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能万事都顺遂,沈安被陈御医刺了一下,他自己没当回事,可苏轼却感动了,觉得他是为了自己在隐忍,于是主动送来了一摞文章。
这些文章都是他近期写的,下笔认真,堪称是书中极品啊!
可他竟然拿来给果果当字帖。
后世的孩子若是知道果果的字帖竟然是苏东坡亲自写的字,会不会傻眼?
“委屈安北了。”
苏轼很是感动,沈安很是激动。
那么多文章,沈家的名家书画库藏又要扩大了啊!再这样下去,沈家办个书画展都没问题。
“你我兄弟说这些作甚?”沈安很是无所谓,但却悄然把这些纸收好。
“那个……你啥时候回御史台?”
苏轼被赵曙赶回家许久了,沈安觉得时机该到了。
苏轼苦着脸道:“官家没开口,某怎么能回去?”
这事儿……
苏轼有些沮丧的道:“官家多半是厌弃了某,哎!”
苏轼是个乐观的人,随即就笑道:“没事,大不了回眉山种地去,好歹教授了苏迈成材。”
你就吹牛吧。
沈安知道这货是个官迷,舍不得离开宦海。在原先的历史上,这厮在宦海里几度沉浮,差点被淹死都不愿离去。
“此事……”沈安面色凝重的道:“此事交给某了。”
“安北……”
苏轼真心的感动了,眼睛发红,看样子恨不能扑上来拥抱沈安。
不过沈安只喜欢拥抱女人,浑身排骨的男子还是算了吧。
“某尽力!”
沈安随后就进了宫求见赵曙。
“这是来表功的!”
在等待沈安来的时间里,赵曙心情大好的道:“朕就奇怪他这几日为何不进宫,心想难道他变得谦逊了?可没想到他还是没忍住,哈哈哈哈!”
宰辅们也跟着笑了。
臣子有欲望是好事,如果搞得自己很深沉,和圣人般的无欲无求……比如说司马光那种,赵曙会觉得这样的人要么是伪君子,要么是所图甚大。
所以司马光这几年的宦途艰难,依旧在谏院蹲着不动窝,就是因为自己的性格导致的。
真性情有时候不是坏事,至少在上位者的眼中,他们觉得这等人好掌握,可以用。
而一天装的和菩萨似的那等人,外界的评价会很高,但帝王却往往不会重用。
后来神宗宁可把王安石从老家弄回来主持革新,也不肯让司马光来掌握大局,这里面有司马光没啥真本事的原因,也有他这种装菩萨的性子不为帝王喜欢的缘故。
最后高滔滔垂帘听政,司马光这才得了翻身。
可现在本该驾崩的赵曙活的好好的,高滔滔也没机会垂帘,司马光自然要蹲在谏院里继续装菩萨。
沈安进来行礼,见君臣心情不错,就说道:“陛下今日看着气色极好,神态威严,臣一见了就觉着心中一颤,后来更是隐隐约约的看到了黄气……”
“好了,有话就说,莫要弄这些。”
赵曙心中高兴,但却知道沈安这厮一来就溜须拍马,多半是有事相求。
“陛下,那个苏轼……他是为了臣才动手打了林中,臣此次立下了些微功……”
大佬,苏轼犯的错值几条腿?
赵曙一怔,旋即笑骂道:“什么微功,那是大功。至于苏轼……年轻人爽直,朕只是想磨磨他,罢了,回头让他回御史台。”
“多谢陛下。”
苏轼的错不大,沈安知道很简单就能解决了此事,可这厮却装的生离死别般的,让苏轼感动的落泪了。
沈安来此自然不只是为了苏轼的事,否则他一份奏疏就够了。
“陛下,臣在北方时,听闻有一等下毒的,能把毒下在布匹之中,宫中每年采买的布匹不在少数,那些供货的可稳妥?臣觉着还是要多看看,多挑挑才是。”
赵曙想捂脸,他看了赵顼一眼,心想儿子竟然没把自己的决定告诉沈安吗?
赵顼觉得自己很冤枉,这几日沈安在布庄忙的和狗似的,没时间啊!
好不容易不忙了,他正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沈安,没想到这货竟然用了这个下毒的借口,赤果果的要争夺宫中的布匹供货权。
哥,那是咱们的了,你别丢人了行不?
沈安见赵曙没反应,就觉得是不是这个料不够重,就继续给黄立下烂药,“臣读史,好像看到汉末时,汉帝把诏书弄在衣带里……陛下,宫中人多口杂,说不准有人利用布匹衣裳来传递消息啊!”
黄立若是在,此刻大抵要扑上来和沈安拼命。
老子……朕忍不住了啊!
为了这个布匹供应商的资格,沈安硬是从下毒说到衣带诏的旧事,可见这厮是何等的不要脸。
赵曙黑着脸道:“速去速去!”
换句话就是:快滚快滚!
沈安不解的看了赵顼一眼,心想官家这是怎么了?
赵顼冲着殿外瞥眼睛,现在他只想吐血。
沈安栽赃的手法很拙劣,在场的都是老鬼,谁看不出来?
只是宫中布匹供应是皇家事,他们不想干涉,再说看沈安在那里舌绽莲花也很好玩,于是一群老鬼就看戏了。
“臣告退。”
沈安前脚出去,后面就是一阵哄笑,甚至还能听到欧阳修的咳嗽声。
那么欢乐啊!
沈安当然知道自己是在胡诌,那不过是给赵曙一个借口罢了。
稍后他就在一个宫殿的边上蹲着,随行的内侍纠结的道:“沈县公,您该出宫了。”
臣子不得允许可不能在宫中逗留,沈安蹲在那里,一看就是准备打持久战的意思。
沈安干脆一屁股坐下,说道:“某在看风景,宫中的风景好,官家也没说不许看。”
内侍急了,“沈县公,小人会被罚的。”
宫中就是个小社会,阶层林立,一群没卵子的内侍没法找女人发泄,于是就自家弄自家,下手特别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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