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还有文章,只是半大仙怕我冲动,不肯告诉我罢了。
“等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了,我就告诉你。”半大仙摸着稀疏的山羊胡,换上一贯的财迷样,肉疼道:“早晚我这点老底,都得给你谋了去。”
我凑上去,很不要脸的说:“谁叫你养了我呢,你的,不就是我的嘛。”
我虽没叫他一声父亲,可在我心底,半大仙跟父亲是一样的,所以陈夫人无论对我多好,我都没办法丢下半大仙不管。
“就你嘴甜。”半大仙无可奈何的摇头,从小,我只要一撒娇,他就拿我没辙,屡试不爽的绝招。
我提前准备好了一切,打算趁着那些个半成品的鬼儡还不没牛逼起来,先下手为强,把她们一网打尽。
不是我艺高人胆大,而是我打定主意,打不过就跑呗。再不行,干脆就弄碎了红釉瓷花瓶,让那些个鬼儡都见鬼去吧。
额,不对,她们本来就是鬼,最多也就是烟消云散罢了。
我特意没睡觉,一直等到了晚上。
快十二点时,我打开直播间,拉着小善一起卖了个萌,就开始等着女鬼们出现了。
房间里的挂钟,准时停在十二点时,红釉瓷花瓶的瓶身,开始起了变化。
先是一丝丝淡薄的黑气,渐渐的越发浓郁,如同粘稠墨汁般翻涌。
有了昨晚的经验,不等她们成型,我便挥着古刀币匕首砍了上去。
一团黑雾被我砍得分离开来,同虫卵一般拼命蠕动着往回钻,我迅速掏出黄布袋,一合一收,就把那黑雾给收了起来。
昨晚那个被我捉住的宫装女鬼,就是这样被我收在了相同的黄布袋中。
既然女鬼们并不能被直接杀死,那我就换个策略,收了她们,一点点的收,总有全部收干净的时候。
为此,我特意准备了大半天,光倒腾这些黄布袋了。
小善飘在半空,拍着小手咯咯咯的笑:“姐姐你好厉害,跟天龙八部里的丐帮长老一样,好多口袋啊。”
说着,更好玩心起,飘在一边不说帮忙,反倒开始乐颠颠的数着我手上的黄布袋。
看看,好好一个小女鬼,就这么让电视剧给糟蹋了。
我翻了个白眼:“小善,你再看,信不信我不给你饭吃。”
小善忙对我撒娇:“姐姐别生气,我来了。”
红釉瓷花瓶的周边,我早就用了半大仙给我压箱底古钱,布了个反向困阵。
任凭那些黑雾怎么左冲右突,都逃不出我困阵范围。
因此,我才不至于像昨天那样狼狈的到处乱窜,而是有时间淡定的跟小善聊天。
这个困阵,是半大仙手把手教了我的,对鬼物而言,只能进,不能出,所以才有反向困阵的威名。
小善只需要站在阵外,释放鬼气凝结成刀,一刀刀的砍过去,甚至于,都不需要在意准头,开心的跟玩游戏似得。
就在我跟小善以为,今晚能用这种办法处理掉所有的女鬼时,异变突生。
法阵中,由黑雾凝结出的一个个宫装女鬼,忽的裂开嘴,齐齐嘶吼。
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眸滴落着滚滚鲜血,如同哭泣一般,腥臭无比的血腥气,瞬间冲破反向法阵,直直向着我逼来。
我险些没吐出来,连忙大步往后跳开。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鬼,更不是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可我依然恶心到不行。
那味道,就像是发酵了数百年的陈年粪便一般,简直比生化武器还要厉害。
相比之下,小善倒是没什么反应,她反正也是个鬼,只不过小脸上还是露出嫌恶的神色。
想到我第一次见小善时的场面,我就知道,小善哪怕变成了鬼,也是个爱干净要漂亮的鬼。
我几乎退到了门口,深呼吸一口门外的新鲜空气,憋得生疼的胸口才算是好了不少。
等我缓过来,再看时,女鬼们尖利的鬼啸音波,如水波纹一般翻滚着,不断的来回撞击在法阵上。
小善慌道:“不好,她们拼命了,困阵支撑不住多久,姐姐你快跑。”
我心头一惊,眼前这些宫装女鬼,杀不死,毁不掉,这要是再暴走起来,我能有好果子吃么?
“小善,你回来。”
摸出半大仙给我的新符箓,我急忙丢出去一张。
据说,这是他以前曾无意见过,是鬼道用来控制鬼儡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毕竟神鬼两道,同宗不同源。
黄色符纸在半空疾驰,燃烧出的味道一下冲淡了腥臭的血气。
而此时,早已经摇摇欲坠的困阵,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一声,彻底寿终正寝。
用来当做阵脚的古钱币,一下被激的飞起,还在半空,就纷纷碎裂开来,变成了不值一钱的碎片,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
我看的那叫一个心疼。
半大仙的珍藏啊,才第一次用,就这么被废了,回头半大仙不气得扒了我皮才有鬼。
符纸迎面贴去,却被那重新凝聚的黑雾轻易避开。
我气得想爆粗口。
你妹的,我不就是没念咒语么,要不要这么不给力啊。
“姐姐,她好像要进化了。”小善慌张的看我:“不行,我们打不过她的,姐姐,你快跑啊。”
我愣了愣,好一会才将小善口中的进化理解明白,当机立断道:“遭了,她们要变成鬼儡了,小善快跑。”
这种时候,还管什么直播啊,我再不跑,小命都要交代在这了。
“姐姐,我带你。”小善飘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腰,将我带着飞起,急速逃离。
身后,巨大的凄厉鬼啸响起,如同野兽的嘶吼,厉啸声化作肉眼可见的音波,直直撞向小善跟我。
小善被击中肩膀,身体一歪,连着我一起摔下去。
脑门磕在地上,眼冒金星,我摔得爬不起来。
小善明显是受了伤,她连拖带拽的想要拉着我离开,却力不从心,尖叫着:“姐姐,你的袋子都破了。”
我吓的瞬间清醒,回头一看,先前几个装了黑雾的黄布袋,早已经碎裂成一片片。
从中逃离的黑雾,如燕投怀一般没入,霎那间形成不可分割的、巨大的浓稠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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