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老夫回去了。”
王安石的心情很沉重,还带着些茫然。
“王公慢走啊!”
沈安笑眯眯的把他送到了大门外。
王安石突然回身问道:“你说……元泽这等孩子,若是打一顿会如何?”
说这话时王安石显然有些不舍和无措。
从小到大,他从未对王雱下过狠手,但这次他觉得太憋闷,准备开个先例。
“好!”
沈安一本正经的道:“孩子不打不成器,棍棒底下出孝子……王公,时不时的打一打还是有好处的。”
打吧,你狠抽王雱一顿,赵顼、苏轼、折克行……我们都会欢欣鼓舞的,并会为你喊666.
“是啊!”
王安石转身回去,脚下有些凝滞。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曹佾就像是一只土拨鼠,突然从前方出现,满脸喜色的喊道:“两边打起来了。”
沈安的眼睛一亮,问道:“是赵允良他们赢了,还是另一派赢了?”
随着宗室书院的建设接近尾声,那些交钱读书的人家开始嘚瑟了起来,而那些没交钱的人家……据说很是失落,然后聚在一起,每日都喜欢酸书院几句才肯罢休。
但这些都在控制之内,双方的平衡保持的不错。
后来赵顼当朝过问了宗室书院的几件事,顿时就打破了这个平衡,没报名的人家要疯了。
有人后悔想报名,可书院哪里可能朝令夕改?那样怎能显示出先期报名的好处来?
所以他们被拒绝了,书院给出的答复是等明年再看。
至于明年,那又是另一个价了。
于是那些没报名的人家就崩溃了,每日去找茬。
可赵允良他们也不是善茬,两边最近在酝酿一场火并,据说会出动木棍。
沈安一直在期待着这场大战,他已经准备好了瓜子板凳,就等开战的消息了。
曹佾眉飞色舞的道:“两边刚才打了一架,赵允良那边人少吃亏了,他们逃了回去,召集了更多的人,准备出城斗殴。”
“那么大?某喜欢!”
沈安回身喊道:“小种……”
庄老实在后面心痒难耐,可却知道自己没法去,“郎君,闻小种和陈洛护着小娘子出门了。”
“是啊!某却忘记了。”
沈安犹豫了一下,贪生怕死的他担心被伏击。
曹佾爽快的道:“某叫人回家多叫些人来。”
“好,赶紧。”
沈安和曹佾一溜烟就跑了,王安石叹道:“不上常朝,这日子……真是舒坦呐!”
不上常朝是大家的心声,可这是祖宗规矩,不去就是蔑视祖宗,你想咋死?
而且虽然大部分人都不喜欢上常朝,可也有小部分人虔诚的喜欢,比如说那位宗室奇葩,常朝狂人赵允初。
宗室里的奇葩不少,但大部分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城外两里多的一块空地上,两帮人在对峙。
宗室奇葩之一,汴梁屁王赵宗谔此刻站在最前面,冷笑道:“老子交了钱,不,老子是最早交钱报名的一批人,老子乐意。官家不也说了,以后这些出了书院的宗室子弟,只要有本事,那就别担心找不到事做。大宋很大,事情很多……所以老子的子孙……三代都有了后路,哈哈哈哈!”
他身后的宗室都报名交了钱,一代到三代不等都能在宗室书院读书,所以闻言都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这些人笑的极为得意,大抵小人得志说的就是这种人。
对面的宗室马上就叫骂了起来:“狗曰的赵宗谔,你这个汴梁屁王,老子诅咒你一家三代都是屁王!”
“小人得意什么?回头小心子弟学了杂学,最后成傻子!”
“……”
这些人在叫骂不休,赵宗谔回来,得意的道:“他们动怒了。”
三百多人的群体都在看着赵允良。
赵允良的身材越发的……飘逸了,冷风一吹,看着干瘦干瘦的,仿佛下一刻就会乘风归去。
他右手拿着拂尘,左手抚须说道:“怒不兴兵,可他们却怒不可遏,这便是老夫让你去激怒他们的道理。这便是兵法……老夫最近虔心辟谷,往日所学历历在目,那些艰难处都一一贯通……”
赵宗谔羡慕的道:“曹国舅如今不再修道,可见是个假高人。可您这边的辟谷却坚持了那么久,许多人都担心您会……饿死,可您却越发的飘逸了,看着多了出尘之意,佩服啊!”
赵允良淡淡的道:“心要诚,心诚则万事可为。”
“是。”
赵宗谔点头应了,赵允良吩咐道:“你去后面给大家鼓鼓劲,稍后动手,老夫在前,宗绛在这老夫的右边,你在老夫的左边,咱们一路打过去。”
“好。”
赵宗谔去了后面给大家打气,赵允良摸摸肚子,低声道:“大郎,为父早上就喝了一碗粥,如今却有些腿软。”
赵宗绛摸摸袖口,摸出一个小油纸包递过去,“爹爹,您吃。”
赵允良接过打开,却是一块肥肉。
“你吃。”
他把油纸包递过去,赵宗绛又摸了一个出来,笑道:“爹爹,孩儿昨日就让门子悄然买了两块最新出的扣肉回来,都有呢。”
他们父子站在最前面,所以悄然吃东西,后面很难发现。
“爹爹,沈安和曹国舅来了。”
赵宗绛才吃了一半扣肉,就看到了沈安和曹佾骑马过来。
“赶紧吃了。”
赵允良一嘴吃了肥肉,那肥油从嘴角溢出来,他不舍的用舌头舔了回去。
“小人得志怎么办?”
对面的宗室已经在做最后的动员了。
“打他们!”
“都准备好。”
“……”
“这些宗室子以往无所事事,如今被逼着出来,国舅你看看,竟然都学会了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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