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黑鹰军是块难啃的骨头,我沈霁霖最爱啃骨头。(1 / 1)

“祝将军......”被单独带到营帐的沈霁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刚刚跟陈敬对峙时气势十足的他,此刻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这并非因为他胆小怯懦,而是当他面对那些真心对待自己、给予关怀和善意之人时,心中的柔软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

祝迟渊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是我忘交代你了,黑鹰军做什么事只要没闹出人命来,不用多管。”

从京城到北疆这一路上,沈霁霖见到的祝迟渊一直是严于律己、治军有方、刚正不阿的,此刻听见他这样说,他心中大惊,刚刚听了陈敬和祝将军的对话,他知道黑鹰军的来头都不小,但他仍不赞同这种放纵不管的做法。

“不能这样的,总要有人管的,管不住是一回事,没管是另一回事。”

祝迟渊听见他这样天真的想法也没打算让他改变主意,只是跟他说清其中利害关系,最终要怎么选,他并不干涉,“你以为在你之前没有人管过吗?哪个能管住他们?敢管他们的人下场又是怎么样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沈霁霖摇摇头,他很实在,没有把话说得很绝,“也许以后他们会让我的想法改变,但起码现在,他们还没本事让我改变想法。”

祝迟渊见拥有一颗赤子之心的沈霁霖,又想起当初和沈霁霖一样想法再到今天步步退让妥协的自己,一手趴在他的肩上,语重心长地说,“你要改变的不是黑鹰军,而是他们背后的人,如果他们背后的人不改变,除掉了一支黑鹰军,还会冒出无数支黑鹰军。”

“他们背后的人是谁?这么明目张胆地徇私枉法不怕皇上追查降罪吗?”

祝迟渊原本还算平静的话语,渐渐变得犀利讽刺起来,脸上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露出些许气愤来,“黑鹰军都是一些达官显贵家的子侄后辈,被家里长辈送到这来只是走个过场,实际上连战场都不用上只管领军功,好在日后承袭爵位更加名正言顺……

先帝在位时,贺元章曾上奏要求先帝彻查此事、严惩不贷,但朝中没几个干净的,那些官员狼狈为奸、竭力抵制,此事牵连甚广,先帝没那个魄力,最后只能不了了之,贺将军大为失望、怒而辞官。

那些士兵也不是没有反抗过,可反抗的结果是黑鹰军什么事都没有,受害的他们处境反而更加艰难,久了,也就没人自讨没趣了。”

沈霁霖也是知道先帝在位时一些事的,但现在在位的君郁泽不是先帝,也许一切会有转机,他问祝迟渊,“先帝是先帝,皇上是皇上,皇上和先帝不一样,他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祝将军你有向当今皇上禀奏过这件事吗?”

这一点祝迟渊倒是认同,他对当今皇上还是抱有希望的,皇上登基之初就杀了很多人可见不是怕事之辈。

“这件事并不是秘密,当今皇上在还是太子的时候就知道,如今距皇上当初登基已过去四年,皇上他一点动作也没有。

若是想处理此事却还未有一丝风吹草动,那只能说明是时机未到,就算上奏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还会让皇上烦心,若皇上多番权衡后决定置之不理,那就更不用上奏了。”

祝迟渊将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讲述清楚后,他的眼眸盯着面前沉默不语的沈霁霖,稍作停顿,然后再次开口问道:“你现还想要插手这件事情吗?黑鹰军是块难啃的骨头。”

然而,面对祝迟渊的询问和隐晦的提醒,沈霁霖却毫无惧色。只见他微微抬起头来,眼底深处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他仿佛正在向着苍茫大地以及高远苍穹庄重地宣示一份坚定的誓言。沈霁霖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略带不羁的笑容,果断地说出一句:“我沈霁霖最爱啃骨头。”

沈霁霖的声音不大,也不够铿锵有力,但其中所透露出的、独属于少年人的果敢和坚毅却令祝迟渊不禁为之动容。初生牛犊不怕虎,莫过于此。

他总觉得北疆会因为眼前的少年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想到这,祝迟渊不禁感叹:皇上的眼睛还真是雪亮呀。

夜幕悄然降临,大地渐渐被黑暗所笼罩。身为副将的沈霁霖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后,准备回到属于自己的单独营帐休息。

然而,当他走到营帐前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原本完好无损的营帐竟然变得残破不堪,仿佛遭受过一场猛烈的袭击!

