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许君威迈步朝着这边走来,脸上依旧扬着斯文的微笑,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一身米『色』的休闲装。只是那声音,却是给人一种刺厉的感觉,虽然湿润又绅士,却带着一抹锋芒。
他的身后,跟着一起进来的是许思雅。
丁宁正吃着午餐,在看到许君威与许思雅时,拿着筷子的手微微的僵了一下,脸上划过一抹不悦之『色』。不过却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无而已,然后直接无视父子俩的现身,自顾自的若无其事的吃着饭。
倒是许思雅,在看到丁宁时,扬起一抹小小的兴奋之『色』,朝着她迈步欲过去,“姐……”
“许思雅!”许君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厉『色』。
然后,许思雅止步了,没再继续上前了,略显有些委屈的嘟了嘟嘴,一脸做错事的孩子般的垂首拉手的后退两步,站于许君威身后,没敢说话。只是扬着一抹委屈中带着无可奈何的可怜样。
季敏淑没有见过话君威,却是在杨小妞的婚礼上见许思雅。许思雅是叫丁净初“妈咪”的,那这个男人就一定是丁净初现在的老公。
老公真是挺好不公平的啊!
这是季敏淑在看到许君威时,脑子里划过的第一个念头。[]长官,诱妻成性216
为什么永远都对丁净初这般的厚爱?三十年前是,三十年后还是!
“老爷,小姐。”敬忠很是恭敬的对着许君威与许思雅称呼着。
“你怎么来了?”丁净初从沙发上站起,笑盈盈的问道,然后转眸向一脸委屈样的许思雅,伸手很是溺宠的捏了捏她的脸颊,“还嘟嘴呢?”
“妈咪,你看爹地了,对我这么凶!”对着丁净初撒娇,然后有些小不甘的瞪一眼许君威,继续一脸委屈又不悦的嘟着嘴。
许君威狠狠的盯她一眼:“还有脸说,一会再找你算帐!”说完,转眸向丁净初,继续泛起他那招牌式的斯文笑容,扫一眼季敏淑,“我要是不来,倒是不知道,竟然有人在威胁我夫人。”
迈步朝着季敏淑走去,在她三步之距站立,双手别于身后,斯文中透着似笑非笑的俯视着季敏淑,“宁夫人,我现在人已经站在你面前了,怎么又不说了呢?”
“我……”季敏淑张了张嘴,却是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个男人的身上,透着一抹『摸』不着却看得见的阴戾,他的脸上虽然一直泛着斯文而又绅士的微笑,但是那一抹微笑之后却是藏着剑芒。给人一种压抑的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但是却又是那般的居高临下。
季敏淑也是阅人无数,但是在许君威面前,却是感觉那么的矮人一等,又觉的自己跟个跳梁小丑似的。
“怎么?宁夫人倒是说啊!”许君威继续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
“净初,就算是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你大人有大量,别再记恨我,放过我们行吗?”在许君威那一股由内而外撒发出来强大气势的压迫下,季敏淑完全没了刚才的那一抹张狂与威胁,一脸无计可施的对着丁净初再一次讫求。
因为她知道,现在,她除了讫求丁净初,已经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从这个男人语气里,完全听得出,对于丁净初的一切,他是完全知晓的。但是,他却没有责怪丁净初的意思,反而很顺着她,护着她。甚至于,其实这次对于宁家的事情,定是少不得他的帮忙吧。
如此,她说与不说,又还有什么意思呢?
公司虽然一下在下跌,宁家的势力也随着公司的下跌而下滑。但是,若个大市,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个人肾与她相符呢?原因就只有一个了,就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不想让她换肾,不想让她的病好起来。[]长官,诱妻成性216
这个人,除了丁净初又还会有谁呢?
许君威弯眸,深邃的双眸如两把利剑一般的『射』着季敏淑,那两片薄如茧翼的唇紧紧的抿着,扬起一抹好看却又凌厉的弧度,看得季敏淑冷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门铃在这个时候响起。
敬忠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宁朗,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对着敬忠点头一笑,“抱歉,我来接我妈”
敬忠没有说话,只是朝着他点了点头,让他进屋。
“抱歉,丁阿姨,我妈又来找你麻烦了。”宁朗一脸歉意的看着丁净初说道,对着许君威点了点头,朝着季敏淑走去,“妈,回病房吧,你身体不好。”
季敏淑没有说话,只是依然用着讫求一般的眼神哀哀的看着丁净初。丁净初视而不见,嗤之一笑。
“宁经理,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发生!”许君威对着宁朗沉声说道,“请你看好了自己的家人,生老病死,不是任何人都能控制的。我和我的家人,时间都很珍贵,不希望无谓的人多翻来打扰。再有下次,就没这么客气了。敬忠,请客!”
