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抓紧。”
李元丰心思百转,手上动作不停,将一个接一个的卒子打了,然后念头一起,识海之中,显示出自己神意,通体色赤,身圆如箕,十脰环簇,其上两首,剩下若鼓包,似有头颅将出,胫下生翅,翎毛华美,呱呱大叫中,将所化之物吞噬,半点不剩。
天赋之威,吞下不好的虚无的东西。
在这样局势下,不可阻挡,睥睨八方。
李元丰横冲直撞,刚猛无双。
到后面,根本不等不好的东西寻来,而是主动出击,横扫四下,
良久,李元丰目光一转,发现周匝空空,不见一个不好的东西,随即身子一纵,来到一高崖上,只见霜意挂寒枝,阴光待来雨,野竹曲曲而开,横斜交错。密不透风。
正值松色摇曳,明光照下,摇摇曳曳,于之交辉,如烟气萦绕,经久不散,落在他甲胄上,鲜红如火焰。
四下寂静,悄无声息。
“算是荫蔽。”
李元丰将景色尽收眼底,暗自点点头,然后找地方藏住身子,人在丛竹中,寂寂空青,有寥寥斑纹,青翠沉浮,精致若画面。
李元丰深吸一口气,驭使神意。
妖身色彩鲜红,一首膨胀,口张开,吐出精气,源源不断,进入肉中。
精气若烟水,时聚时散。
绵绵长长,浩浩荡荡。
要知道,李元丰自接到周玉瑶的命令后,就踏入这一方穷山恶水,不停战斗,进行吞噬,积蓄精气,还是很惊人的。
李元丰立刻运转炼体之法,精气落下,筋骨扭动,若干涸的土地迎来甘霖,力量暴涨。
没有关隘,蛮力提升。
层层向上,连续拔高。
只是很快,力量层次上,按照大唐世界的标准来看,李元丰已具备九牛神力,在通力境界,是传说中的存在。
因为在大唐世界的武道中,是没有人能够有时间有毅力有能力抵达这样层次的力量。
也只有李元丰,以本体神意吞啖虚无的不好的东西,辅之于自龙宫中得到的锻体法门,还有本身武道经验,才可霸道提升。
当然了,这样的提升,以后肯定会有隐患,可李元丰并不在乎,反正这不是他的真身,只要尽可能拥有强横实力即可。
“实力,”
李元丰目光炯炯,以自己的铜皮铁骨加上九牛之力,横推八方,即使是日月卫副统领级别的,也能够硬生生将他们打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看向崖下。
幽幽深深,空空旷旷。
水波不起,没有声响。
李元丰力量鼓荡,壮志在心,蓦然一声长啸,若钟声回响,纵身而下,继续往深处走。
高台,半亩大小。
下尖上平,中蓄小池。
池水之上,假山剔透,上面盘青藤屈曲,枝叶茂盛,水光自下而上,照在上面,如同凝烟沐雨,格外鲜亮。
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四下有明灭不定的篆文,或大或小,细细密密的,倏尔晕开,有莫名的光,向四面八方扩散。
在光轮的中央,是跃跃剑光。
何止万千,组合在一起,杀机腾腾。
而周玉瑶一身道服,发髻盘起,稳稳坐在池前,大鹤站在身后,鹤瞳冰冷。天光水色木意照下,能够看到,这一位道录司的女冠双目无神,暗淡非常。
好一会,台上平地起风。
再然后,片片清辉落下,若鹤影翩然,起舞而动,流光溢彩,见之忘俗,所有的光彩和声音汇聚在一起,往下一落,化为一个人影。
人影纤细而精致,周匝是琉璃玉色,晶莹剔透,不染尘埃,浮空而行,无声无息,肉眼难见。
只看气象,乃至于背后光轮晕色,和庙宇中的神仙一般无二。
倒是大鹤鹤瞳一扫,正好看到玲珑小人,冰冷冷的目光中少见地露出暖意,它大若车轮般的翅膀一横,轻轻将外面的风荡开。
人影微微一笑,身下生风,一下子跃到女冠顶门之上,自囟门而入,有袅袅烟气,升腾上下,若锦绣图案,五色交辉。
神魂入窍,坐在池前的周玉瑶顿时清醒过来,原本目中的暗淡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晶澈洞明的锐利。
周玉瑶伸手安抚了下凑上来的大鹤,然后美眸一扫,掠过池前,发现自己布置的法阵没有任何异动,满意地点点头。
不是周玉瑶太过小心谨慎,而是这个地方不同一般,自幽冥中出来的不好的东西千奇百怪,一个不小心就会着了道。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即使是她可神魂出游,一日千里,神通道术在普通人眼中神乎其神,可这个地界正反对冲,气机紊乱,影响很大。
据周玉瑶所知,和她同样是道录司四品道官的张松年在神魂出游的时候就遇到一位狡诈阴险的家伙,要不是葛真君正好巡视路过,恐怕要元气大伤。
“破地方。”
周玉瑶站起身,立在高台上,扶正头上法冠,她刚才神魂出游,可不是去观光旅游,也不是闲的无聊,而是处理各种鬼物。
周玉瑶绕着水池,衣袂飒飒,看到假山上的藤蔓,石枝如骨,嶙峋而雨如珠,色彩鲜亮,心中却有一抹阴霾。
地界中,正反对冲,煞气大起,极大限制了她的神魂之威能,不只是斗法能力不如外面,更为可怕的是原本恰似心血来潮的预知也受到压制。
要是自己真遇到张松年碰到的强大妖怪,说不得也可能小河中翻船。
“麻烦。”
周玉瑶喃喃一句,黛眉蹙起。
地界委实凶险,也只有道录司和日月卫两大大唐中的强力机构拥有超出凡俗的力量,才可纵横往来,而普通的人,只要进入,被不好的风雨一吹,就站不住根脚。
像是正在入口修建祭坛的民夫们,即使是隔得很远,可沾染上不好的恶气,出去之后,非死即是大病下不了床,难逃悲惨命运。
只是只凭道录司和日月卫的人,实在是太少,更可恨的是,日月卫最高层的不配合,更是雪上加霜。
叮咚,叮咚,叮咚,
突然间,池中水光一开,波清如镜,纹开推窗,照出一人影,高冠奇高,上面尖尖,玄黑法衣在身,眸子晶白,足下有一只似猫非猫的异兽。
“云山道友,”
周玉瑶看到来人,打了个招呼。
“周道友,”
云山道人开口说话,声音若山青照湖绿,有一种奇异的韵味,道,“你那如何了?”
“损失了一位日月卫校尉。”
周玉瑶纤手挽花,衣有莲花晴,黛眉展开,道,“其他还好,勉强支撑,没有出乱子。”
“我们最少还得坚持五天。”
云山道人目光看过来,嘴角上勾,道,“只是黄文奎惨了,手下折损了四个校尉,现在不得不四下出游,到处灭火。”
周玉瑶听出云山道人话语中的幸灾乐祸,没有意外,眼前这位和黄文奎向来不对付,看到对方狼狈,冷嘲热讽几句是家常事。
“只是,”
周玉瑶蓦然想到一事,眸光一动,看向高台一个方向,那个李煜自从出动后就一次没有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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