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博初到汴梁,他能去送谁的礼?”沈安觉得脖颈舒服了,就往后靠在了妻子的怀里,舒坦的道:“他此时送谁的礼都会犯忌讳,就只有送为夫官家不会管。知道为何吗?”
“这是恩怨,两个对手相互送礼,就像是要开战之前下战书,外面无数人会这般理解。”沈安笑道:“文彦博心思深沉,被为夫报复了一把,他定然咽不下这口气,可他是枢密使啊!”
杨卓雪不解,沈安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别按了,然后淡淡的道:“天下人都说为夫是大宋第一名将,枢密院以后要上方略,文彦博必然会来请教为夫,懂吗?某断定他三日之内必来,今日就来,可见他心知肚明,这是来寻求和解。
如若不然,下次枢密院的方略有错,为夫一番话就能让文彦博颜面扫地!”
大宋第一名将!
连枢密使都不敢得罪。
杨卓雪只觉得心神迷醉,不禁就伏在了沈安的肩上,曼声道:“人说嫁人当嫁大丈夫,妾身此生幸运……”
沈安反手搂住她的腰臀,眯眼看着窗外。
“大宋国力蒸蒸日上,以后对外征伐少不了,枢密院要为此谋划,可撇开了为夫,他文彦博可有信心?他半点信心也无。所以他只能暂时低头。”
“能让文彦博这只老狐狸低头,为夫心情极好,只是汴梁许多人要失望了,哈哈哈哈!”
……
“见过文相,我家郎君出门了。”
庄老实很是不卑不亢的行礼。
文彦博微笑道:“这般不巧啊!罢了,回头让他去老夫家中饮酒。”
庄老实点头,“小人一定转告郎君。”
文彦博放下礼物就走了。
陈洛去关门,庄老实提着礼物,唏嘘道:“连文相都要来送礼,咱们家可是不得了了。”
陈洛回身道:“可不是,外面好些人说文彦博会和郎君成为对头,可他却来送了礼,可惜没人开赌,否则某去下一注……二梅……某没赌,某没赌钱。”
就在侧面,曾二梅牵着点点出现了。
“爹爹……”
三岁多的点点长得颇为白嫩,当初脸上的点点早就消散了。她有些跌跌撞撞的跑过来,陈洛赶紧迎上去,一把抱起她,笑道:“可是想爹爹了吗?”
点点揪着他的头发,用力的点头,“想了。”
陈洛只觉得心都软了,曾二梅却低声道:“再听到你赌钱,我就去找郎君做主。”
沈安最不喜欢家人赌钱,这个态度人尽皆知。若是被他知道陈洛赌钱,说不得会让杨卓雪把他的工钱都发给曾二梅。
男人没钱腰杆就不硬,所以陈洛堆笑道:“那只是顺口说的……郎君出来了。”
沈安一身便衣出来了,身后是果果,另一边是芋头。
“郎君,文相刚走,您这时候出去不好吧?”庄老实的眼皮子在跳。
前脚才说你不在家,后脚你就从家门口钻出来了,还带着妹妹和儿子出门溜达,你这是在打文彦博的脸呢!
“无事,某就是要让人知道,沈家和文彦博并无关联。”
沈安垂手,果果牵着他的衣袖,另一边的芋头也是如此。
文彦博去沈家送礼了!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枚爆竹,炸的一干吃观众外焦里嫩。
“这是低头了?”
吕诲觉着很是好笑,“他文彦博号称端庄君子,温润如玉,可却对沈安低头了?”
司马光在看书,他皱眉看了吕诲一眼,说道:“沈安谋划武人进枢密院,所为何事?”
吕诲一下就明白了,“文彦博这是对谋划战事没把握,所以才对沈安低头了?”
司马光点头,翻了一页书,淡淡的道:“一群人吃饱撑的想看热闹,可沈安早就笃定文彦博会去,所以早早出门,这是何意?就是避嫌,是在告诉官家,他和文彦博没有交情。”
吕诲点头,“这一局看似文彦博利用了沈安,可随后被沈安弄掉了参知政事……”
他突然笑了起来,很是低声的那种笑,身体颤抖,然后笑着叹息道,“枢密使,如今的枢密使和政事堂是对立的,文彦博也算是进了一个火坑,沈安这次把他坑的不轻,怪不得要出门,大概是心虚吧。”
司马光点头,吕诲起身准备出去。
“沈安出门了!”
一个官员进来,眼珠子瞪得老大,“谏院,知杂,沈安出门了。”
“何时?”人没那么无耻吧,所以吕诲觉着沈安应当是才回家又出门了。
“文相才将出了沈家,沈安就带着妹妹和儿子出门了。”
吕诲呆立原地,“某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他真是不要脸……竟然当场撒谎!”
司马光的脸颊颤抖着,“厚颜无耻!”
回到枢密院的文彦博同样是浑身轻颤,然后微笑道:“无碍。”
大家都知道沈安这是在表态,表示自己和文彦博没关系。
可表态的方法千万种啊!
“他偏生就用了最恶心文彦博的那种,可见他对文彦博利用了自己是如何的深恶痛绝,此人……堪称是小心眼。”
这是来自于赵曙的评价,他在喷了茶水之后,呆滞了片刻,随后就令人赏赐了果果一箱子首饰。
这个举动说明官家对沈安的肯定,文彦博就算是被白恶心了。
……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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