“是,老爷!”敬忠很是恭敬的一点头,对着宁朗与季敏淑作了个请的动作,“请!”
“抱歉,不会有下次。”宁朗扶着季敏淑,对着许君威致歉,然后又对着丁净初很是尊重的说道,“丁阿姨,我代我爸我妈,跟你道谦。如果您同意的话,我想去拜下大伯,也跟他道声对不起。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欠你和大伯,还有宁宁的。宁宁这些个来,吃了不少苦了,如今您回来了,就好好的疼她吧。从小就没享受过就没享受过父爱和母爱,其他她一直来都是很思念你的,十五年来,一直盼着能和你重逢。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还有公司,我会按我爸的意思,全部都交给宁宁。”
“我不会要的!”吃完饭的丁宁,从椅子上站起,直接拒绝了。沉沉的看了眼丁净初,说道,“既然你还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宁宁!”
“宁宝!”
宁朗松开季敏淑,朝着她走去,一脸认真的看着她说道,“或许你对丁阿姨有误会,但是,这么多年来,你不是一直都想与她重逢的吗?又或许丁阿姨的出现,让你有所失望,但是,你何须这般为难自己?其实你的心里,还是念着丁阿姨的。行了,听哥话,不管怎么说,丁阿姨都是你妈。母女之间,有什么,坐下来好好的聊聊,聊开了也就没事了。这是你日思夜想的亲妈,不是你的敌人。”
丁净初走至她面前,双眸一片柔和的看着她:“宁宝,你就算恨妈,是不是也听我把话说完了再恨?”
宁朗朝着她们抿唇笑了笑:“丁阿姨,你好好的跟她聊聊。宁宁会明白的,我先带我妈离开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宁宁,我先走了,如果有事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我是你哥,永远站在你这边。”
丁宁看一眼宁朗,启唇说道:“公司我不会要的,一分钱都不要。”
宁朗没有说话,只是抿唇一笑,然后扶着季敏淑离开。
“许思雅,跟你姐道谦!”宁朗和季敏淑离开后,许君威对着许思雅厉声说道,甚至几乎是喝斥中带着命令的语气。
“姐,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做出伤害你,伤害你肚子里宝宝的事情。”许思雅耷拉着一张脸,一脸苦闷的对着丁宁说道,“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存心的,我只是不想你总是对妈咪这么不理不睬的。姐,我错了,你别生我气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了。爹地和妈咪已经责罚过我了,不然,你也责罚我吧。只要你不再怪我,怎么样都行。姐,我求你了,你别生我气了。是我不懂事,是我不好。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许思雅苦苦哀哀的求着丁宁,一脸知错就改的看着丁宁,就差给丁宁跪下来了。
丁宁心中冷笑,看着她这一副苦苦哀求的样子,真心觉的一个半大的孩子,怎么就能有这样的心计呢?这样还不是存心的?那她真要是存心的话,得是怎么害她了?
“宁宝,雅雅都让我和你妈给惯坏了,喜欢使小『性』子。不过,这次真的她做错了,你想要怎么罚她,许叔都不会有意见的。她就该好好的教教了。”许君威一脸慈爱的看着丁宁说道。
“宁宝,妈很抱歉……”
“算了!”丁净初的话还没说完,丁宁抿唇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反正我也没事,算了。我也出来很久了,该回家了。”
“宁宝,你没话要问我吗?”丁净初有些失落的看着她问。
丁宁转身,暗然的看着她,不答反问:“我应该问你什么?”
此刻的她,心情很复杂。在听了丁净初和季敏淑的谈话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之间竟然还有那么多的恩怨,她的亲爸,竟然是被季敏淑和宁振锋害死的。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只是莫名的觉的丁净初,这么做也是人之常理。如果换成她,她或许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吧。
“宁宝,”许君威沉沉的唤着她的名字,“你应该理解你妈的,这些年来,她过的其实一点也不好。她没有一天不在想你的,你是她的女儿,没有一个当妈的会对自己的孩子不理不弃的。你妈只是没有办法而已。”边说边拍了拍她的手背,转眸向丁净初,“我们先走了,你跟宁宝好好的聊聊。女儿大了,有些事情,访是让她知道就让她知道吧。你总是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不告诉她,只会让她更加的误会你,与你越来越远。净初,这不是你想要的。所以,听我的劝,把该让宁宝知道的都告诉她吧。雅雅,跟我回去。”
“哦,”许思雅一声轻应,有些不舍的看一眼丁净初与丁宁,轻声说道,“妈咪,姐,我先跟爹地回去了。你们好好谈。”
“嗯!”丁净初点头。
人都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母女俩。
丁净初深吸一口气,沉视着丁宁,“宁宝,在你心里,是不是挺恨我的?恨我丢下你十五年,不闻不问。恨我从小到大不告诉你,你爸的事情。甚至还故意让你认为自己是宁振锋的女儿?甚至在恨我,为什么要改嫁他人,丢下你,只是不想让你成为我进入豪门的阻碍?”
