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雾渐散。
李绚一身黑底金丝长袍,神色疲乏从书房走出。
李昭德快步迎上,低身拱手道:“王爷,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一夜都没人去见滕王。”
李绚平静的点点头,顺手关上书房门,然后问道:“那么今日呢,有没有什么人从滕王府出来?”
“没有,坊门开启后,来往人等,都有盯着,没有异样。”稍微停顿,李昭德接着说道:“滕王从隆州到长安,一路上之事,金吾卫和千牛卫已经开始调查,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结果。”
李绚轻叹一声,朝着前院走去,同时说道:“当年封禅,本王年幼,诸事不知,但也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如今陛下再度封禅,怕是当年的一些事情也要重演。”
李绚微微拱手还礼,然后伸手道:“郡公请上座。”
崔明的事情,最早的时候,双方还有来有往,但是后来世家局面逐渐落入下风。
然而世家辛辛苦苦将崔明,趁着皇帝和武后不注意的时候,冒着皇帝和武后会暴露的后果这么做,自然有他们的目的。
……
李绚抬头,看向了李昭德,李昭德面色无比肃然。
“若是卢家子弟,能够被王爷调教,也是他们的荣幸。”卢谞对着李昭德点点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然后才又看向李绚,低声问道:“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听说过崔明之事?”
这种情况他们如何会轻易后撤。
十年不得升迁,而且还做不出功业。
李昭德神色顿时肃然,对着李绚拱手道:“当年封禅,孝敬皇帝长安监国,故按古制,封祀坛,应是太常寺卿为亚献,光禄寺卿为终献,但礼部尚书刘祥道奏,当行新制,终以司徒徐王李元礼为亚献,礼部尚书刘祥道为终献。”
然而他们却不能够做什么,因为在彭王府负责操控一切的,是李昭德。
李绚同样笑了,点点头,笑道:“的确如此,逻些终究不如长安繁华,本王也是真的想要调回长安,说不得也会和郡公一起在国子监熬上几年,好好调养一下年轻英才,若是本王记得不错,卢家下一辈,还是有不少在国子监吧。”
到了如今,嵩山近在眼前,太子亦要率百官前往。
李绚面色肃然的走入厅中,然后站在一侧,双手捧上一本拜帖,沉声说道:“王爷,太妃,范阳郡公求见?”
“请到偏院稍等,本王陪母妃用膳之后,再去找他。”/
但是皇帝轻轻一手,将卢谞调升国子司业,看起来是升官了,但实际上却堵死了他的前路。
“下官卢谞,见过王爷!”卢谞率先拱手行礼。
一直到发现有些事情,明明跟崔明无关,但万年县在抓捕人贩子的时候,还是失了手,他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最后的禅地大典,当年是皇帝为主献,皇后为亚献,越国太妃为终献。
虽然说国子司业为四品,亦是重臣,但相比于吏部郎中,国子司业的权重不知道要低了多少。
“但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卢谞轻叹一声,说道:“人哪里有十全十美,职司所在尽力便可,哪怕是有所失手,也不能够求全责备,为人一世,多多治病救人才是良道。”
甚至对手有越来越多的棋子抛出来,崔明不得已之下,稍微传了两次消息。
十几名侍御史,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同时弹劾,奏章立刻就送到了东宫。
如果让他真的在国子监上作出一些事情,那么对世家来讲,将会有大麻烦的。
……
封祀坛和登封坛的亚献,还有最后禅地大殿的终献,都应该是太子,自然不用争执。
即便是世家也没有想到皇帝的报复手段,这样凶狠。
卢谞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李绚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
李绚转身看向欧阳氏,说道:“母亲,儿子回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
闲谈之间,李绚和李昭德已经走进了偏厅。
李绚点点头,说道:“郡公所言不假,为官行事,哪有不失手的,只要能够及时弥补,给些犯错的机会也还是可以的,但怕就怕犯的不是错,而是法,违法乱纪,又伤及无数,那么自然便是律法惩处。”
范阳郡公,原吏部郎中卢谞,在四月份,被皇帝升迁为国子司业。
不过看看如今的越王,便知道越国太妃,也不过是武后的一颗棋子。
之前的卢谞做了好几年的吏部郎中,接下来,不是九寺少卿,就是一部侍郎,如今虽然迈过了四品的门槛,但实际上他更往前的路却是堵死了。
国子司业是一个很难出功勋的地方,在这个位子上,熬死一辈子也是正常,也就是熬一辈子资历。
至于说皇帝青睐,做了崔明的事情,崔明一下子就得罪了皇帝和武后,甚至还有太子。
他们敢做这样的事情,自然就明白,心思敏感的皇室会出手打压。
但皇帝以他刚调任国子司业卡住他,一卡就能卡他十年。
但是当他们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滕王李元婴在李绚返回长安的第一天就找上门来,可见这些人心中究竟有多少着急。
如果说昨夜之事,是卢家和崔家在背后唆使,那么到了今日卢谞亲自来拜会,那么很多事情的味道,就变得玄妙起来。
这是宫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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