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一看,原来从那棉被中掉出来一具沾满泥土的婴儿尸体,泥浆已经有些干了,露出了婴儿粉红还没长成的皱皱巴巴的皮肤,紧闭着的眼睛被泥土封住,我的心中一痛,这具没有长成的婴儿尸体,是从哪儿来的呢?
李小艾已经瘫软的坐在地上,捂着嘴突然的站了起来,跑到一旁干呕。
我只能先将那具孩子的尸体拿小被再盖上,可是等我的手快要触到那孩子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他对着我笑了一下。
明明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的婴儿,还是死去多时的,竟然嘴角向上翘起,这让我身上的毛孔一下子的紧张的缩了一下。
冥阎把我护在身后,说道:“别碰,这个婴儿的魂魄已经被吸走了,我来吧。”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里更难受了。
冥阎用棉被将婴儿包了起来,转身出了屋子,听到他下楼的声音,直到大门打开,消失在门口。
我的心里真的很纳闷,明明孩子已经没有了,现在这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屋子里,还被苏子婷抱着,这是怎么回事?
苏子婷现在的神情很是呆滞,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的神智已经不清了。
可能是由于受到的打击太大,神经崩溃了。
我将苏子婷扶到床上,给她身上贴了张凝神符,她晕睡了过去。
苏子婷的手上沾满了泥土,十个指尖都有些渗血,我抬起她的手指,闻了一下,一股尸体的恶臭扑来。
我急忙将她的手放了回去,将吸进去的恶臭喷了出去,不然我这胃可真受不了。
但还是忍不住的干呕了几下。
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团迷一般绕在一起,让人找不出头绪。
我在屋内走了一圈,却发现这里的阴气虽然重,但我却没有找出是什么东西缠上她们。
难道说,那个东西不在这里?
可是,我明明的感觉到了这里的鬼气,一团团的弥漫在屋子里。
三楼与一楼不太一样,可能是由于苏子婷刚刚新婚的缘故,这里的摆设都有些喜庆。
但与此时的鬼气缠绕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鲜红的大床上面铺着红色的鸭绒被,红色的枕头,以及床头上面,挂着苏子婷的结婚照。
照片上两人竟是穿着古代的新娘嫁衣,凤冠霞帔,男的则是黑衣红帽,胸前戴着大大的红花。
俩人笑的很是甜蜜,我不由的多看了那照片几眼,却猛然发现,在苏子的婷的身后,竟然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因为只有一小部分,再加上背景一般人根本难以察觉。
李小艾终于吐完了,走过来见我对着照片出神,这才说道:“姐姐和姐夫都喜欢古代的文化,所以俩人的婚礼是按照古代的风俗办的。”
我点了点头,指着那照片问道:“这照片在哪里拍的,你知道吗?”
“怎么,照片有问题吗?”李小艾疑惑的问道。
“你仔细的看看,有什么不妥。”
李小艾走到床头,从下往上的瞅了半天,然后摇着头说:“我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突然,李小艾一惊一乍的说道:“如果说哪里不一样,我表姐本来是戴的铂金带钻的戒指,但上面却是一枚翠绿的翡翠,这算是发现吗?”
可能是她看来,这也许是新娘子的意思,或许是俩人为了配合身上的衣饰,临时改变主意,也说不一定。
但这恰恰却是的重要线索,我虽然对苏子婷的了解不多,但从她身上的穿着和衣服品位上来看,她一定是一个爱美的女孩儿。
这与她的兴趣根本就不发生冲突,现代有很多人一边喜欢研究古代文化,另一方面却又喜欢LV。
我赞许的拍了拍李小艾的脸,说道:“亏的你有这个发现,知道这戒指的来历吗?”
李小艾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也没有听表姐提起过。”
突然,她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惊慌失措的说道:“姐夫呢?我的姐夫余森不见了。”
对哦,我来这么长时间了,居然没有发现苏子婷的老公,按理说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作为唯一的男性,怎么可能不陪着自己的老婆呢。
“她们的感情好吗?”我问李小艾。
其实这姑娘挺聪明的,我一开口就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李小艾斩钉截铁的说道:“爱,他们非常爱,姐姐和姐夫相恋了六年才结婚的,他们的感情根本就容不得任何人介入,我姐夫是不会抛弃她的。”
我咬着指尖,脑袋里乱的就像一团浆糊,这时,冥阎从外面回来了,看到我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问道。
“遇到什么难题了?”