沈霁霖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揣测着这究竟是何人所为。思来想去,他觉得最有可能动手脚的便是那黑鹰军的人。毕竟,他们之间因为一些事务产生过分歧和摩擦,但具体是哪个人干的呢?黑鹰军中人数众多,而他认识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想要找出真凶无异于大海捞针。

望着眼前即将倒塌、破破烂烂的营帐,沈霁霖并没有像常人那般愤怒地咆哮或者暴跳如雷。相反,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别出心裁”的营帐,虽然是自己的,但他还是绷不住笑容。能把一个好好的营帐弄成这样的人也是个鬼才。

这个破烂不堪的营帐此刻就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正用一种轻蔑的姿态“嘲笑”着他。但沈霁霖内心深处更多的却是大写的无语,这群人到底几岁了啊?居然还会使用这么幼稚的手段来戏弄人。

沈霁霖还以为黑鹰军会来暗杀或者找一大帮人来围殴他呢。

没过多久,便能瞧见沈霁霖独自一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高高的大树之上。此时正值深夜,寒风呼啸着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无情地侵袭着他的身躯。只见他被冻得浑身瑟瑟发抖,嘴唇也有些发青,但令人惊奇的是,沈霁霖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试御这刺骨的寒冷。

沈霁霖不禁自言自语起来,“在这吹一晚上冷风我不会变冰雕吧?”

可是,他宁愿变冰雕也不想去和普通士兵挤一个帐篷,是他高估自己了,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很自然地融入军队,结果却一言难尽。

这里水很缺乏,所以那些士兵很久都没有洗澡了,那么多人又挤在一个营帐里,他一进营帐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汗臭味和脚臭味。

磨牙声、呼噜声、说梦话的……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声音都有。

他在里面待了不足一刻钟就跑出来了,还被那些士兵嘲笑讽刺,说他是娇气少爷,跟黑鹰军的人没什么区别。

“原来大名远扬的沈副将就这点本事?真是叫人失望。”

沈霁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够冷了,冷不丁地又听见一声冷言冷语,不禁低头往树下看说话的是谁。

在大树之下,站着一位身着一袭宝蓝色的长衫的男子,看上去年纪与他差不多大,那人衣袂随风轻轻飘拂而起,透露出几分超凡脱俗、仙气飘飘的韵味来。

然而,当沈霁霖将目光聚焦于他的脸上时,却会发现其神色之间流露出一种难以忽视的冷淡,同时,还有一抹若有若无的戏谑之意挂在嘴角,仿佛世间万物皆不过是他眼中的一场闹剧罢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情交织在一起,使得那个人散发出一种神秘莫测的气息。

只是他手中抱着的一床被子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危险。

换了别人就应该知道这样的人在不明底细的情况下不可深交,但沈霁霖,一个能被一颗糖拐走的“勇者”怎么会怕?

而且,从小与“高冷妹妹”沈穗儿的接触中,他收获了不少与高冷神秘人士相处的宝贵经验,根本不带怕的。

这反正睡又睡不着,找个人聊几句怎么了?

紧接着,今天一天都没找到一个肯和他正常说话的人,他可憋坏了,这一逮着一个落单的,可就没那么容易止住了。

“这位兄台,你是嫌这呼呼的西北风不给我喝特意来给我一盆冷水的吗?这么晚了你抱着被子出来干什么?是不是也受不了营帐里五花八门的乱象抱着被子到外面来避难了?你衣服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难道你是军师?”

“我是军中医师。”那人还是用一开始就说出口的话来回答他,语气间略带轻蔑,“只是来见识一下杀了黑鹰军威风的沈副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过如此。”

沈霁霖被他嘲讽了两次,脸上也不见一丝愠色,反而冲他眨了下眼,漫不经心道,“你认识我还敢跟我搭话不怕被我连累、被黑鹰军找麻烦?看看别人多聪明,都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离我远点。”

“我说了,我是医师,军营里医师本来就不多,谁也不想没事去得罪医师。就算是黑鹰军也有生病受伤的时候。”

沈霁霖本来也是怕牵连他才提醒了句,见他这么说,沈霁霖才没了后顾之忧,正想多聊几句,却发现人已经走了。

“唉!兄台,你去哪啊?你被子不要了?”沈霁霖看见留在原处的被子,立马冲着他的背影大喊,见他没有回应,沈霁霖后知后觉地自言自语,“这被子不是给我拿的吧?又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然后走远了的南轩遇就听见沈霁霖气势如虹的声音,“谢了啊!兄台,明天一定把被子洗了还给你!”

南轩遇内心不解,就这货的脑子,用得着师父编那么大一个局去算计吗?这不是一刀就能戳死的蠢货吗?

师父派来协助他的人接近沈霁霖的人还担心以他的性子要想接近沈霁霖很难,可照他看,他想要接近沈霁霖都不用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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