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缩了一下脖子,“沈安家?”
庄老实淡淡的点头。而在巷口,一队巡检司的军士正小跑而来。
巷口的左边,几个男子站在那里,其中一个年轻人回身说道:“今日无事,你等可自去。”
为首的军士喝道:“你等何人?”
年轻人笑了笑,身边的另一个男子说道:“某苏轼。”
另一个男子冷冰冰的道:“某王雱。”
年轻人缓缓转身,一个军士突然惊呼道:“是大王!”
年轻人笑了笑,然后看着陈家那里。
几个军士面面相觑,最后有人说道:“大王在呢,咱们惹不起。”
另一个说道:“若是不管,就怕被御史弹劾,到时候大王无事,咱们倒霉。”
“蠢货,那苏轼就是御史。”
“也不知道是谁在里面打砸,竟然引来了大王他们把风……”
“别胡乱用把风这个说法,丢人。”
把风是盗贼中行话,套在赵顼的身上不合适啊!
一群军士悻悻然的走了。
苏轼叹道:“果果此事做的有些差了,她该直接通风报信,让咱们来动手……那多好。”
王雱皱眉看着他,觉得和这等蠢货整日厮混在一起,真的很累,“安北兄不在家,这时候有人动手,但凡家里有些还击本事的就不会去叫人,否则以后安北兄还出不出门了?出门担心家里被人欺负,那还做什么事?”
苏轼不满的道:“咱们动手震慑也是一样吧!”
“这是生意之争,咱们动什么手?”换个人王雱绝对不会说那么多话,只会冷冷的看他一眼。
赵顼解释道:“生意之争无时不刻不在,叫人帮忙没问题,可你不能时时刻刻都叫人吧?所以能自己动手就别叫人,果果估摸着没这个想法,不过行事却契合了,果然是天才啊!”
王雱冷眼看着他,觉得这人有些不要脸,但想想他是夸赞果果,这才罢了。
陈家的打砸依旧在继续。
“没有律法了吗?”
陈福儿的妻子看着乡兵们在打砸,不禁大声叫喊起来。
“来人呐!”
前院躺了一地的仆役,都是阻拦被打趴下的。
“救命啊!”
乡兵们只是打砸,没人反抗就不动手。
“我要去告御状!”
呯!
几个乡兵丢下手中的东西,死死的盯着她。
一股杀气罩住了陈福儿的妻子,她觉得小腹有些发胀,就连退几步,夹紧双腿喊道:“你们要干什么?来人呐……”
另一边,几个乡兵兴高采烈的拆掉了几根柱子,然后正堂轰然垮塌。
“呸!”
他们灰头土脸的跑出来,回身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禁都笑了。
这下小娘子该解气了吧?
“走!”
乡兵们扬长而去,陈家上下看着这个烂摊子,不禁嚎哭起来。
“叫官人回来!”
陈福儿被叫了回来,见状不禁大怒,说道:“不用看,定然是沈家人弄出来的,某这就去告状!”
他气冲冲的去了开封府报案,然后顺利的被带了进去。
“何事?”
询问的推官杨坚看着没精打采的。
春困秋乏,此刻睡一觉最爽。
陈福儿说道:“就在先前,沈家的沈果果带着人砸了小人的家,如今陈家已是狼藉一片,连正堂都被砸垮了。”
杨坚的眼皮子跳了一下,心想正堂都被砸垮了?这个够狠啊!
“此事大胆,来人。”
“小人在。”
几个衙役近前听令,杨坚怒道:“无法无天,无法无天,沈家了不得吗?这是大宋,这是汴梁,就算是皇亲国戚犯法,进了开封府也没他坐的地方!去,去沈家拿人!”
几个衙役面面相觑,杨坚见状就砸了东西下来,却是一方砚台。
砚台粉碎,碎屑纷飞。
“半个时辰把人拿了来,否则重责!”
几个衙役屁滚尿流的去了,杨坚深吸一口气,肃然道:“我辈做官,不为民做主,那就是庸官!”
下面的陈福儿感动的流泪了,说道:“那沈家在汴梁跋扈多年,一直无人能制,今日杨推官出手,汴梁百姓当会欢欣鼓舞,喜不自禁……”
杨坚看着外面,微微一笑。
一个小吏从外面进来,问道:“敢问杨推官,可是有人说沈家的坏话吗?”
这人是知府杨佐身边的人,杨坚也不敢怠慢,他说道:“堂下就是事主,家中已经被沈果果砸烂了。”
小吏看了陈福儿一眼,说道:“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好人。”
陈福儿摸摸自己肥肥的脸蛋,心想这是咋说的?外人都说某肥头大耳,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
杨坚眸色一冷,说道:“此事有事主,查证的人也去了,某叫人去了沈家,让他们拿人来问话……”
“敢问杨推官,拿谁?”小吏看似恭谨,可眼中却有急色。
杨坚……这个和隋朝帝王相同名字的开封府推官淡淡的道:“当然是那沈果果。”
小吏瞬间就冷了脸,“知府有令,此事另有情弊,陈家有错在先,就此了事。”
啥?
陈福儿不禁怒了,但却不敢发火。
杨坚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俯,问道:“人已经去了。”
小吏是知府杨佐的人,以后会跟着走,所以他不惧杨坚,硬邦邦的说道:“知府有令,此事就此了结!怎地……杨推官这是要抗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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