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州州城陷落,则整个睦州全部陷落,睦州州城收复,则等于整個睦州全部收复。
天阴教从正式起事到被挫败,前后尚不到一月时间,平定之速让人不禁乍舌,
“话虽如此,但此事终于还有反复,甚至大军会直接进入深山,绞杀天阴教总坛,不过还好,我等卸去了会稽折冲府的职司,这种事情,就不用我等担心了。”李绚忍不住微微一笑,然后神色有些肃然。
他抬起头,看向在场的众人,沉声说道:“我等都是从梅岭关杀出来的,都知道攻城之艰难,尤其是在群山之中,甚至万余人攻山,都未必能够拿下千人守护的山谷,所以这种风险我们不冒。”
正是因为见多了攻城时的惨烈牺牲,所以李绚才不愿意让自己手下的人,去涉足这种惨烈的攻防战。
尤其是天阴教总坛所在的群山深处。
他可没忘,在天阴教总坛的山顶,还有一座鲜为人知的天池。
天池之水,一旦倾泻而下,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相比较而言,安抚使这个身份又要轻松多了。”余泽满脸赞叹的说道:“王爷任一任安抚使,轻易可来,随意可走,就算做得再好,也不会被人太过嫉妒,即便是做得再差,朝中也最多不过是免去安抚使这个临时的职务而已,不会有太多的损伤。”
“话虽然是如此说,但本王还是希望能够干出一些成绩,段都督和陛下如此信重,焉能不全力以报。”李绚神色肃然,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郑重。
“王爷可是欲在睦州,效仿王使君在婺州作为。”杜必兴目光闪过一丝谨慎的兴奋。
李绚笑笑,说道:“安抚使终归不脱安抚二字,故一切以安抚睦州官民为主,而眼下最重要的,其实是秋种,秋种一下,人心自然安定,至于其他田亩之事,顺次展开便是,若有人不想让本王安抚睦州官民,那么此人之心,也已经与谋逆无异了。”
紧扣圣旨,然后借题发挥,才是正常之道,否则轻易逾越,便容易落人把柄。
“王爷做事越发的稳重了。”余泽满意的点点头。
杜必兴这个时候,看向李绚,拱手问道:“不知王爷打算,从何处着手?”
安抚使一职,眼下众人谁也没有做过,该如何着手,怎么了,也的确是个问题。
“田亩账册,终究脱不了以此为主,这些东西,大概率还是藏在睦州州衙,只是不知道这些东西如今在不在,如果不在了,又放在哪里,又是被何人所拿,其心如何,这就要好好的论一论了。”李绚的嘴角微微闪起一丝冷笑,似乎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在前面。
丘贞沐和杜必兴相互对视一眼。
他们不得不承认,段宝玄用南昌王作为安抚使,安抚睦州,的确能在正式的睦州刺史到来之前,最大程度的安抚百姓。
李绚微微侧头,目光落在窗外的江水之中。
其实最适合作为睦州安抚使的人并不是他,而是越州都督段宝玄。
只可惜,圣旨上只给了他先斩后奏之权,但却是只让他督越台括婺泉建六州诸军事,平乱睦州民乱,六州官吏皆听其命,但是睦州之事,尤其是民政,并不在其列。
如果专扣字眼的话,真的越矩,有人在朝堂告他一状也不稀奇。
真正让李绚在意的,是圣旨这么轻易的就下来了,让李绚不由得不怀疑这件事情背后别有玄机。
媱后,抓获媱后。
在抓获媱后这件事上,李绚也有先斩后奏之权。
段宝玄这么做,或许就是在替李绚掩盖什么。
那么李绚做的这些事情,皇帝和段宝玄并不想让其他人人看见。
淮进,丘神積,明崇俨,甚至是武后。
如今的歙州,情形究竟如何?
……
睦州城下,城门大开。
城上城墙,会稽折冲府的府兵全部威严站立,手中的刀枪在日光之上,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城墙上还有一抹抹血渍,墙根下,还有一些地方没有打扫干净,但一队队的军卒官吏正在快速的进入睦州城。
李绚刚刚从船上走下,穿着一身锁子甲的祁光就从一旁快步走出。
几日不见,相比于之前,祁光身上的杀气要收敛许多。
李绚满意的点点头,随口问道:“情况如何了?”
“刺史府户曹已经被我等拿下,不过里面并没有多少东西?”祁光的脸上露出一丝疑虑。
“什么都没有吗,黄册白簿什么都都没有吗?”李绚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即便是天阴教也需要有户籍黄册来进行治下管理,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的。
祁光面色凝重的摇摇头,说道:“就是一张纸都没有剩下。”
“看样子,是有人在我们之前把东西拿走了。”李绚一番话说的非常笃定。
在场众人早就习惯了李绚的行事风格,眼下这个人不管是谁,他都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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