我把所看到的跟他讲了一遍,冥阎沉思了一下,说道:“恐怕是凶多吉少。”
听冥阎这么一说,李小艾当时就急了,差点儿给冥阎跪下了:“大仙儿,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姐夫,如果连我姐夫也没了,那我姐姐肯定活不下去了。”
冥阎的眉头一挑,带着探究的目光在我脸上一扫,我知道他很在意李小艾说的大仙儿俩字,忙向他双手合十。
拜托,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呀。
被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后,冥阎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我刚才出去,绕着你们的这栋古宅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的阴气好重,而所有的黑气却是从后院发出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进去看一下。”
李小艾的脸上露出难色:“这,不太好吧,那里供奉的都是我家先人的牌位,而且我的父亲对我说过,不能乱去那里的。”
我知道在李小艾这样的家庭里,老旧的传统思想很严重,尤其是父母的话,那根本就跟圣旨是的。
她有些疑虑,这很正常。
冥阎听她这么一说,便不再要求进去了,毕竟眼下还是先找到余森是正事儿。
我让李小艾留在家里,照顾苏子婷,找人的事就落在了我和冥阎的身上,顺便给她留了好几张符,让她戴在身上。
等一切都妥帖之后,我和冥阎才拿了余森的一副眼镜,走出了李小艾的家。
眼下是八月中旬,现在离天明还有一些时间。
出门后,我感觉有些凉,便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看了下表,现在是凌晨二点左右。
我们要在四点之前找到余森的气息,不然等到太阳一出,会将他身上的气味给覆盖掉。
也就是说,我们俩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冥阎从地下叫出了地精鬼儿,让它们闻了一下余森的眼镜,四个小地精鬼儿分别从四个不同的方向飞了出去。
出了李小艾的家,我才觉的她住的可真偏僻,周围几里才见着一户人家,而且还是那种小平房,真有点像旧社会地主的样子。
我与冥阎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前面隐隐的传来了吹唢呐的声音,大老远的我就看见那户人家的门口挂着白色的招魂幡,在灰蒙蒙的夜色下,轻轻的摇晃。
门口不远处还有一堆没有燃尽的灰烬,正在丝丝缕缕的冒着黑烟,我知道那是死人的衣服,一来是为了省的家人想念,二来是将贴衣的衣物给死者送去,省得寂寞。
一出门就遇上了办丧事的,我觉的有点晦气,总觉的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但如果从这条路绕过去,再要回头走的话,还要绕很远,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冥阎搂了下我的肩,轻声道:“是人都会死,人死之后留下的只不过是一具躯壳而已,不用害怕。”
对哦,我怎么忘了有他在我身边呢。
在路过那户办丧事的人家之间,我的眼不由自主的往里瞄了一眼,却突然发现,灵堂上那大大的黑白照片上的人,怎么那么眼熟呢?
而且,最为奇怪的是,这些哭丧的人眼里没有眼泪,根本一点悲伤的感觉都没有,而且还透着一丝恐惧。
这可就奇了怪了,按理说亲人死了之后,不应该嚎啕大哭以表示自己的伤心吗?就算不大哭,掉几滴眼泪也是应该的呀。
就在我满脑子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精瘦的小老头儿,看到我们之后,竟然慌张的挥着手让我们赶紧走。
那凶狠的模样,就跟我欠了他家钱是的。
可能是人家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家的事,这才轰我们走,死者为大,我也没有跟他狡辩,虽然老头儿的语气很让人讨厌。
冥阎却定住了脚,回头对那老头儿说道:“说不定我能帮上你家的忙呢?”
那老头儿本来已经转身往回走了,听到冥阎这么一说,立马停下了脚步,恶狠狠的说道:“你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如果这东西再不降住,你们这里的人都要遭殃。”冥阎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但眼神却阴冷的可怕。
似乎透过那双明亮的眸子,他已经看到了里面正在发生的事。
我没有他那么大的本事,对于他所说的话也是一知半解,但我隐隐的觉得,这个屋子里肯定有古怪。
或许,这就是那老头儿惊慌的原因。
老头儿听冥阎这么说,放下了架子,几步走到他的跟前,双手作揖:“可否请大师帮我们看看?如果能降住,老夫感激不尽呐。”
刚刚还盛气凌人的老头儿,被冥阎短短的几句话就给镇住了,态度那叫一个恭敬,简直跟遇见活佛是的。
冥阎也不跟他摆架子,伸手朝里一指,淡淡的说了句:“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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