝未动,连树皮都还留在上面。

“沈待诏,如何弄?”

陈忠珩把木架子架好,然后打开了箱子。

粗糙的望远镜被丝绸包裹着,周围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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