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门板弄出来!”
正堂前,曹佾正在磨刀。
磨刀是个细致的活计,每一个战士都必须要会,而且自己的长刀必须自己打磨,但凡把这活计丢给别人的,多半是扑街货。
长刀要自己磨才能人刀合一啊!
这是沈安的说法,实则是自己打磨长刀的过程,就是熟悉它的过程。人与兵器当然是结合的越深越好。
家仆进去,稍后出来,“郎君,门板铺好了!”
老奴近前道:“郎君,您这精神还好啊……”
老曹家是生病了才需要躺门板,可曹佾现在看着没毛病啊!
曹佾抬头,“晚些估摸着就能用上了。”
正说话间,外面有人敲门。
曹佾拿起长刀,用布擦拭着。
角门打开,来的是王冀。
“国舅……”
王冀一脸兴奋的冲进来,欢喜的道:“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啊!”
“怎么了?”曹佾杵刀起身,看着颇有气势。
王冀笑道:“官家责罚了沈安,让他去金明池凿冰,一百块,一块都不能少。”
他见曹佾发楞,就解释道:“那些人本来想去堵皇城,后来听到消息就回去了,国舅,您这是……”
王冀指着长刀,有些诧异,“您不会是想去和他们厮杀吧?”
曹佾淡淡的道:“为何不可?”
王冀差点就跪了,“您这个……话说您支持他就够了,为了他还得去拼杀,值吗?”
什么叫做上等人?
上等人做事大多会考虑收益,做事之前会把此事的收益和损失对比一下,看看值当不。
曹佾就是上等人,所以王冀觉得这厮大抵就是疯了。
曹佾把长刀归鞘,说道:“当年曹家无人问津,安北却毫不嫌弃。某知道锦上添花者多,在大姐进宫之前,曹家不差这些人的锦上添花。可后来呢?后来曹家败了……只能蛰伏,那时候谁是曹家的朋友?”
曹佾的眼中有些泪光在闪烁着,“是安北,只有他不管那些忌讳,和某交好……你可知道那是什么吗?”
王冀低头,“是雪中送炭。”
“是啊!他能雪中送炭,某难道就不能为他出个手?”
王冀点头,然后说道:“一百块冰,怕是他的手要冻掉哦!”
……
沈安要倒霉了。
某家酒楼里,大清早就被人包了下来,一群权贵在里面喝酒。
“一百块冰……谁知道怎么凿冰?”
“找人来问话!”
稍后几个男子被带了进来,看着手都是红肿着,还有些发黑,脸色苍白。
一个权贵举着酒杯,用左手掩着鼻下,厌恶的道:“说说,一个人凿冰一百块会如何?”
“贵人,手脚会被冻僵。”
这几个男子就是专门凿冰的,不过他们是给私人干活。
“只是手脚被冻僵吗?”
那个权贵觉得手也挡不住几个男子身上难闻的气味,他喝了一口酒,然后问道:“一百块冰弄下来,手可会……就如某这般的人,手可会变成你等这样?”
一个男子举起自己的手,说道:“贵人您是说笑呢。”。他觉得这些权贵哪里可能会去凿冰。
那权贵冷冷的道:“说话,否则某让你生死两难。”
男子打个寒颤,说道:“能。”
尼玛,就你们这么身娇体贵的人去凿冰,不把你们的手脚冻掉才见鬼了。
那权贵闻言就笑道:“好事,让他变成苦力,手脚冻僵,看他以后可还能在汴梁得意。哈哈哈哈!”
“去,叫人去金明池边上盯着,去打探,若是看到有人帮忙,就马上来报。”
权贵们欢喜的举杯相庆,那几个凿冰的男子出去后低声道:“他们说的是谁?”
“好像是沈县公。”
“呸!”一个男子回身冲着酒楼呸了一声,说道:“沈县公可是咱大宋的名将,就他们这群吃饱撑的畜生,也配让他老人家冻僵?”
“不是,沈县公被官家责罚,去了金明池凿冰,说是要一百块呢!”
“啊!”
……
“哥哥要去金明池操练,不要吓到你嫂子。”
沈安很是轻松的出发了。
而陈忠珩则是有些惨,大清早就扛着凿冰的工具,一个人孤零零的骑马去金明池。
“一百块啊!”
他昨夜就打听过了,一百块冰凿下来,这人会被冻的发僵。
太苦了啊!
他一直到了金明池的外围才遇到了沈安。
“你怎么来了?”
从昨夜开始,陈忠珩就卸任了,所以消息不灵通。
沈安没带工具,很是轻松的道:“官家罚某凿冰一百块,你这是……”
陈忠珩苦着脸道:“某也是啊!”
一对难兄难弟面面相觑,陈忠珩问道:“你的工具呢?没工具难道你想用手刨?”
“某不急。”
沈安很是淡定的道:“某先歇息几日,老陈你也别急,跟着某歇歇。”
“你还歇啊!”陈忠珩苦笑道:“你能歇,某却不能。若是被官家知晓某在金明池偷懒,回头某定然会被丢到琼州去。”
等进了金明池之后,水军的人很是恭谨的安排了地方。
此刻的金明池全是冰,冰井务的人在一边凿冰,看着很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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