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身处世首要是什么?心正!”
沈安觉得很有必要给这群大宋最富裕的家伙们上一堂课,一堂怎么对待自己财富的课。
“心正就无所畏惧,先贤有云,慎独。秉承正念,人才会越走越顺,越走越心情舒畅。而咱们坐拥巨富该如何做才是心正?”
沈安举起手,“有钱不可耻,但有钱却做了守财奴,那才是可耻。所以,拿出你们的钱,去帮助那些深陷绝境中的人,这是一份善念,这份善念会在以后让你的微笑更自然,心中更平静……现在,谁出钱?”
寂静。
直至王天德开口,“某以前是个没用的商人,赚不了钱,自从跟了沈县公之后,某……你们都知道的,沈县公把偌大的暗香都交给了某代为看管,某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后来时日久了,大家见到某就会低头,会谄媚,让某不知不觉就开始了得意,觉着自己是人上人……可某的心中却焦躁不安,成日里在计算这个,谋划那个,一旦失败就如坐针毡,难受的不行……”
这是蝇营狗苟的代价。
“后来某跟着沈县公开始了捐助,渐渐的,某觉着这心也平息了下来,人也不会整日紧绷着,动不动就焦躁不安,动不动就兴奋……所以,某信沈县公的话。”
心理疾病在后世都是个忌惮的话题。人在红尘中打滚,各种压力,各种诱惑,各种愤怒不安,各种焦躁痛苦……
这些东西天长日久下去,会让一个人变得焦躁不安,然后就是各种心理疾病,比如说赵曙的焦虑症和抑郁症。
众人听了这些话,再看看沈安那平静的模样,有人说道:“沈县公,帮助别人真能让人得到安宁?”
这便是有钱人的苦恼:不得安宁。
沈安点头,“某说过了,心正则无所畏惧,你不得安宁,就当扪心自问,你在担心些什么,你在害怕恐惧些什么……一切的源头,不过是利益,不过是钱财罢了,某只有四个字送你,知足常乐!”
这人一怔,喃喃自语道:“知足常乐吗?是了,某从开始做生意以来,一直都不满足,整日煎熬着想赚的更多,于是这性子就越发的急躁了,到了如今,某每每会觉着绝望不安,痛不欲生啊!”
他向前一步,躬身道:“今日沈县公一语道破了某的心病,原来竟然是不知足,某只觉得心中一松,好似掉了块大石头,多谢。”
越在意那些利益,你就越容易失措。
无欲则刚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众人都若有所悟,那商人抬头后就说道:“某今日捐五千贯,不论水晶镜能拿多少,这只是某的心意,若是不够,且容某回去筹措,决不食言。”
沈安见他面色平静,不禁暗自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心意到了即可。”
我竟然又挽救了一个迷失在金钱中不可自拔的商人吗?
这份成就感让沈安有些飘飘然。
“某出一万贯!”
那边却来了个狠人,见他的模样,沈安知道这是冲着份额来的。
不过他并不介意,因为若是人人都能被几句话给说动了,这天下大抵就再无纷争。
“某出一万五千贯!”
随后就是一场比钱多的游戏,边上记录的文书手都在抖,看向沈安的目光中全是崇拜。
能有人一番话就能让这些大宋顶级豪商们慷慨解囊,唯有沈县公啊!
“某出三万贯!”
一个豪商突然跳了出来,说道:“某早就病了,每日如困于蒸笼之中,燥热不安,可刚才沈县公一番让某却觉得心中一松,知足常乐四个字更是让某如痴如醉,某知道,这便是某的病根,某……小人李良,多谢沈县公开解,此生唯沈县公之令是从。”
这人竟然跪下了,有人惊呼道:“他不是多年都是红脸吗?怎地白了?这真是见鬼了。”
众人看那李良,果然是脸色变白了。
这人原先不知怎地,整日脸色潮红,而且脾气暴躁,几句话不对头就要和对方发生冲突。
他也看过许多郎中,各种说法都有,药也吃了不少,可半点用处也无。
可今日沈安不过是一席话,不,是四个字,知足常乐,一下就撬开了他的毛病。
无止境的贪婪是罪。
李良显然就是领悟到了这个道理,他给沈安磕个头后,竟然转身就走了。
卧槽!
这是啥意思?
众人都有些懵逼,有人喊道:“李良,你出了三万贯,你第一,那么多镜子你不要了?”
李良没回头的道:“某上次听闻沈县公很早以前就在捐钱,专门捐给福田院这些地方……某当时还嘲笑了沈县公,可今日某见到沈县公时,才知道是自己错了。钱再多,可你却带不走!”
轰隆!
这话恍如一声炸雷,炸的这些豪商们有些失魂落魄。
这人竟然顿悟了?
沈安更是有些发蒙,心想哥只是从心理疾病的角度来分析了一番豪商们的状态,有毛病的自然会对号入座,可你这个不但对号入座了,还顿悟了……
“某要去出云观,某要做道人,某要过不动心的日子……诸位,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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