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佾也跟着去了绥州。
绥州原先是大宋的地方,后来被西夏夺取,今日宋军再度光临,那些人有些不知所措。
“小人愿降!”
所有人都跪在那里,等待这些宋军的处置。
“军主,有不少财物。”
这个聚居地很散乱,就是借用了原先垮塌大半的城池作为遮蔽,乱糟糟的。
那些军士在屋子里一一检查,不时传来惊呼声,然后有藏匿的人被赶出来。
“不……某……某是汉人,某是汉人。”
一个中年男子被驱赶着过来,他的身后是妻儿。
“你是汉人?”
曹佾招手,军士把这一家子押解了过来。
男子跪下,“小人就是汉人。”
“汉人为何到了这里?”
曹佾冷笑道:“莫不是奸细?那就该杀了!”
男子叩首,“小人祖父就是汉人……小人的家里一直在口口相传……”
“太平兴国七年,逆贼攻陷绥州,汉人仓皇出逃,我家猝不及防,被堵在了城里……”
曹佾的面色微冷。
“后世子孙当记得自己是汉儿,莫要从了那些腥膻的异族……”
“小人家里有传下来的话……从绥州沦陷至今……已有……已有八十四年了,绥州……绥州啊!”
男子伏地嚎哭。
曹佾觉得眼中在发热,泪水集聚。
八十四年啊!
男子嚎哭了许久,然后问道:“敢问将军,大宋这是打回来了吗?”
曹佾正色道:“大宋攻伐绥州,嵬名山兄弟覆灭,绥州此刻已是大宋的疆土了。”
男子回身欢喜的喊道:“娘子,娘子……”
他的娘子蓬头垢面,欢喜的喊道:“官人,知道了……”
那几个孩子茫然看着父母在欢喜,却不知道为何。
曹佾感动的道:“想到大宋还有许多地方在敌人的手中,某就恨不能率军北伐。”
折克行走过去,沉声说道:“大宋晚来了八十四年,这八十四年你等可受了什么委屈?只管说,今日某在此,为你家做主。”
男子缓缓看着那些跪着的人,突然爬起来冲了过去。
他冲到了一个男子的身前,一脚踢翻了他,然后疯狂的捶打着。
“某的大娘啊!你这个畜生……”
他的娘子也冲了过去,疯狂抓挠着那个男子。
这时有人又带来了汉人。
“这是怎么回事?”
曹佾问了这些汉人。
“老李家的大女儿当年长得好,那人是头领,就被他抢了去,只是一夜……第二天就变成了尸骸……那一夜,好些人在那屋子里。”
曹佾怒了,涨红着脸问道:“都有谁,找出来!”
那些汉人带着军士去寻找那些当年施暴的畜生,没多久就抓到了五人。
“还有几个跟着出征了。”
“他们跑不了!”
曹佾面色阴冷的道:“带回去,全部带回去。”
……
绥州的清理井井有序,可沈安却不断派出斥候去打探消息。
“他在等待谁?”
“不知道。”
种谔终究忍不住了,就去询问。
“某在等梁氏。”
“梁氏?”
种谔有些惊讶,“绥州的部族和李谅祚早就闹翻了,就和藩镇似的,梁氏怎肯为了他们出兵?”
“兴庆府距离这里并不远。”沈安站在城头上,淡淡的道:“梁氏……你等要切记,那个女人不可用常理来揣测,要警惕。”
种谔笑了笑,然后出去该干啥干啥。
几个将领在嘀咕。
“他真以为自己和梁氏见过面,就对梁氏的性子了如指掌?”
“不是说他们单独见了一炷香的时辰吗?”
“一炷香脱完衣裳穿衣裳,哪里够?”
“……”
马蹄声惊动了众人,大家趴在城头看去,却是去绥州清剿的骑兵回来了。
后面还带着许多俘虏和辎重。
“收获不少啊!”
骑兵带来了许多收获,也带来了那一家子。
“除去那五人之外,还有三人在军中,跟随嵬名山兄弟出征。”
“找出来!”
沈安冷冷的看着那五人,“马上!”
俘虏马上被分散开,一一甄别。
“郎君,三人中,有两人战死,一人幸存。”
六个人站在前方,沈安问老李,“你想怎么处置他们?”
老李流泪道:“小人想杀了他们。”
“好!”
沈安吩咐道:“春哥,用木桩子……”
“好勒!”
黄春带着人过去,那六人还在茫然看着他们,有人甚至在笑。
“削尖的木桩子会缓缓从他们的下身穿进去,那种痛苦会延绵不断……”
六根木桩立在那里,六个畜生被弄了上去,惨叫声开始……
那些俘虏看到这个场景,都吓得不行,嵬名山兄弟更是惴惴不安。
一个汉人死,六人陪葬。
沈安的果断让汉人们安心,让那些俘虏都收起了侥幸心理,开始干活。
“应当去绥州筑城了。”
种谔不喜欢青涧城,他觉着这里太安逸了,找不到那种金戈铁马的激情。
“再等一等。”
沈安不慌不忙的在写家信。
烽火九月,家书抵万金。
种谔摇摇头出去了。
——卓雪吾妻,为夫到了青涧城,此处风景甚好,那些部族很是和气,箪食壶浆迎接王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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