丁宁没有说话,如果换成是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是”。但是现在,在听了季敏淑和丁净初的那一翻对话后,她心里是真的没那个底,也不敢说这句话。
一个女人,一个怀着孕的女人,却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死在自己的怀里,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她在心里想着,如果换成是她,她会怎么做?她真的不知道。
站着,不说话,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肚子里,大刚还是小刚踢了她一脚。然后,丁宁的脸上扬起一抹满足的浅笑。
“怀着孩子,是不是很累?”丁净初看着她的大肚子,轻声的问道,然后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的,我这个当妈的很不可理喻?宁宝,没有一个当妈的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的。刚才,你一直都在,也听到了我们之间的对话。你能明白我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做吗?为什么要丢下你不管吗?你许叔是个好人,对我很好,帮了我很多忙。”
“宁宝,”轻叹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做人,是要讲良心的。”
“宁氏会弄成这样,真的是因为你吗?”终于,丁宁开口了,看着她沉声问道。
丁净初点头,“是!你爸从来没想过要跟宁振锋抢公司,但是却因此而命丧他们俩之手。宁宝,你现在也是有丈夫,怀着孩子的人。你能体会当初,我的那份心情吗?那时候,我怀着四个月的你,我和你爸有多么期待你的出生。从来就没有去奢望过拿宁家的一分一厘,只想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就没没有那么贵富,但是一家人在一起,就足够。但是,别人却不是这么想的,他们生怕你爸回去跟人抢公司,所以对你爸下狠手。”
说到这里,丁净初的眼眶是湿的,声音也有些哽,只是却依然那么强硬的没让眼泪滑下。她是丁净初,答应过振声不流泪,就一定不流泪。就算在女儿面前,她也不能流泪。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反对我和大川在一起?”沉思了好一会,丁宁抬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问道。
“宁宝,”丁净初有些无奈的唤着她的名字,“我只是希望你过的更好,我从来没有刻意的反对你什么。只是,看到你如此的担惊受怕,你让我心里怎么想?一个女人,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安定的家,一个疼自己的丈夫。我看得出来,他是很疼你,但是,他能给你一个心安吗?他的身份注定了,要让你提心吊胆的。妈并不是觉的他不好,我知道,他对你很好,他们全家都很疼你。可是……”
“丈夫是我自己挑的,生活也是我自己选的。既然我觉的自己的选择是对的,那我就不会后悔。”丁宁打断了她的话,一脸坚定的看着她,“如果你真是为我好,真的心疼我,请你尊重我的选择,也尊重我的家人。这样,我会很感激。”
丁净初抿唇一笑:“傻孩子,放心吧,妈知道该怎么做了。以后都不再反对,不再干涉你的生活,行了吧?那你是否也能偶尔的跟我见见面,别总是拿我当仇人一般的看?我是你妈,不是你的仇人。妈当年那么做,也是『逼』于无奈。”
“嗯。”丁宁一声轻应。
“你爸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前段时间我回了一趟老房子,不小心打破了我们俩的合照,然后看到了后面的那张照,才知道的。”丁宁终是没有说的太彻底,只是说了一半而已。
虽然她能理解丁净初当初那么做的无奈,但是,对于她的其他事情,她还是略有保留的。
她不是一个傻子,不会傻傻的以为,丁净初的身份只是这么简单而已。很多事情,就算江川没有跟她说,但是她也能猜出个两三分来。只怕她这个亲妈与许君威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一定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更甚至者,还是会危害到大川的。
所以,尽管她可以理解,但是不表示她会这么快的对她全盘付出。为了大川,为了家人,她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
对于丁宁的话,丁净初是相信的,因为她上次回去的时候,屋子里确实没了那个相框。
“照片你拿了?”笑盈盈的问道。
丁宁点头:“嗯!”
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对不起,宁宝,我妈不是存心不想让你知道,我……”
“我知道,我能理解的。”再一次点头,抬眸与她对视,扬起一抹会心的浅笑,“如果说以前,我对你有怨气,那么在这一刻,知道了这么多后,我能理解,也能明白你的做法。对不起,妈。你应该早些跟我说的,这样,我们之间也不会隔阂了这么久。”
一声“妈”,让丁净初有些喜出望外,更是异常的激动与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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